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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窮不過三代,富不過五代

  砰!砰!砰!

  “哎!喂!那個……我等乃主子的近身暗衛,好寶劍,你行行好!將這陣法開開,放我們哥三進去行不行?”

  光從地上齜牙咧嘴的爬起來,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沖到金色光陣前使勁的拍打著。身后的影和流眉梢隱隱抽動著,眼神交匯露出一種彼此才能看懂的暗示。

  光,真可憐!

  前一刻,魏景山后腳剛一邁入寶劍施放而出的金色陣法,光下意識的想往里沖,結果被陣法內一股力量狠狠地推出,重重的摔在地上麻溜的就地滾了兩圈,才堪堪被門扉擋住,他的臉可真是丟大發了。

  若不是時機不對,想必在場的諸位兄弟定會朗笑出聲,非好好取笑他一番不可。

  咻……

  嗡嗡嗡……

  光的叫喊聲,令已然歸鞘的寶劍,再一次自動飛出,驚得身邊魏景山下意識的縮起脖子,眼睜睜的看著它,自眼前一尺長的距離飛過,背脊一涼,內襟霎時浸得透徹。

  劍鋒直指將陣法屏障拍得砰砰作響的光,隔著陣法光屏也能讓與光站在陣外一應暗衛,頓覺脖頸處傳來的瑟瑟寒意。

  “我、我、我……不進去了,行不行?”

  咻……

  寶劍歸鞘,納蘭如墨雖一臉虛弱,嘴角卻勾起一抹幅度。

  “瑾、瑾王殿下,下官先、先為你診脈!”魏景山偷瞄懸在一旁嚴陣以待的寶劍,不由得咽咽口水,顫顫巍巍的對納蘭如墨建議道。

  “好!有勞了!”

  “瑾王殿下,這珈藍國太子濮陽懿所養蠱蟲著實刁鉆,尋常的方法根本奈何不了它,一旦中下它便會在體內不斷游走,最終在心房處安身。且其氣性極大,稍不順其心意就在心房邊攪上一攪,殿下,真的不考慮……”

  “此法本王斷斷不會用,景山,你也勿要再提。”

  “……下官遵命!”魏景山暗自長嘆,又言:“殿下,濮陽懿曾言此蠱它還未想出解法,只能稍作壓制它發作的痛楚,時限只有……三日!”

  “三日?”

  納蘭如墨重復著魏景山的話,一伸手寶劍緩緩而落,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上,指腹沿著劍鞘上的紋路細細描繪著,眼前一陣恍惚,好似看到了那個心中心心念念的俏佳人。

  前幾日命影傳遞出去的書信,城兒可曾收到?

  “啟稟殿下,正是三日,每日體內交替極寒與極炙兩種現象,三日期限一到便會……”

  “會如何?”

  “思卉雄蠱會啃食殿下的心房,最后爆體而出!”

  啃食心房?爆體而出?

  呵呵!

  連副完整的身軀都不給留,城兒看了會傷心難過么?

  城兒,墨,不希望你難過,此生唯愿你日日笑面如花,平安喜樂!

  城兒……

  忘了吧,將墨從你的心底抹去,忘了吧!

  “殿下,從你中蠱到現在已近一日,這蠱蟲所造成的痛楚,想必殿下比誰都清楚不過。連我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亦覺得痛苦難當。只要殿下愿意與那珈藍國的公主……”

  “魏景山,你再多說一字,信不信這柄劍會即刻要了你的性命!”

  突然,瑾王納蘭如墨直呼魏景山的姓名,指了指手中再次蠢蠢欲動的劍,深知若是這廝再不住嘴,十有八九它會自動出鞘橫在他的脖頸。

  “……屬下知錯!”

  魏景山心中大驚,即刻起身往后退了又退,以策安全。

  “乖!魏軍醫也是為了我好,你可別真的對他動手,他可是此行隨軍最好的醫師,我這身體還得需要他多加照看呢!”

  嗡嗡嗡……

  躺在納蘭如墨手中的寶劍,漸漸平息了下來。

  “小東西,將你的光陣撤去吧!”納蘭如墨撫了撫劍身,半靠在床上看著面色焦急想要進來,卻不得其法以影為首的暗衛,道:“他們都是盡忠職守的下屬,放心!他們再也不會違背我的意愿,將我與旁的女子送作堆。不信?你可問問他們!”

  咻……

  嗡嗡嗡……

  誰看不懂寶劍劍身發出嗡鳴是什么意思,可納蘭如墨的話他們還是聽明白了,于是屋內眾人異口同聲的回道:“我等在此立誓,絕不違背主子的命令與意愿!”

  嘭的一聲,光陣化作金色的塵煙消散在屋里。

  “主子,你覺得怎么樣?”

  光陣一破,影率先沖到床榻邊,語帶急切的詢問。

  “本王,無礙!”

  “怎么會無礙呢?主子,瞧瞧你都吐了兩次血了,還說自己無礙,光不信!”

  “你個蠢貨!別在這里煩主子,滾!一邊去!”

  “流,你……”

  “不服?”

  敢不服?

  打到你服為止!

  “……不敢!”

  光頓時萎靡,武功比他高那么一丟丟,口氣著實不小,氣煞人也!

  “你們倆都給我滾一邊去,別在這里礙著主子休息!”

  影不滿的橫了二人一眼,頓時流和光乖乖的站到一旁,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因為暗不在,影的武功是他們中最高的呢!

  “瑾王殿下,下官還是先給你開一些補血安神的湯藥吧,服下后趁著蠱蟲沒有發作,先休息一下補補眠吧!”

  “有勞了!”

  “豈敢!豈敢!下官能為瑾王殿下效力,實在是下官的福分!”

  自古醫毒不分家,珈藍國對醫術及毒術研究頗深,魏景山祖上三代人,很早之前已經開始鉆研,研習傳承下來到了他這一輩,除了醫術和毒術之外,他對珈藍國的蠱術甚感興趣。

  春華秋實數十載,一晃魏景山從一位年輕氣盛的少年,到了耄耋老人,因在邊陲一地名聲大噪而門庭若市,往來求醫的人絡繹不絕。

  俗話說得好:富不過五代,窮不過三代!

  邊陲魏氏一族的祖業,傳到魏景山手里的時候達到了空前的頂點,族中積攢下來的家業頗廣,一時魏氏一門風頭無量,乃是旁人眼中的名門望族,附近幾個州府的年輕男女,皆以與魏氏子女締結姻親為傲。

  偏偏如此大的家業,竟然毀在他兄長的閨女魏青麗手里。

  女孩子家年紀輕輕愛打扮無可厚非,可是分到魏景山長兄手里的家業愣是被她花去一大半,后來更是結識了一名戲班里唇紅齒白的小生,自此淪陷愛得一發不可收拾。但凡那小生想要的東西,哪怕變賣家中的產業,也要買下送到他的面前,博君一笑。

  誰曾想那小生還與另一年紀大得可以做他娘的女子不清不楚,甚至還合起伙設局,騙魏青麗去偷出族中地契和房契變賣,說是要與她遠走高飛,雙宿雙棲做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亂花漸欲迷人眼,游走鄉里的小戲班子,實則是一伙專門拐騙女子的人牙子。

  沒有將魏青麗發賣,是因為他們找到了一條生財的捷徑,既可以得到少女的身心,又可極快獲得大筆財富何樂而不為?

  想想看那令魏青麗癡情一片的白面小生,能有幾分真心?

  后來呢?

  后來,那些手執被賤賣的房契和地契找上門的各個家族,寒冬臘月將魏氏一門盡數趕出府邸,一家老幼頓時形如街頭的乞丐,一夕之間從身份顯赫一時的名門望族,變得一無所有無依無靠的可憐人,著實令人唏噓。

  至于,那位為了情愛將一族上下害苦了的魏青麗,因受不了眾人的譴責及謾罵,于一個深夜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待被人尋到之時,她的身子早已凍得僵硬,隨著冷冽的寒風,在風雪中緩緩的擺動著。

  可悲之人,亦是可恨之人!

  魏青麗的死并不能挽回什么,只不過是她自己不愿意面對現實,不想再遭人白眼與謾罵,逃避到心中美好的世界,與心愛之人雙宿雙棲。

  魏景山作為魏氏的族長,眼睜睜的看著族人忍饑挨餓,一個個的死去,不禁老淚縱橫捶足頓胸直嘆家門不幸。

  恰巧此時瑾王納蘭如墨經過此地,因他曾與魏景山有過一面之緣,命影將魏氏剩余的族人好好安頓,在著手命人徹查魏氏一族的事情。

  結果,邊陲之地的好幾戶商賈被查出參與設計此事,后瑾王一道命令皆下了大獄。幾乎所有商賈的家人為了將人從大獄里撈出來,紛紛將分得的魏氏祖業盡數歸還。

  因此,魏景山感念瑾王納蘭如墨的恩情,毛遂自薦領著族中醫術頗為出色的后生,投身瑾王麾下的隊伍為其效力。

  而此次天啟國國君為求穩妥,命醫術最佳的魏景山作為隨軍軍醫,以保證瑾王納蘭如墨的秘密查訪邊陲之地的安全。

  畢竟邊陲之地與珈藍國和順元國接鑲,尤其是以毒術和蠱術文明的珈藍國,總認為少與其接觸為妙。誰知千算萬算漏算了垂涎瑾王男色的濮陽妍妍,為了逼他就范,竟會在其身上下極為厲害的蠱——思卉!

  更可氣的是,珈藍國太子殿下并未研制出克制思卉雌雄雙蠱的解法,今日一過,離雄蠱噬心爆體而出僅剩下二日,況且納蘭如墨的身體被蠱蟲所呈現的兩極變化,折騰得相當虛弱不堪。唯一的法子,被他予以駁斥,只得咬牙撐著如此而已。

  軍醫魏景山算是對珈藍國蠱術頗有了解及深究過之人,卻對濮陽懿整出的思卉雌雄雙蠱束手無策,耐它不何,眼睜睜的看著納蘭如墨飽受蠱蟲的折磨,心里難受得厲害。

  無法根治驅除思卉的雄蠱,他如今僅能做到的便是盡量減輕瑾王的痛楚,用湯藥保存他的體力與蠱蟲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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