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的氣氛因而沉悶下來,但某小不愧是眾人的可愛寶,他忽然就“噸”的一聲,變大回來了。
猝不及防的容澤差點把小家伙摔地上去,所幸他反應快,又自己接住了從手中掉落的胖嘟嘟寶。
而緊急抓住二叔公手臂的小家伙,也下意識“嗷哦”了一聲,還再次蹬著一雙小肥腿,熟稔的往他二叔公手臂上爬回去了。
容澤怕這小的真被自己搞掉了,趕緊護到懷里,又摸了摸這小只的小屁屁,“別亂動。”
頓時乖乖不動的軟小寶,只抬頭看著他二叔公,一雙黑萌萌的大眼兒水蒙蒙的,看起來有點呆乖呆乖的。
容澤下意識就放松了力道,生怕把這只軟軟的侄孫捏碎了,那逸兒這只兇殘的豹子肯定要跟他拼命!
而和他對視了一會的萌小寶,已經稚軟的喊道:“二叔公~”
“欸!”容澤頓時傻笑起來,“這嘴可真甜!比你爹小時候乖得多。。。”不過還是小逸兒好玩,又兇又好帶出去浪,這個太小了,又軟得很!他抱著都有點怕。
安娜一瞧他這傻樣,眉頭下意識蹙了蹙,不過她這回倒是沒擠兌什么,因為她看得出這個傻子雖然呆,卻挺耐心、細心,抱孩子的姿勢還挺像那么回事。
至于還含著淚的嘰嘰,它才帶著哭腔的叫了起來,“寶哥恢復了!”
這才反應過來的小容晏馬上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四周,再看看抱著他的二叔公,當即“咔”一聲笑起來,笑容又燦爛又軟,看得容澤心癢極了,還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安娜差點笑出聲來,只覺得容澤眼下這傻樣,真真是傻得沒邊了。
容澤自己不知,還小心的拍了拍某小的軟背,那僵硬又小心的動作,讓人覺得他仿佛是第一次當爹的人。
“噗!”云芷汐很不客氣的笑了傻兒子,“真夠傻的。”難怪人家安娜看不上,整一個鐵憨憨啊!好在臉還能看。
現場就因云芷汐這一聲笑,而徹底緩和了沉悶的氣氛,大家對爬爬的事暫且揭過,但宴后該如何準備,都已心中有數。
小容晏和嘰嘰都還是小孩子性情,對爬爬的離去雖感難過,卻還無法特別理解,注意力也很容易被旁的吸引,暫時就沒再念叨爬爬。
等某小的抓周禮擺上后,看到一堆亮晶晶的他,自然更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又開始“咔咔”笑了全場。
“這崽倒是好收買。”容逸嘴上有些嫌棄在場上傻樂的崽,眉眼卻蘊著笑,一手也與晏瑜的手指指交纏的緊扣著。
晏瑜就聽不得他說崽不好,已經應道:“若非崽兒乖軟,你這個爹能那么好上位?”
“……”被噎住的容逸無言反駁,本來他這追媳婦兒的路之所以能如此順利,確實多虧了他這只傻崽。
至今,他其實也還清晰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只崽時,小小的他是多么“拼命”的拱到他跟前來,他永遠忘不了這崽那時明亮、純澈又孺慕的小眼神兒。
當然了,與此一起被清晰記得的,就是這小的那臟兮兮的小臉蛋,饒是如此,他也生不出什么厭煩的心,就由著那時臟得很的崽,緊緊抱著他的腳。
回想起來……
容逸看著自家傻崽的眼神,愈發柔和了,“確實多虧了崽兒護我、助我,否則小魚兒還看不上我。”
“……那也未必。”晏瑜明白自己的心和性格,很清楚就算沒有崽崽,她也會被他吸引,就像初遇時那樣。
哪怕她猜他、疑他、忌他,終究還是被他撥動了心弦,畢竟他和她之前接觸的所有生靈完全不一樣,注定了她就是會被他吸引。
容逸見她應完話后,忽嬌羞起來,不由改牽為攬的,攬住了她軟又韌的腰肢,將她半擁在懷里,心和身都被填得滿滿當當。
爬爬的墓,小精靈龍倒是早早給它立好了,小精靈龍有心,曉得嘰嘰重視爬爬,是以雖未將爬爬的事鄭重上報給晏瑜或容逸,卻給它立好了衣冠冢。
爬爬畢竟是魂飛魄散,不可能有尸身,也只能立衣冠冢了,它唯一的親人——母親,也早已逝去,至于它那種馬爹,以及不計其數的兄弟姐妹,不能算是它的親人。
是以,眼下和爬爬最親的,竟是小黃雞了,它親自給爬爬上了香,還念叨著讓爬爬來世繼續來給它當手下。
同行的人都沒提醒小黃雞,爬爬不可能有來世,畢竟它是魂飛魄散。
小黃雞就不斷重復念叨著,讓爬爬一定記得來找它,又對他寶哥說,“爬爬最好了,我回到魔域,它就一直陪著我。”
說到底,小黃雞其實也沒親人,且它的路注定它是不會和他寶哥一家常呆,所以到了魔域后,和它最親近的人,就成了當初有一馱之緣的爬爬。
小黃雞是個念舊的小雞仔,它誕生時身邊的人,都被它當成了根深蒂固的親人,爬爬于它而言,其實和某小,以及晏瑜和容逸,沒什么區別。
所以祭拜完爬爬后,小黃雞很是難過了幾天。
小容晏這個時候就很有哥哥風范,竟知道哄著小黃雞,不僅帶它出去玩,還把自己的生辰禮分了大半給它,看得小白喵都吃醋了。
而這這幾小只玩兒自己的時候,九嬰就慫兮兮的求到晏瑜跟前來了,“逸兒媳婦,有個事、我想求你幫忙。”
晏瑜其實心中有數,面上則假裝不知的問,“九爺爺言重了,不知是什么事呢?”
“能、能不能……”素來很兇的九嬰楞是慫得磕巴了,倒是讓過來孫媳婦這兒串門的云芷汐頗為驚詫,“阿九,你干啥?”
九嬰本來就慫!一聽到云芷汐的聲音更慫了幾分,可是……
一想到西王母最近居然老找伏和那神棍算卦,它就覺得不能拖,當即脫口而出:“我想求娶西王母。”
“……嘖!”慢慢反應過來的云芷汐笑了,那笑容有點詭異,反正九嬰是這么覺得,把它笑得頭皮都炸了!
云芷汐卻說:“小魚兒,你可別因為阿九是我的屬下就放水,你們家西王母我看過了,多好的一只小可愛啊,若是它不樂意,你可搭理阿九。”
九嬰一聽就覺得壞了!
它這個主人就是見不得它好!
一直都是這樣……
好不容易它想討個媳婦!她居然不幫它,好氣!但是又不能將她怎么樣,更氣了!
晏瑜就被九嬰這敢怒不敢的模樣看樂了,但她面上不顯,而是拍了拍手,搞得九嬰一愣一愣的。
西王母卻從晏瑜身后的內室走了出來,一出來就用奇奇怪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九嬰!
九嬰:“!”艸,現在走來不來得及!?
然而——
人家西王母已經大咧咧盯著九嬰問道,“你看上我了?”
“……是。”這話應完,九嬰自覺不行,氣勢太弱,娘們唧唧的!當即又吼了一句,“是!爺就是看上你了!”
“哦。”西王母表示知道了,也沒有被九嬰超兇的氣息震道,眼神看起來愈發有點奇怪。
九嬰頓時心里沒底,秒慫,“那你呢?”
“我干嘛?”西王母反問。
九嬰又有點兇起來,“看沒看上我啊!你放心,九爺爺我不是磨嘰的人,你要是看不上,這事就當我沒說過!”
“那什么是看上呢?”西王母繼續反問。
九嬰這就有點呆滯了,萬萬沒想到西王母會問這個問題。
云芷汐差點笑場,倒是能看得出,西王母這是在某方面還沒開竅呢!不過看起來倒是不反感九嬰就是了。
雖是看破了,云芷汐倒沒說破,只管坐到晏瑜身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半點沒有插手的意思。
晏瑜近來已經和夫家人都混熟了,再加上她本來就是大氣的性子,不扭捏不見外,倒是和云芷汐這個“太婆”,以及葉千璃這個婆婆,都很合得來。
而這個時候的九嬰,它倒是出乎云芷汐意料的、十分有耐心的在跟西王母解釋什么是看上,“就比如我,我就覺得你怪好看的,蠻想和你呆在一起。”
“那我沒看上你吧。”西王母遲疑的說,“我覺得我們君上怪好看的,就很想跟我們君上呆在一起,我多半看上我們君上了。”
“噗!”云芷汐猝不及防的噴笑出聲,只覺得西王母也是個奇才!
晏瑜捏了捏眉心,正不知道說什么好。
九嬰倒是自己說上了,“那怎么能一樣呢?逸兒媳婦那是你主上,就跟我主人那樣,我雖然常常嫌棄她,但是也挺想跟著她,完全不一樣的嘛!”
“哪里不一樣呢?”西王母楞是沒明白。
九嬰覺得這根本說不清楚,就問,“那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咋樣?就我最近不是常常帶你出去玩嗎!暢快嗎?”
“那是挺暢快的。”西王母實話實說,畢竟它和九嬰性子相合,九嬰想討媳婦,還格外讓著它,自然是玩得暢快的。
“那就是了!你和別的雄獸出去,有這么暢快嗎?”九嬰循循善誘。
云芷汐本想打斷,覺得九嬰不安好心!這是要誆無知的西王母呢。
晏瑜卻阻止了她,讓她先繼續安靜看著。
這會的西王母倒是在沉思后,應道:“那還是和你比較好玩,雷神他們都怕我!”
“那不就成了!嫁給我吧!”九嬰九個腦袋都抖擻起來了,“日后我反正經常跟著逸兒,你也想跟著逸兒媳婦,咱也能經常在一塊玩耍。”
“那你得跟我聽君上的話。”
“那沒問題!”
“那好吧。”
“就這么定了!?”九嬰這時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竟這般順利。
西王母卻詫異的看了看它,“不然呢,你想反悔?”
“沒有的事!我就怕你反悔!”
“你小看誰呢!老娘最講信用!答應了從來不反悔!”
“那好!那好!我這就去準備聘禮,你喜歡啥?”
“君上。”
“……”九嬰哽住了。
云芷汐再也忍不住的拍桌子笑起來,“哈哈哈哈……”這倆獸認真的嗎?她怎么感覺這是在過家家呢!?
晏瑜也想笑,事實上她的聲音確實帶上了笑意,“西西過來。”
“好嘞!”西王母最聽晏瑜的話,馬上到她跟前去了。
晏瑜便摸了摸它茂盛的秀發,“九爺爺是挺好,你嫁它也好,不過日后你要是覺得不樂意和它過了,看上別的雄獸,你就把它踹了,換一個。”
這話成功把剛興奮起來的九嬰雷到了,“逸兒媳婦,你咋說話呢?”哪有這樣的!這還沒真在一起呢,就說起踹的事了!?
可它這話才說完,人家西王母就怒瞪向它,“你兇君上?”
“沒有的事!”九嬰趕緊否認,“我就是問個問題,可能口氣不太好,我馬上改!”
這話說完,九嬰不僅改了語氣,還改了話意,“逸兒媳婦,你說的對。”
晏瑜便要笑出聲來了,知道九嬰日后是會對西王母好的,西王母也不是受氣包的性子,若是將來合不來,大可散了,有她做主,吃不了虧。
云芷汐這會也說了,“不錯,咱這也不定是終身制的,若是覺得不合適,隨時可以踹了。”
“……”九嬰特別憋屈,但是它不敢說,怕西王母反悔。
不過剛過來尋媳婦兒的容煌,可把媳婦兒的話都聽到了,自是挑了挑眉的看向身側的某只小豹子,“管管你媳婦兒。”
容逸卻一點都不慫的表示,“小魚兒那么乖。”
“有了媳婦就忘娘,白眼狼。”容煌冷哼懟完,自顧朝媳婦兒走去。
容逸有點哽,因為他沒法懟回去,畢竟他煌爺爺可是天生天長的,沒有娘……
不過,這么一想的容逸又覺得他煌爺爺怪可憐的,罷了!不跟他計較吧。
如此想著的容逸剛隨他煌爺爺跨入殿門,就聽到殿內傳來他那只傻崽的稚軟驚叫,“爹!”
玩著玩著就抱住小黃雞和小白喵睡覺覺的小容晏,他是在夢中驚叫出聲,小身板也鯉魚打挺般的驚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