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總結李總管的淫威 馬邑城外,薛延陀大軍聚會了十二萬兵卒,合著地支,又橫著排列了二十八個方陣,暗合二十八星宿之數。
就這陣勢人數,已經叫馬邑城頭上的三位將軍頭疼不已。
馬邑城本來的守將是李鈺手下的一個都尉將軍,正六品上的級別。
這個級別在各大軍營中都屬于中堅力量了。
李世績派來的五千軍,領頭羊整好也是六品,薛萬徹派來援助的領頭羊也是六品。。
三位將軍站在城樓上都是眉頭緊皺,面色凝重。
此三人都是有些來頭的,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到六品武將的,有真本事,有能耐的人,這天下間可多了去,都給安排妥當,哪有那許多位置?
就說李鈺手下的將軍柴延祝吧,乃是鎮軍大將軍,右驍衛掌兵統領駙馬爺柴紹族兄弟的滴親長子,正因為他是駙馬爺三服親族里的侄子,所以才得了這個正六品上的職位,否則想都別想。
柴延祝盯著對面草原上的兵陣看了許久,然后一聲長嘆;
“唉!”
“妖風是個大能,名不虛傳,我家大帥提過多次的,那是個大大的能人,起先我還很不服氣,這個月,我算是領教到了,其門下的弟子就如此厲害,可見本人絕不是胡吹大氣。”
李世成績派來援助馬邑城的將軍叫做林肇琦,也是出身關隴,地方上的大門戶,對老祖宗的那些學問,也是很熟悉的,聽了柴將軍的話,情不自禁的接上了話茬子;
“是啊,柴兄說的是,我也佩服,不得不佩服呀,對面這十二萬軍,排兵布陣沒得說,真真沒得說。”
“用二十八星宿布陣,東南西北都對準了天上那些星象的位置,不懂行的看了,或許還會說一聲奇形怪狀,實際上人家這兵陣合著天地法則,真真是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換做誰來,想要打破他們的兵陣,都是千難萬難呀!”
薛萬徹派來的是自己的三兒子,得了自己父親的真傳,可不是泛泛之輩,正是因為他得到了薛萬徹的真傳,所以才緊皺眉頭;
“是啊,咱們這邊的城墻,呈一字長蛇陣,雖說不能活動,卻也是中規中矩的陣法,可是跟對面的布局比起來,可就差的不是一點兩點了……”
“說句泄氣的話,咱們不是對手,這座城,根本就擋不住他們的,我猜測那個什么中車令,無非就是想損耗一吐蕃人的銳氣,要不然吶,咱們鎮守這馬邑城,前天就該被人家攻打下來了。”
“沒錯!”
另外兩個人異口同聲,都贊同這個說法,馬邑城里的一萬多人確實擋不住人家十二萬大軍的!
這是事實,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現在就希望,城破的時候,會柔和一些,少死一些兒郎了。”
“是啊,咱們這趟差事,說心里話不是什么體面差事,敗軍之將,即便是有軍令在身必須輸掉撤退,但是終歸是打屬了逃跑的事兒,不體面呀。”
“那沒辦法,連李大總管都不惜名聲被毀,做了逃兵,還說咱們三個?”
“那是,等吧,等著人家攻城吧,還得真心廝殺后敗走,還不能應付差事,夠嗆了。”
“唉……”
三個人整齊的嘆了一口氣,并排下了城墻去吃飯……
不說城墻上的守軍各自心中都有定數,只說城外的兵營里,夷男穩坐在自己的帳篷里,看上去很是隨意,臉上帶著說不出來的高興。
“諸位也都有些猜測了,我也不賣關子,就在作夜,棄宗農倉皇而逃,吐蕃十幾萬軍被人家殺的丟盔卸甲,望風逃竄,猶如喪家之犬,不但把剛打下來的朔方丟掉,還被人家追出去狠揍了一頓,孩子們回來稟報,戰死沙場的兵卒就超過了三萬之數,帶傷的另有一萬出頭,恐怕重傷的那些孩子,也得再死上兩三千數目……”
“這一回可夠他棄宗農喝一壺了,誰叫他眼高于頂,傲氣十足呢?怪不得他人,驕兵必敗的道理,他整天掛在嘴上,結果輪到他帶兵就給忘記到九霄云外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車令依然是坐在角落里那個案幾后頭,手里又拿了一本兵書戰策,看的津津有味,對于帳篷里的事情,充耳不聞,還面帶微笑……
薛延陀的二號人物扭過頭去看著中車令;
“老弟?”
“嗯?兄長喚我何事?”
“沒什么,孩子們給大汗稟報說,作夜里……吐蕃人被李世績打敗了,又退出了城外,現在的朔方還在李唐朝廷的手心里攥著,老弟你怎么看?”
有三師兄在場,妖風手下的徒弟們全都沉默是金,很少說話的,大家都是尊師重道的,三師兄不交代,沒人胡亂開口,那會惹人見笑,并且回去師門里還要被處罰,不講規矩很丟人的。
“兄長你問我怎么看?”
“是啊,棄宗農前頭還請教過中車令來著,這會兒大敗……老弟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中車令把手里的古書小心翼翼的放好在桌子上,然后一臉的輕松;
“我能怎么看?”
“我叫他把左丞相調過來,或者把鎮守阿史那社爾部落的太尉弄過來,兩個人誰來都行,結果呢?”
“他推三堵四,說是左丞相得鎮守大雪山,又擔心那個三軍統帥再得軍功的話,不好控制,一堆堆的屁話,他不敗誰敗?”
“我看那些都是借口,他想提高自己的威望,這才是真的。”
中車令一開口,帳篷里幾十個重要人物全都點頭附和。
中車令說的沒毛病,都是事實!
“他手里明明有兩個可以跟李世績正面抗衡不落下風的能人,卻偏偏不使用一個,就他的本事而,我提醒過他的,能頂半個李世民是真的,但是我說的是站在王的立場上,可不是帶兵打仗上頭。”
“他不服氣的很,他想要證明自己帶兵一事上,和李世民一個水準,可事實已經證明了,他不如李世民。”
中車令滿臉的冷嘲熱諷,薛延陀的二號人物沒有點頭附和,反而是替吐蕃國主說話了;
“老弟有所不知,大雪山里的部落很多,可不是十個八個,真不好收拾的很,那些首領們,全是一根筋,而且都是祖傳的勢力,都是坐鎮一方的霸主人物,棄宗農也不容易,那個左丞相真不敢離開大雪山半步的。”
“好吧,不是還出來一個三軍統帥嗎,把那個家伙調過來,哪能有這一次的大敗?”
“唉……不瞞老弟,那個人也不好收拾的很,雖說不會造反,可他的威望太高了,在棄宗農稱霸統一大雪山的時候,此人汗馬功勞一堆堆,一夜都說不完的,假如這次再來……”
棄宗農能不擔心嗎?況且那人風華正茂,正在壯年,棄宗農當權的時候還好說一些,好歹也能穩住他,可是以后的事情呢?”
“萬一棄宗農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此人還在如日中天,整個大雪山一半的能人都出自他的帳篷下……棄宗農的子孫豈能守住江山?”
“所以,換做我是棄宗農,我也不敢亂動半步的,中車令考慮的是兵家之事的進退,那棄宗農卻要思量很多很多國之大事,所以無法兼顧……”
薛延陀二號人物這話,也是早就想說的心里話,實際上也在提醒中車令,你考慮事情不要再只顧輸贏了。
中車令是什么人?
當然一點就透。
曾經他只顧實現自己的夢想,這一次把薛延陀全部兵力拉出來之后,他也看到了許多另一面。
再經過薛延陀二號老頭的提醒,他也頻頻點頭,心里也在想辦法調整以后的思路……
“兄長說的是,我遇到事情的時候,想的有些不太全面,甚至有些過激,以后得仔細改改了。”
在漢人那邊長大的二號人物習慣了漢人的思考方式,所以他覺得剛才的話已經說的有些過分了,畢竟人家為薛延陀部落付出了十年心血。
話說出去老頭就有些后悔,可是已經說了,他也收不回去。
旁邊的夷男都趕緊扭頭喝茶,不好意思去看中車令,生怕中車令誤會是自己授意兄弟說的這些。
好幾個首領都低下了頭,畢竟這是中車令第一次被那個……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中車令竟然公開承認自己的缺點!
“咳……咳……老弟可莫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為咱們部落付出的那些……大家都看在眼里,沒有任何私心雜念,都是為了部落的以后……我今日話多了,老弟別往心里去啊。”
“沒有,不多余,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不過,對吐蕃這一次戰敗,我的觀點不會變的,他最近一年多有些太囂張了,過頭了,包括要求咱們部落提供他大軍的吃食,他做的有些過分了。”
“正所謂剛過易折,大雪山里的連續勝利,叫他沖昏了頭腦,以為天下人都是那些被他打敗的部落一樣,失敗一次也是在所難免,還好他手下的七大將這次都在身邊。”
“我可以負責的說,假如這一次吐蕃那七大將不在他身邊,他有可能會全軍覆沒的。”
“別說臉面的事情了,失去江山都不是嚇人的空話,沒有那七個能人在他身邊,他會被李世績斬殺的,最理想的局面也是被李世績生擒活捉。”
中車令這些話叫薛延陀的能人們都情不自禁的咽下去一口唾沫。
他們不想承認對方的厲害,可人家的能耐已經放在面前,踏踏實實的本事,沒有任何水分。
有個首領忍不住了;
“中車令您還不知道吧,那李世績也曾經被吐蕃人殺的棄城而逃,一路上他也死了手下,聽說也快萬人了!”
此首領一說話,其他首領都快速點頭,大家一個意思,李世績又不是三頭六臂的神仙,沒什么可怕的。
中車令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首領,臉色古井不波;
“是,李世績也損傷了手下。”
“這個不可避免,不過嘛,死了快萬人,確實跟他的名頭有些不太符合,說到底他比軍神李靖要稍遜一籌的,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事情。”
“不過,對陣吐蕃十幾萬軍,想要不死不傷……打退吐蕃的陣勢,實在不太容易的很,能做到的寥寥無幾呀!”
已經三天了。
按照秦瓊的命令,在書房里關兩天就行了的。
奈何實在餓的是不行,就托前來看他的程處亮,給他偷偷的弄了個燒雞。
當然是用李鈺的制作方法,烹飪出來的。
平日里七個盤子八個碗的,也沒覺得這燒雞有什么吃頭!
但是餓了一天半的李鈺,吃起平時滿不在乎的東西,
那叫一個美味,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下去。
本來李鈺也沒犯什么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處亮十分會來事兒,給兩個看守的護衛,各塞了一百文大錢。就糊弄了過去。
隔著門縫將燒雞塞給李鈺!
也合該他倒霉,秦瓊終究念及他是個還未束發的孩童,也怕他餓壞了身子,
就在夫人的勸說下,前來書房查看。
卻將正在吃燒雞的李鈺給抓個正著。
“嗯嗯,……處亮,你說平時也沒覺得這燒雞多好吃,怎么這會兒,
就感覺說不出來的香甜呢……”biqupai.
李鈺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整個雞,還舔了舔幾個手指頭!
靠著書房門,坐在里頭的李鈺,沒聽見程處亮回話,
也不大在意;“我說處亮,這燒雞似乎有點太咸了些,鹽巴放多了呀,
伱家的廚娘可比我府里的,差的太遠了!”
說完就拿起地上的皮袋子,又灌下去一大口水酒,狠狠的長出了一口長氣。
“吁……”
一直不聽程處亮說話,李鈺開始覺得怪異無比,
這家伙平時就像話癆一個,怎地這會兒就卡住了呢?
拿過一邊的布巾,擦了手里的油漬,
李鈺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轉過身,從門縫里往外看去,這一看不打緊,
直看的小心肝兒,那是亂撲騰撲騰的直跳!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