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四重打擊。
第一千零八章;四重打擊 公元六百四十二年深秋。
貞觀十六年。
吐蕃國內部混亂,棄宗農必須盡快班師回朝,清掃叛軍,否則大雪山的政權就要換手了……
夷男次子,三子不聽教訓,擅自做主,帶兵偷襲李唐軍,結果小兒子身中二十一箭,當場死亡。
次子右腿重傷,逃脫性命,兩人帶領的族人,死傷近五萬。
本來挺好的局面,被弄得一團糟糕,薛延陀人非常的被動……
聽到消息的夷男口吐鮮血,昏迷不醒,昏迷前,拼盡力氣才把大事托付給二號和中車令兩人聯手解決。
李唐朝廷雖然不知詳細,但是也猜測了七七八八。
三國和顏悅色的坐下會談,商定好了百年盟約,然后各自罷兵,休養生息。
然李世民哪敢放心回軍?
兵部傳下來行文,三軍各自鎮守邊關不得亂動,密切監視吐蕃和薛延陀的一舉一動,防止他們出爾反爾,再殺過來個回馬槍。
邊疆的二十萬軍心里都明白,戰陣結束了,所以都很放松,士兵們都在慶祝又活下來一場惡戰。
李鈺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帶著一群女人出游,找到一處大水庫邊,安營扎寨,享受難得的時光。
這一天李鈺帶著自制的魚竿,坐在一方大石頭上穩釣魚臺。
要看魚兒就要上鉤,遠處傳來了戰馬的奔走聲,很快,很疾!
李鈺放下了剛抬起來一點的右手,恢復原樣,一動不動,仿佛什么也沒有看到,魚兒掙扎了四五次,脫鉤而去。
大水庫周圍,全是穿戴整齊的甲胄軍士,三五步一卒,怕不有上千軍了,個個都是精神抖擻,看上去并沒有一點軍卒的風氣,更像是剛從原始森林深處跑出來的野獸。
李鈺的身后李氏二房的虎賁死士一百零八個,看似非常隨意的分散開,實際上不論從哪個角度放冷箭,都會被這些族長禁衛擋住。
再厲害的弓箭,頂多射手幾個虎賁死士,想要傷害二房家主,
難如登天。
李鈺的身邊,北斗七星加林霸王,各自拿著最心愛的絕世神兵,距離李鈺不過三五步遠。
一群女人把李鈺的動作看的清楚明白,看到魚兒上鉤的喜悅臉色,隨著馬蹄聲,又回歸于平靜。
來報信的是左武衛里一個百人隊的領頭羊。
他也知道今天打擾大帥的雅興,很不太好的,所以他一路陪著笑容,低三下四的走過來。
當然不會有人阻攔他的,只是到了大帥身邊的時候,被一群女人整齊的瞪著白眼,讓他再次縮了縮肩膀,彎著腰上前兩步。
“大帥?”
來人說話的聲音很小,生怕驚嚇了河中的魚兒。
“不要忌諱什么,你做你的事,沒人攔你,該說就說。”
“唯。”
李鈺頭都沒扭,語氣不太友好;
“檬俏業氖腫閾值埽我得關心照顧你,是最近的軍糧不夠了嗎,叫你沒有吃飽飯餓肚子了?聲音如此小?”
士兵聽了這話,趕緊亮開嗓子答應;
“唯!”
李鈺這才扭頭過來看了一眼,然后又轉了過去,抬起魚竿,從新加魚餌。
“把你的腰桿子直起來,我手下盡是猛士悍卒,不該有慫包的。”
“唯!”
來人猛的站直身子,暴喝一聲,氣質立刻大變,一股煞氣由內而外!
聽到震懾人心的怒吼,李鈺非常滿意的點著頭,手里沒有停,還在加裝新的誘餌。
“我的士卒,死了也得挺直脊梁,記住沒有?”
“是大帥,末將記住了。”
“說吧,何事到來這里,還要打馬疾走?”
“回大帥,太子殿下聽從身邊的小人蠱惑,帶兵造反,行至玄武門處,被玄甲軍攔下。”
“從屬一網打盡,主犯侯君集被斬首示眾,太子殿下被囚禁大理寺,定于下月發配黔州。”
“余下的那些,還有一個正四品的武將,兩個從三品的文官,和一個正三品上的文官,也被斬殺了腦袋,這些人頭,全都在城樓上懸掛……”
“夠了。”
“住嘴,叫大帥緩上一口氣再說。”
“唯。”
守在李鈺身后的兩員大將,看著有些不太對頭,趕緊制止了稟報信息的軍卒。
“尊上?”
“家主?”
“大帥?”
李鈺沒有動,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手里放下去的魚竿,卻在顫抖個不停。
傻子都知道大帥把太子和麗質公主看的最重,而且幾個月來一直擔心太子殿下會出事,想起來就憂心忡忡。
這會出現如此這般的踏天禍事,大帥能不激動?
只看大帥手里的魚竿都抖進河里了,大帥還沒有發覺,依然還是那個姿勢坐著,就知道大帥的心思了……
所以三方人馬都跟著著急的不行,趕緊上前輕聲呼喚。
“無妨。”
李鈺強忍著負面情緒答應。
“說下去。”
“唯!”
“剩下的那些官員,都被誅殺三族,雞犬不留,皇帝陛下病倒,四日不曾上朝,長安城一片混亂。”
“確實亂套了,亂套了呀!”
林霸王看著疼愛自己的天神,寵愛自己的男人如此落寞,心疼的眼淚直流,輕輕的走上前去,下了河坡,蹲在李鈺的身后。
李鈺有氣無力的把身子靠在后頭的女人身上。
北斗七星也跟著下去,護在旁邊,領頭的劉大宮主不動聲色的掏出來一個純黑色的藥丸捏在手里。
就在李鈺感嘆的時候,又有兩匹快馬奔馳過來,馬上的軍卒匆忙跑了過來,呼哧呼哧大口喘氣。
所有人都跟著揪心起來,生怕又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帥?”
“不用吞吞吐吐,有事就說。”
“是大帥。”
“皇后殿下……三日前的辰時,駕崩于自己的寢宮。”
“什么?”
“啊?”
“大帥?”
“尊上。”
“家主?”
靠在林霸王身上的李鈺,身子發軟順著姿勢倒在地上,嚇得一群人高聲呼叫著攙扶!
場面亂作一團。
北斗七星幾個觀主把李鈺攙扶起來,放在劉大宮主的懷里,劉宮主順手就把黑色的藥丸往李鈺的嘴里塞,被兩眼無神的李鈺阻止了。
“說吧,還有什么消息稟報的,一次說完。”
“唯。”
新來的兩個軍卒迅速答應,然后同時開口。
“啟稟大帥,老帥……跟皇后殿下一前一后……薨了。”
“啟稟大帥,回鶻部落的可汗,出游時,被陌生人綁走。”
“那些陌生人大概有三千多,不知怎么就躲過了回鶻部落的兵卒,近了回鶻可汗的身,斬殺回鶻可汗的親兵三百多,綁走了可汗,塔吉古麗殿下昏迷不醒,懷疑是夷男的次子所為……”
“尊上?”
“家主?”
“大帥,大帥?”
“大帥?大帥!”
李鈺還沒有聽完就倒在劉大宮主的懷里不省人事,嘴角憋出來一條血流,臉色慘白,嚇的身邊一群大人物,臉上的肉都在抽搐。
一向穩重的劉大宮主也慌了神,想把準備好的大還丹喂進李鈺的嘴里,可是卻顫抖的弄到了地上的草叢里,旁邊的無淚觀主趕緊撿起來,撬開李鈺的嘴巴,塞了進去,然后解開隨身的水帶,給李鈺灌水。
一群女人抬著李鈺就往岸上跑,兩個大將跟在左右,愁眉苦臉。
跟在身邊的林霸王早就淚流滿面,看著心愛的男人昏迷不醒,他心如刀割,經過三個報信士兵的跟前,林霸王順手抽了一個兵卒一大嘴巴。
“讓開。”
“唯!”
林霸王是沒有地方撒火,所以把火氣撒在報信的軍卒身上。
挨打的軍卒根本沒有在乎被林霸王打出血的嘴臉,只是默默地讓開一邊,難受的看著自家的大帥。
三個軍卒也看到了大帥沒有血色的臉,和耷拉下來的雙手,都是心情沉重無比,他們很難受。
看到李鈺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被抬上來,附近的軍卒們,沒有一個輕松的,個個都把手里的鐵朔木把,抓的很緊很緊。
李鈺就是這些人的魂魄,也可以說他是這些人的天!
李鈺從來沒有耍過威風,可是在南北衙禁軍和左武衛軍營這三 四萬人的眼睛里,他是至高無上沒人可以替代的。
這些人的家,一個不落,都被李氏二房家族成年四季的照顧著。
衣裳,布匹,雞,羊,還有那耕地的農具,百姓需要的用度,李氏二房從來不曾缺少這三四萬人的家里。
所以李鈺手里的兵,全是悍不畏死的士和卒,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半個也沒有。
所以李鈺的兵,連李唐朝廷最厲害的玄甲軍都對抗不贏。
李鈺沒有說瞎話,他手里全是猛士悍卒。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這話真心沒說錯的。
李鈺今天算是穿越來這個世界之后第一次承受如此大的打擊。
和上一世老母親一模一樣得皇后殿下駕崩。
同時,最照顧自己,把自己當兒子養的秦瓊也去了。
最喜歡的兄弟終究抗不過天地法則,忍不住帶兵造反,被囚禁了,等待他的將是最難生存的蠻荒之地。
愛妾塔吉古麗生日不明,愛子又被人綁架……
一連串的打擊,全部出現在這一刻,李鈺承受不住也算正常。
一群人慌里慌張的抬著李鈺回到河邊的帳篷里。
劉大宮主只摸了片刻李鈺的脈搏,就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暈了過去。
“阿耶,阿娘,你們怎么了嗎,兒好害怕,嗚嗚嗚,哇……兒害怕……娘娘娘娘你快醒醒嘛……哇……啊!”
劉宮主五歲的兒子,在旁邊拉著爹娘兩人昏迷不醒的手,嚎啕大哭。
太陰觀的無淚觀主,強壓著心里的劇痛,吩咐劉宮主的兩個徒弟;
“帶你家師弟回自己的帳篷。”
“領法旨。”
“快請兩位護法前來,快快快。”
“是師父。”
吩咐完帶走劉宮主的兒子后,無淚觀主半刻都不敢停頓。
她也摸了道子的脈象,她也是醫國圣手,搭上一會兒,她就知道,道子的性命危在旦夕之間。
劉宮主心神受損,雖說重傷,卻不妨礙性命的,畢竟宮主的功力深厚。
可是道子就很難說了……
只修煉幾年道門功法的道子,哪經得起這樣折騰?
不過多大一會兒,帳篷里嗖的出現幾個人,正是當今道門的左右護法,李鈺在道家門里的貴夫人。
兩個人各自帶著一個小包裹,臉色凝重的很。
“無量天尊!”
兩人坐下后,深呼吸一口氣,各自摸上李鈺一支手腕。
旁邊的劉宮主已經被無淚喂下去兩顆救命的丹藥,臉色正在快速恢復。
道家的養生秘法舉世無雙,救命的丹藥當然是威力驚人了。
兩個護法百忙中也在觀察著劉宮主的臉色。
看到兩大宮主之一沒有大礙,都放下了一點揪著的心。
摸完脈搏的兩個護法抬頭互相注視著彼此。
“生死一線。”
兩大護法同時出口,說的一模一樣,半個字都不帶差的。
“用你的。”
“用我的。”
兩大護法再次意見統一。
然后一個打開小包裹,取出兩個同體透明的藥丸子。
另一個也不勞累他人,快速把李鈺的衣裳全部撕爛,兩個嬌嫩無比的手,碰上無比結實的絲綢,比剪刀還要再利索三分。
同時又打開包裹,露出三排長短不一的銀針。
六個觀主看到同體透明的藥丸子,uu看書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六個觀主的表情,說明他們知道這兩個透明藥丸子的來頭。
兩大護法也不吭聲,喂了一顆透明藥丸子后,一個抓住李鈺的左手心,然后不言不語,頭上開始冒煙。
另一個護法小心翼翼的把銀針一根根扎滿了道子的全身,然后一根根的行氣運針,手法快叫人頭暈眼花。
李鈺的帳篷外,里三層外三層,駐扎了上千軍,所有人都很緊張。
此時要是有敏感人物出現,瞬間就會被上千個彪悍的士卒撕成粉碎。
聽說自家大帥危在旦夕,都是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好在一個多時辰后,帳篷里傳來許多人的歡呼聲,叫帳篷外的軍卒們,心中一塊巨石落了地。
緊接著大帥微弱的聲音,從帳篷里響起來;
“傳令回老窩,上三房出兵十萬,其他各房,每房出兵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