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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大師兄,取來了,聞著藥味兒,跟那些先生們開的方子里有些,差不多少的。”

  “嗯。”

  接過了藥的毒舌,抬頭看著赤護兒;

  “今夜已深,你家可汗的事情,明日再說不遲。”

  “是,叔公先去救治尊長要緊,反正那邊兩頭對峙了許久,暫時誰也不會亂來的,也不著急一天兩天的功夫。”

  “善。”

  毒舌只答應一聲,就帶著包裹離開了正堂。

  出了宅子,往左手過去,進了隔壁的房子里。

  身邊跟了一群護衛,毒舌進了二進院里,護衛們都停下了。

  來到第五進院,毒舌隨手吩咐一個當值的侍女;

  “拿去煎熬一下,給娘娘吃了。”

  “是。”

  “兄長,阿姐。”

  臥房里榻上一個老太太剛咳嗽停下,榻上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愁眉苦臉的看著老夫人,榻邊一個男人也是緊皺眉頭,這是毒舌養母的一雙兒女。

  此兩人都是家有老小一堆,都是仗著母親的身份享受大富貴。

  可是母親日漸消瘦,病情開始嚴重起來,醫家私下里告誡他們倆,老婦人歲數大了,一輩子沒有害過病的這種人,最怕忽然病倒。

  言外之意不過就是提醒他們倆,多加注意,傻子都能聽懂,恐怕是要兇多吉少了。

  假如阿娘去了……

  天知道,阿弟還會不會繼續照顧自己的家人?

  兩人都有孫子好幾個,兒女成群,這要是沒有了毒舌的照顧,這姐弟倆可要惆悵死的。

  聽到召喚,兩人趕緊打起精神!

  “阿弟來了。”

  “都深夜了,阿弟怎么還不去睡?可是又有……”

  “阿姐,

  阿弟有事請要處置,聽說來了客人要招待,你就別問了。”

  “哦,好好好,我不問就是。”

  “嗯來了。”

  “客人帶的有治療風寒的上等貨色藥材,說是很好的,我在心里起了一卦,得一小兇卦,甚喜,想必阿娘三日后就能好轉起來的。”

  “我的兒,大半夜的,還不快去睡覺,可別傷了身子,我老婆子家的,也活夠了年月,不在乎的。”

  “阿娘,吵醒您了?”

  毒舌輕輕的坐到了榻邊,拉著榻上被褥里,還有些美貌痕跡的女人的手。

  “不用吵就睡不著呢,我的兒,可把你這半月著急壞了吧?”

  “看看這都瘦了一圈都不止里,下頭那些孩子們真是越來越不成器了,我當年辦差的時候,可沒有她們懶散的,誰敢放松吶?”

  老夫人摸著養子的頭臉,心疼的不行,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崽子,也是給她一生輝煌的幸運子,天賜之子。

  老夫人把這個養子看的比誰都金貴十倍不止……

  “那是那是,阿娘您當差的時候當然是心細如發了,誰不知道您做事情有條有理,極端認真的?”

  “那是必須的,當年阿娘帶你的時候,從來沒叫你瘦過,頓頓都是親眼盯著廚房里干活的。”

  “是,兒都記在心里看在眼里的。”

  “說起來呀,我得感謝家主,要不是家主成全,何來咱們這母子情分一場?”

  “所以呀,我不用誰督察我,就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我不能對不住家主的托付呀!”

  “那是,阿娘您可是光明磊落的人物呢,什么事情都做的叫人沒得說。”

  “說起來了,天黑的時候,家主還來這屋里坐了一會兒,又給我拿了好幾顆老參,我都不知道怎么說呢,那些可是庫里存放許久的寶貝,誰舍得真吃下去啊?”

  “看您說的話,您盡管吃,吃完了兒再去給您找來就是。”

  “我的兒,你可得聽阿娘的交代,你可莫要太過隨便了。”

  “終究你就是個大徒弟,是家主的義子,說到底不是家主親生的,即便你親生母親當年救家主的恩情,家主也給你的足夠了,可不能過分啊我的兒。”

  “是,兒記住您的話在心里了,兒做事有分寸的。”

  “哦對了,許久不曾去看師父,整好說到這里,兒也睡不著,正好去拜訪一番,阿娘吃了藥盡管睡覺,三日后應該能好起來的?”

  “善,你且自去,不用盯著阿娘。”

  “是,兒請退了。”

  “準。”

  “兄長,阿姐,你們多照顧著,我去看望師父去。”

  “阿弟且去。”

  “好好好,你可慢點走路,天黑的大半夜。”

  “是,謝阿姐惦記。”

  出了養母的宅子,毒舌不緊不慢的走著,早就安排人去稟報師父了,所以他不怕師父睡下再被吵醒。

  來到最北邊的大丘陵下,一座不起眼的五層院子里。

  門口一群人等著,看到毒舌過來趕緊行禮;

  “拜見大郎君。”

  “嗯。”

  “家主在三層院的正堂吃茶,大郎君這邊請。”

  “知道了。”

  進了正堂,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燈下看書,聚精會神。

  毒舌就地跪在蒲團上;

  “師父,打擾您歇息了。”

  “嗯。”

  妖風放下了手里的竹書;

  “我兒起來吧。”

  “是。”

  “大半夜的,怎么要找老夫?”

  “啟稟師父,夷男那邊,跟李世民的二十萬軍,對峙快一個月了,三師弟差赤護兒送來了家書,半個時辰前到的莊子里。”

  “哦?”

  “老三他頂不住了?”

  “回師父的話,兒不知,赤護兒給我了治療風寒的藥,說是能起作用,兒就讓他歇著去,兒去給阿娘送藥了,出來后直接就過來師父這里,不曾接過三師弟的家書,所以不知底子。”

  “哦,我以為老三頂不住了呢。”

  妖風正要拿書繼續閱讀,毒舌趕緊說話,他知道師父的習慣,所以搶在頭里分析;

  “以兒看來,三師弟頂不住也算正常的事情,畢竟李世民手下那些能人,幾乎過去了一大半……”

  妖風縮回去右手,扶著桌子角;

  “過去一大半又如何?”

  “其中最有經驗的不過就那三個,李世績,薛萬徹,和李道宗,這三個還能跟你三師弟過過手,其他那些什么猛將悍將,不足為慮也。”

  “啟稟師父得知,李鈺過去了,守在馬邑城。”

  “嗯?李世民居然把最像他的大兒子安排過去了?還真夠魄力的。”

  “老夫居然不知道這些,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邊就是四個老狐貍了,且那李鈺是這四個人里最難纏的一個,怪不得你三師弟要派人回來求救。”

  “是啊,就不說李鈺過去,夷男手下那些大首領們,也不好調動來去,個個都是囂張跋扈,出生牛犢不怕虎,估計也不會把李世民的軍隊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憑什么?”

  “憑他們這次說動了吐蕃出戰?憑他們有吐谷渾的幾萬人幫助?憑他們這些烏鱉雜魚加起來超過三十萬數?”

  冷笑連連的妖風往后靠了過去,滿臉不屑一顧的樣子。

  “在老夫看來,夷男費盡心機弄出來那三十多萬人馬,不過是些土雞瓦狗之輩罷啦,不說把他們殺的大敗了,叫他們退兵回去,瞎折騰一場,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那是,師父神機妙算,當今之世少有人敵,應付夷男的軍隊,當然是很容易的。。”

  “雖然夷男的手下會用兵的沒幾個,但是有我那個老友在坐鎮,又有你三師弟總覽大局,還有董老大在一邊,李世民的三路軍馬,想要取勝,也是很艱難的。”

  “只要你師弟和那另外兩個能人,把夷男的心穩住,他李鈺鬼點子再多,也只能仰天長嘆。”

  “既然三師弟叫人回來求救,兒心里想著,一定有原因的,或許是夷男的注意,或許是他左右兼顧,又或許是李鈺鬧騰了什么鬼主意,兒覺得……”

  “你覺得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們都是大人了,又不是三歲孩子,老夫肚子里的東西,對你們都是傾囊相授的,應付這些事情,應該不難。”

  “是,兒是不怕的,只是想來求師父指點,該去幾個師弟,又得安排幾多人馬過去相助?”

  “懇請師父說個準線,兒也好心里有數,不至于胡亂安排。”

  對于大徒弟的態度,和對自己的足夠尊重,妖風很是滿意的樣子;

  “嗯,很好,識大體顧大局,不怪我細心教授你幾十年功夫。”

  “兒拜謝師父贊同。”

  “將可以過去一些,至于具體要過去幾個大將,你自己看著形勢安排,只記住一點,老四和老八,還有老十三,跟老十七,他們四個是必須要派過去的。”

  “是,兒記住了。”

  “你不要這樣看著老夫,對上李鈺哪年,老八在紅棗樹下頓悟后,突飛猛進,沉穩了十倍不止,現在的他再對上尉遲恭,可贏的輕松舒暢。”

  “回來這幾年,老四幾乎不出莊子半步,他本就是跟秦瓊齊名的人物,韜光養晦這幾年,老夫看著,似乎比以前要精進了不少,不論是李世成績還是薛萬徹,老四都能游刃有余,至于李道宗那個膽小鬼,老十七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下來的。”

  “若是要講猛將,只要你十三師弟過去,誰還敢說猛字?”

  “是兒記住了,不過師父,之前就聽說,隴西二房的虎賁出動了三千,虎賁統領,梁大家長帶著幾長老,跟著李鈺過去了邊疆,兒就安排四員大將,是不是有些少了?”

  “不必多想,即便他們李氏的虎賁統領過去,也沒有多可怕,梁家的大家長也是人,他又不是什么神仙鬼怪,以前的老四就能應付,更別說現在的老四了,不足為懼!。”

  “再說了,李氏的虎賁,豈能輕易離開李鈺半步?”

  “若是不想和梁家的虎賁對陣,躲開李鈺一個人就是了。”

  “是兒記住了。”

  “給老夫記住了,交代下去,真要是遇到李鈺那三千虎賁,就把他們殺個半死,或者設計全部殺掉。”

  “也好叫他明白一回,這天下的能人多的很,可不是他李氏二房一家就能唯我獨尊的局面,權當是替他阿耶教訓教訓他好了,免得他總是覺得自己的實力,可以顛覆一切。”

  聽到這話的毒舌眼睛里閃爍著陰狠毒辣的神采,知道毒舌的人都清楚,這種表情代表著,毒舌已經盯上了獵物。

  正廳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這鐵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臉紅脖子粗,難以下臺,卻不想這李家大朗,如此對答如流,一番言語,說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論,將言不由衷的尷尬局面,給圓了過去,又借孔圣人之名,將無知自大,與謙恭君子之風做出了鮮明的對比!

  不用辯駁,就讓所有人自然明白了謙恭的必要性!使人一目了然。

  這李家大朗當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將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輕松的化解于無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將這不軟不硬的釘子,又給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績的臉終于不再繼續黑下去,露出難得的微笑:

  “勝而不驕,敗而不餒,謙恭有禮,孺子可教也!”

  旁邊的李靖也點了點頭:

  “不錯!可堪造就!”

  早已經結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湊了過來:

  “那是,我家大兄的書房里,可是滿滿的書籍,又請的是蜀中大儒,來教導的這孩子,豈能不好。”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滿腹經綸,一肚子的墨水。豈能不牛叉?

  正廳里的諸位將軍,也開始交頭接耳,不用說都是夸獎稱贊的話語。

  李鈺終于放松了心神,當然也醒悟過來,李績這并非是故意刁難。

  “叔父過獎了,侄兒愧不敢當。”

  旁邊的秦瓊相當滿意,uu看書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兒子一般,高興的說話:

  “大朗,且先與諸位長輩都見過了禮,再說其他!”

  “是。”

  程咬金再次扮演著主持人的角色,帶著李鈺滿屋子轉了一圈,

  什么~這位是你尉遲叔父,這位是你牛叔父,

  這是你張叔父,那個是你常叔父,等等,等等,

  有的簡單提了一下職務,有時候只說了該怎么稱呼,

  連名字都未說全,不過這也符合程咬金的做派。

  李鈺哪能全部猜出來,每個人的真實身份,只能匆忙的隨程咬金拜見了一圈。

  再次回到正廳中央,秦瓊開口詢問:

  “今日為何不到巳時就起來,平日里,不都是巳時頭上才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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