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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錦衣都督

  出了隆慶的御書房,和在門外候著的馮寶親切地交談了一會,張凡去往東宮看望朱翊鈞。

  這條路他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回,早已是滾瓜爛熟。一邊走著,心中不由得想起和隆慶的對話。說實在的,得了隆慶這么大規模的賞賜,要說張凡心中一點激動都沒有那是騙人。不過他心中也有一絲別的想法,這算是什么?合法的貪污嗎?不是,畢竟是隆慶這位大明天子授權的,可是那些大臣們知道了會怎么想?另一個嚴嵩嗎?不,他們不敢,到那時張凡是什么身份?忠勇之名的三等伯爵封號、奉天翊運推誠,加太子太傅還領著錦衣衛,誰敢和他叫板!不過張凡覺得自己今年不過二十出頭,卻又有些擔心自己鋒芒太露,畢竟樹大招風。但是擔心卻又放下,只要自己不準備謀逆,隆慶和朱翊鈞這兩代帝王必會保自己一生富貴平安。

  想著這些,張凡已經走進了東宮。朱翊鈞看到張凡很是高興,拉著他問東問西。張凡見他關心,心中感動之余也并無不耐,將這次遇險之事說來。驚險之余,朱翊鈞和身邊的一班太監宮女更是隨著張凡的敘述時而緊張、時而興奮。尤其是當張凡說道李映月之事時,這件事他沒有打算隱瞞,直接說了出來。朱翊鈞聽了很是感動,而那些小宮女雖然見慣了宮中的人情冷暖,卻依舊是少女情懷,向往著這樣一份愛情,不由得很是羨慕李映月能遇到張凡這么一位翩翩佳公子,看向他的眼神也是眉帶春情。張凡卻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卻更加讓她們愛慕起來。

  “太傅。”朱翊鈞喊道,他早就想這么稱呼張凡,如今終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了,“父皇和我說了,太傅是否等到傷勢痊愈就要去江南?”

  “正是。”張凡說道,并不驚訝朱翊鈞知道這件事。

  “可惜,那些詩詞典籍上描述的江南如此之美,本宮卻是無緣得見。”朱翊鈞有些失落,突然他面色一喜,說道,“不如本宮也去求父皇讓本宮和太傅一同前往江南游玩。”

  張凡很喜歡朱翊鈞,可是朱翊鈞這么纏著他讓他有些為難,開口說道:“這恐怕不好吧,皇上派臣去那里并非為了游玩,而是前去公干。”

  “這有什么關系?”朱翊鈞有些不滿地說道,“難道本宮去了會妨礙太傅公干嗎?”

  “你去了當然會妨礙!”張凡心中說道,不過嘴上也是耐心開導:“皇上這次拍臣去那里是為了清查稅務,揪出那些貪瀆的官員。若是殿下去了,那些人必然畏畏縮縮,那臣可就不好查證了。”

  朱翊鈞小孩子心性,卻不是不懂這些,發了會脾氣就好了,又突然問道:“茹雪姐姐怎么樣了,那日本宮去太傅家中看到茹雪姐姐精神恍惚,不管怎么勸都不回應。”

  “多謝殿下關心,臣的妻子已經好了。”對于朱翊鈞這樣的關心,張凡很是感謝。

  “那就好。”朱翊鈞說,可是他突然又變了表情,說道,“聽太傅剛才的話,定是要納那位李映月為妾了。太傅可不能辜負了茹雪姐姐。”

  張凡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有些尷尬,說道:“殿下請放心,茹雪是臣的發妻,臣必然不會辜負于她。”

  出了宮,張凡回到家中,看望了母親和自己的妻子之后,路上遇到昭雪,兩人見面很是尷尬。看著昭雪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張凡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一頭鉆進了一旁映月的房中。

  昭雪見他躲開自己,不由得有些懊惱,暗自下決心,下次自己要主動些。雖然這對女兒家來說有些難為情,不過昭雪從來是藏不住事的性格。暗戀上張凡一年有余,卻是為了姐姐的幸福將這件事憋在心里,那日在姐姐面前說出來讓她十分開心。她如今也要把握住自己的將來,不能眼看著幸福從自己面前溜走。

  進到映月房中,張凡關上門長處了一口氣,剛才昭雪的眼神讓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平息了一下心情,這才發現自己進了映月的房間。

  映月如今還不能動彈,不過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躺在床上用有趣的眼神看著張凡,剛才外面的情景她也猜了個大概。

  “怎么,凡哥那日面對韃子兇惡鐵騎都絲毫不懼,如今倒是怕起了一個小姑娘來!”映月用有些揶揄的聲音調侃他。

  張凡聽了,有些尷尬,來到她床前坐下,說道:“我的好月兒,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她是我的小姨子,若是真讓我……你叫我在茹雪和她們父親面前怎么說。”其實茹雪早就同意了,他這么說只是因為陳文川。

  “我就不信你心里沒想過。”映月說道,“你們男人個個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著不想,心中卻不知道早就想到哪去了。偽君子!”

  她這一番話說的張凡大窘,想他一個大男人,如今官運昌榮,春風得意,心中怎么會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如今的張凡倒真像她所說的那樣帶上了一些酸儒的壞脾氣。只不過,在映月這個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女子面前,張凡卻是安心卸下了所有的面具,讓他感覺和映月一起比和茹雪還要輕松、還要真實。

  看著她面帶揶揄,張凡不知怎么得就打起了膽子,手上不老實地伸進被褥里,摸上了她的身子。映月感到他那只作怪的手,面上略有紅潤,卻沒有拒絕,說道:“看你那番急色的表情,早知道你這樣,本姑娘哪里會進你的家門。”

  “如今你是羊入狼窩,想逃也不行了。”張凡壞笑著,不由翻身壓上了她的身軀,卻是怕碰到她的傷口,一只手撐在床面,說道,“我說過,娶定你了。皇上命我掌管錦衣衛,你要是敢跑,這天下之大卻沒有能躲得過我眼睛的地方。”

  “我才不會跑呢,跟著你雖然有些委屈,卻是不錯。”映月狡辯道,卻是不再多說,向愛郎索吻。

  張凡見到他微微閉上雙眼的嬌艷模樣,也不再裝君子了,嘴巴覆上櫻唇和她纏吻起來。不過沒過多久,張凡就停了下來。

  映月卻是知道原因,她的身子感到張凡的手摸到了自己綁著繃帶的傷口。撫摸著這些為了保護自己而留下的創傷,張凡很是心疼,看著映月的玉容,不禁說道:“還疼嗎?”

  映月卻是柔順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只怕留下疤痕,讓你討厭。”

  “不,我怎么會討厭!”張凡說道,“這些疤痕只會讓我更加愛你。”說完二人又是一陣纏吻。

  這些日子,張凡沒有再出現在滿朝文武的視線中,只是偶爾進攻陪朱翊鈞說說話,或是到老師張居正家中和他一番暢談。如今徐階致仕,張居正的改革之路沒有了阻礙,可是高拱復職,雖然他并不會反對張居正的改革,只是高拱如今一心想要清理那些和自己政見不同的人,加上隆慶不加管束,弄得如今滿朝上下人人自危。張居正也沒了立刻實施的打算。

  四個內閣大臣之中,郭樸和高拱是穿一條褲子的;而李春芳老好人一個,既不得罪別人,別人也總是和他有些距離;剩下的張居正在朝臣心目中頗為正直,感到威脅的人如今都來像他求助。只是張居正和高拱有過約定,不會干擾他清洗政敵的動作,卻又有些放不下面子一概拒絕,只得向隆慶稱病,躲在家中拒不見客,也只有幾個內閣大臣和張凡才能進府。

  幾個內閣大臣指望不上,那些人就將目光看向了張凡,想通過他和張居正取得聯系。如今正是張凡養傷的時候,于是張府門前又是一番門庭若市的模樣,許多大臣都親自上門“看望”張凡,甚至是一些正二品的朝廷大員,各部尚書也不例外,帶著厚禮,甚至直接帶著自己的女兒來到張府。張凡倒是想把這些女子留下,不過看到昭雪這丫頭大有將這些惺惺作態的狐媚子一口咬死的表情,只得作罷。而在得到張凡明確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之時,這些人還是將帶來的厚禮留下,帶著被當做貨物一般的女子離開,弄的張凡也是十分困擾。

  不過這個狀況最近改變了。前些日子,成國公朱希忠向隆慶請辭錦衣衛指揮使的職務,說是自己年事已高,不堪勞累,想要回家和小輩玩耍,頤養天年。隆慶于是“悲痛”中帶著“留戀”地接受了他的辭呈,隨后立即任命張凡擔任錦衣衛指揮使一職。錦衣衛做為明朝皇帝監察百官的特務機構,這些人在帶著禮去“看望”張凡如今這位特務頭子,不是自尋死路嗎!這才讓張凡清靜了下來。

  當初還有些大臣不滿隆慶做出的決定,可是錦衣衛屬于皇帝親衛,任命指揮使完全是憑著皇帝的喜好,這些人即使再努力,也動搖不了隆慶的決心,只得作罷。

  進入三月,張凡的傷勢早已痊愈,就連映月也可以行走自如了。他倆受的并非什么傷筋動骨的硬傷,雖然嚴重也不過是皮外傷,加上精心調理和許多名貴藥材的將養,已無大礙。如今張凡也已經完全掌握了錦衣衛,畢竟他圣眷正隆,下面的那些同知、僉事等也知道隆慶對張凡很是喜歡。王猛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張凡想要升他的官,卻是被他拒絕了,仍然想做張凡的護衛,感動之余張凡也賞了他很多財物。

  家中,趙氏倒是對映月這丫頭很是喜歡,雖然張凡才和茹雪成親不久,可是能多個媳婦給自己多生幾個大胖孫子,她也很是開心。倒是昭雪對映月微微有些敵意,畢竟姐姐已經嫁給了張凡,她不可能去吃自己姐姐的醋。但是對于已經和張凡確定關系的映月,小丫頭感到了危機感,畢竟多個人,到時候張凡對她的愛就要被分走一些,加上張凡對她總是躲躲藏藏,讓昭雪很是惱火。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俺答的使者卻是再次來到了京城,是來和明廷商議互市地點的。領頭的正是和張凡有過一面之緣的俺答的大兒子黃臺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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