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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 就在那里

  “大概?”李太后反問了一句,說道,“哀家哪里能記得清楚這些事情。98諸位愛卿可能不知道,自從皇兒登基到如今,才不過短短的兩年時間。但是就這么兩年的時間,到底有多少個王爺來找過哀家,有多少個王爺要來見皇兒,又有多少個王爺要跟哀家要什么東西。有的還來了不只是一次兩次,是五六次。到底有多少人來了,哀家是記不清楚的,恐怕只有去查宗人府的卷宗才能知道。如今,要是問到底是他們當中的哪一個,哀家又怎么知道。”

  李太后的這番話,說的是理直氣壯,甚至就根本沒有任何的憂郁,看起來簡直就是實話是受,毫不考慮的模樣。不過如今,卻是沒有人會這么看。畢竟,剛剛李太后的那番話,讓人們已經是非常明白了,她必然是已經想到了什么可能的人選了。如今這么說,很明顯就是在敷衍他們,不讓他們知道。

  這么一來,這些大臣們的心里面就又有些開始嘀咕了。他們不知道,李太后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打算,是說打算不再過問這件事情了,還是另有打算。

  若是說不再過問了,這恐怕是不可能的。畢竟,皇帝被人行刺未遂,這種事情,絕對不是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了的。這種事情,也是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讓做了錯事的人,必須要得到懲罰才行。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是必然要過問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李太后如今不說,說明她對于這件事情是另有打算的。不過,這個另有打算,到底是什么打算,老實說,并不是眾人想不出來,而是不敢去想。這種事情,所謂的懲罰,還能有什么呢。不外乎是殺頭和流放罷了。不過在眾人看起來,殺頭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畢竟是行刺皇帝啊,若是不斬草除根以絕后患的話,萬一日后因此而再生事端,那就麻煩了。

  不過,這些只是這些大臣們所想的而已,實際上李太后并不打算殺人,只是想要懲處一番罷了。畢竟就算是行刺皇帝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她做的。

  “張愛卿,你那里可有什么線索?”李太后對張凡問道,“雖說事情是昨天晚上才發生的,到如今連十二個時辰都還不到,刺客也還沒有審問。但是想來張愛卿那里,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吧,總應該有些蛛絲馬跡。如今你就說出來,讓哀家聽聽。”

  張凡聽到李太后問了自己這么個問題,心中立刻就明白,這正題總算是來了。今天在這慈寧宮當中,到了現在說了這么多的話,究竟是為了什么,張凡心中是清楚的。

  前面所說的那么多話,說到底都只不過是鋪墊而已。真正要說的現在才開始。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要讓在場的這幾個朝廷重臣全都有一個暗示,暗示他們這件事情,就是蜀端王朱宣圻所作的。

  當然,關于這一點,李太后跟張凡雖然是策劃者,但是這件事情他們根本就沒有商量過,可以說如今兩人倒也算得上是心有靈犀了,共同的一個目標。

  兩人也都明白,今天這件事情的目標,很是模糊。總之,在一切都還沒有“定論”之前,在張凡還沒有查明白“真相”之前,不論是“蜀端王”這三個字,還是“朱宣圻”這三個字,全都是不能明確地提出來的。如今,就是要讓這些大臣有這么一種意向,讓他們覺得問題,應該是出在西南那邊的,這樣也就足夠了。

  所以李太后如今這么一問,張凡也就明白該說什么話了。而且,面對這個或許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會頭疼無比的事情,但是張凡卻是心中發笑。

  誠然,如今要給這些個大臣下暗示的事情,張凡之前并沒有跟李太后商量過。但是這并不代表張凡就想不到這件事情。事實上,在李太后吩咐了張凡去做這整件事情的時候,張凡就已經是考慮很長時間,將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到了。眼前的這幅場景,也自然是不在話下。

  關于這一點,也正是張凡之所以會選擇卓陽去扮成這個刺客的原因了。錦衣衛當中,隱匿的高手雖然不會太多,但是也絕對不會只有卓陽這么一個人的。就算是其他的人,身手并沒有卓陽這么高超,但是來做這件事情也是足夠了的。

  關于這一點,倒是要點一下。錦衣衛能夠在暗中養著這么多隱匿的超級高手,這都要多虧了一個人,就是前錦衣衛指揮使,如今的后軍都督,成國公朱希忠了。張凡詢問過卓陽的身世,但是卓陽卻是怎么都不肯跟他說,即便是張凡用頂頭上司的身份來壓他,他還是不肯說。

  也不知道朱希忠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從哪里找來了這么一批人。

  但是,這些人并不只是有卓陽一個,而張凡卻是偏偏選中了卓陽。并不是因為他的武功在那些人當中是最高的,而是因為另外的一個原因。

  “啟奏太后。”張凡開口說道,“微臣倒是有個不算線索的線索,微臣雖然還不知道那名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微臣卻是知道那個人的來歷。”

  “哦?”聽張凡這么一說,李太后很明顯是起了興趣,趕忙問道,“愛卿是如何知道這種事情的?那名刺客到底是什么來頭?”

  而顯然,對于這件事情感興趣的絕對不只是李太后一個人,其他的幾名大臣,包括馮寶在內,全都是用一副好奇的眼神看向了張凡,顯然他們也是想要知道的。

  “這件事情,最好的證人實際上正是昨兒個晚上,跟那名刺客比試的大內侍衛金虎。不過如今金侍衛是受傷昏迷未醒,若是他醒來,這件事情他也能作證。”張凡說道,“不過微臣也是聽王猛說了這么一句。據說那名刺客對陣金侍衛的時候,由于他很是厲害,所以金侍衛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那刺客厲害到,所有的招式,都是一些平常的貨色,根本就不是他的看家絕學。而金侍衛似乎最后一搏,讓那人用出了真本事。后來王猛上去將他擒下的時候,由于他根本敵不過王猛,所以看家本領也是不斷地用出來。王猛時候跟微臣說過,那名刺客所用的招式,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松風劍法。”

  聽到張凡這么一說,在場的幾位大臣全都是面面相覷,顯然對于江湖中的那些事情,這些人是并不了解的。對于什么松風劍法到底是什么樣的,厲不厲害,他們不懂。而李太后也是露出了一副困惑的面容,一副不明白張凡的話的模樣。

  “張愛卿,這什么松風劍法,哀家可不懂這些。”李太后開口說道,“不過既然王卿家都說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再加上后軍上百人都無法阻擋那名刺客,想來這什么松風劍法當真是厲害。不過這名刺客使的是什么劍法,跟這件事情有什么關系不成?”

  “太后,關于這件事情,一開始微臣也是沒弄明白。”張凡笑了笑,說道,“不過后來微臣又問王猛,據他所言,這松風劍法,乃是青城派的獨門絕技。”

  “青城派?”聽到這個名字,反應最快的就是李太后了。此時,李太后的心中,更加地高興了,暗道張凡這件事情辦的實在是好,如此細致的地方都考慮到了。

  事情就是這么一回事。很多時候,往往都是細節決定成敗。在這件事情上面,這么個小細節,卻是非常重要的。

  “張大人。”問話的是內閣的高儀,很顯然他也是從張凡的話里面聽出來了一些東西,想要確認一下,“這個青城派,到底是什么來頭?”

  “高大人。”張凡看了看他,說道,“這青城派,自然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青城派,自然是跟這‘青城’二字脫不了干系的。至于我大明疆土雖然廣大無比,但是能夠用得到這‘青城’二字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處吧。”

  張凡的話已經是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若是在場的人再不明白,那就不對勁了。

  沒錯,青城派的青城二字,已經是非常明白地說明問題了。大明的疆域的確是廣大無比,但是能夠用到這兩個字的地方,也正如同張凡所言那樣,只有那么一處。

  “正是位于蜀地,就在都江堰西南不遠的青城山上。”張凡肯定地說道,不過想來在場的人早已經都知道了吧。

  “青城山……”所有的人都在思忖著這個地方。

  并不在乎它是道教的發祥地,也不在乎別的問題,如今眾人所關注的只有那么一點,那就是青城山的位置。青城山在哪,自然是在蜀地。而且由于青城山特殊的緣故,畢竟它是道教的發祥地,所以即便是在多山路的蜀地,到達青城山的道路也是極為通暢的。

  就拿最明顯,也是現在眾人最為關心的事情來說吧,實際上,從青城山起碼去往成都的話,半天的時間綽綽有余。

  這一下子,根本就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已經明白,這件事情究竟是指向哪個王爺了。

  正是朱翊鈞的叔伯輩的那個蜀端王,朱宣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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