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進屋換了一身湖藍色的短打褙子,下面是同色系的繡花百褶裙,整個人看起來利索而清爽。
趙景云從沒有見過她如此英氣逼人的模樣,眉眼又忍不住帶上了笑意。
林清淺不像別的女子一樣扭捏,“全力以赴喲,我可不會因為你那張臉而手下留情。”
“嗯,留情也得留在別處。”趙景云笑瞇瞇地回答,“要是你看到我這張臉實在舍不得下手,本王還可以戴上面罩。”
這家伙居然還敢調戲他,林清淺裝出兇巴巴模樣故意瞪了他一眼,“用不著,你小心吧。我力氣小,不過花拳繡腿揍人也很厲害的。”
“嗯嗯,本王會小心。”趙景云敷衍她。
初心和文心見狀,都擔心不已。她們也沒有見過林清淺和誰正兒八經動過手,靖越王武功厲害她們都知道,萬一王爺沒控制好力度,打傷了姑娘可怎么辦?
林清淺見他還是沒有將自己警告放在心上,再也不客氣。花拳繡腿?她可不是什么花拳繡腿,除去沒有內力外,她對敵能力絕對杠杠的,想當初,如果不是她沒有多少上進心,就她那對敵實戰的本領,當個兵王完全沒問題。
村民們和孩子才跟著林清淺練武,所以學到的只是基礎軍體拳,林清淺用的卻是實戰的拳法,加上中間還揉和了泰拳和近身搏擊、擒拿手等招數,可謂是招招逼人而且動作詭異刁鉆。
木青幾個一開始也覺得林清淺最多是花拳繡腿,看林清淺柔弱纖細的身材,根本不像練武之人,而且他們和村民對打過,心里一直都不以為然。沒想到,林清淺居然這么厲害,趙景云一開始的確輕敵了,在吃了林清淺幾次暗虧之后,他立刻警惕起來。
不用內力,加上他舍不得發力打在林清淺身上,幾十招過后,兩個人居然也能打成平手。
趙景云有多厲害,木青等人都很清楚,林清淺能在他手下過招,已經很了不起了。打個平手,哪怕王爺沒有竭盡全力,林清淺也很厲害。
幾個侍衛真想給林清淺豎起大拇指,同時他們也服了王爺的眼光。
他們還看不上村民們的招數了,原來那些村民只是學到王妃教的皮毛。
真正的戰場對敵上,肯定不能只靠主將,絕大多數的士兵實力才是制勝的關鍵。林清淺使用的招數,用不上內力,要是放在軍中訓練......
木青幾個想到前景,個個頓時激動不已。
林清淺和趙景云痛痛快快打了一場后,趙景云眼睛里全是笑意,“本王當你徒弟如何?”
“好呀。”林清淺抬起手,“倒茶,好好伺候師父。”
“倒茶算什么,最好是以身相許。”趙景云不要臉皮地回答,拉著她的手進了屋子里去。
初心見狀,急得腦門冒汗,王爺怎么什么話都敢往外冒?他將姑娘拉進屋子里,姑娘不會吃虧吧?
她抬腳又想跟上去。
木青等人趕緊低頭裝作沒看到,唉,王妃身邊的兩個丫頭太沒有眼力,又那么護主,王爺沒少為此吃苦頭,真辛苦。
雙方各為其主,好在這一次文心腦子活了許多,她瞪了初心一眼,對著她輕輕搖頭。傻丫頭,沒看出來嗎,明明是自家姑娘先調戲了王爺。
再說賜婚的圣旨已經下來了,時日不同往昔,姑娘也需要和王爺好好培養感情。
初心比較聽文心的話,她知道文心比她腦子更活,老實留在了門外。
屋內,林清淺認真給趙景云講了實戰軍體拳,擒拿手招數,順便說了現代軍中訓練的方法和器材設備。
趙景云越聽眼睛越亮,如果按照林清淺所言,打造一批精英出來根本不成問題。
“三五又是什么?”
“所謂三五,就是在團體作戰之中,三個人或者五個人形成包圍去攻擊對方。”林清淺將如何補位,如何替換,如何組隊,如何配合細細講了一遍后,趙景云看她的表情已經不僅僅是寵溺,更多的是敬佩和自豪。
“能給本王嗎?”他輕聲問。
哪怕已經確定要娶林清淺,但屬于林清淺的東西,包括想法,他都不會強搶。這是他對林清淺的尊重。
“和你說了這么多,不就是讓你拿去用的嗎?”林清淺笑瞇瞇地說,“不過,也不是白用。我莊子里下人還缺些兵器,你得給我準備些。”
“你擔心京城那些人來偷襲?”
林清淺輕輕點頭。
按照大乾國的律法,私人家中不得藏有大規模的兵器。
趙景云沒有這么多擔憂,“報備一個武館就是。”
林清淺抿嘴一笑,兵器終于解決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林清淺和趙景云才從書房去了正廳。
這時候,土狼終于有機會將得到的消息呈報上去,他上前一步拱手,“王爺,傅家老夫人因為驚嚇過度而離世。”
驚嚇過度!林淵和林景行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
“傅家二房三房克扣軍餉,倒賣軍糧,被翎郡王查出實情,已經舉家被押送到京城去了。”
趙景云漫不經心地問,“其他人應該不知道傅家的情況吧?”
“應該不知。”
“既然如此,明日去傅家吊唁,順便看看熱鬧。”趙景云一言做了決定。
林清淺在邊上只是笑,并沒有多問。
林景行終于看趙景云順眼些了。傅家出了大事,背后沒有趙景云的手筆,他都不信。趙景云去傅家,呵呵,肯定沒安好心。
一頓飯,林家人又被趙景云塞了一嘴的狗糧。
兄弟二人好不容易看他順眼些,吃了一頓飯又打回了原形。
“明日本王要去傅家吊唁,沒空過來陪你了。”飯后,趙景云十分遺憾,一個勁在林清淺面前念叨。
“我喜歡聽八卦,你成天窩在老鷹嘴村,上哪兒找新鮮八卦去?”林清淺笑瞇瞇回答。
“成,本王出去給你帶回點兒新的八卦回來。”趙景云愿意寵著她。
翌日,當趙景云的身影出現在傅家的時候,傅嚴崇驚訝至極,傅家的意外,雖然沒有證據指向趙景云,但是他心中一直覺得二房和三房的事情,和趙景云脫不了干系。
可是如今趙景云卻大大方方來傅家吊唁,還一團和氣的安慰他節哀,他心中那點兒懷疑頓時又消散不見了。
傅家二房和三房出事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許多勛貴之家根本沒有得到消息。所以上門來吊唁的賓客依舊如云。
像謝家和霍家已經得到消息的世家,本來并不想過來吊唁,倒賣軍糧克扣軍糧,人被押送進京,必然是大罪,傅家大房想要獨善其身根本不可能。所以傅家最后的結局可想而知了。
世家之間的關系,本來就是各取所需,謝家、霍家和傅家的關系本來就算不上好,他們如果不上門,別人少不得會在背后議論。
不過,兩家人對此無所謂,因為京城中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平陽城。
趙景云到傅家吊唁,也出乎了謝家和傅家的意料之外。既然靖越王出面,那么他們無論心里怎么想,也得緊隨靖越王的步伐。
于是,謝家和霍家隨趙景云之后,相繼也上了門。
“傅老爺節哀。”謝祺客氣的安慰傅嚴崇,“府上出了這么大事情,傅參軍兄弟二人卻無法回府盡孝,府中所有事情全都依仗世伯,世伯一定要保重身體呀。”
傅嚴崇臉色一僵,悲戚之色都消散了。他狐疑地看了謝祺一眼:難道謝祺知道了什么?
當他看向謝祺的時候,謝祺卻扭頭和趙景云說話去了。
謝祺剛剛說的話,似乎只是無意安慰他的一句話。
吊唁的賓客聽到了謝祺的話,有人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傅家老夫人去世,就算傅家二房三房再忙,也應該回來盡孝才對。大乾國最注重孝道二字,官員家中長輩去世,應該丁憂才是。
所有賓客從進門開始,就沒有看到那兩房的人。
為官者公務在身,可能不能現身,那小輩呢?
聰明者看破不點破,反正靖越王都來了,他們隨著靖越王走,總沒有錯。
傅念真穿著一身孝服在女眷之中,不少女眷正在安慰她們。
她遠遠地看到了趙景云的身影,心中愛戀多年的人,哪里說忘記就能忘記?傅念真偷偷地貪婪地偷看了趙景云好幾眼。
人還是那個人,玉樹臨風,風華霽月,但傅念真的心境不同了。自從薛想容出了事情以后,她的膽子越來越小,有點兒草木皆兵的感覺。
她怕,她擔心,成天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做下的事情會被趙景云發現。
趙景云心狠,他能面不改色對付薛想容,那么為了林清淺,又豈會對她手下留情?
“節哀。”趙景云上了一炷香以后,就準備離去。眾人不疑有他,以趙景云的身份,能出面已經給足了臉面給傅家。
眾人隨著他紛紛告辭。
出了傅家以后,很多人不禁疑惑起來。
聽傅家的意思,明日就要送老夫人上山。傅家在平陽城也算是大戶,老夫人過事,就算不想大操大辦,也不該如此草率才是。
“又要變天了。”沈家和謝祺一邊走一邊隨口說一句。
謝祺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