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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是個草包

  他頓了一下,陰冷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接著說,“本王就不應該進京才對,眼看著過年,氣壞了太后娘娘的身體,本王不就成了天下罪人?本王愿意代替王妃接受懲罰之前,勞煩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為王妃解惑一二,畢竟,本王不是女人,一些宮中不拘一格的規矩,本王也不是十分清楚。”

  太后和皇后臉色頓時難看得很,解釋?讓她們解釋指點什么?難道要她們說,因為林清淺將她們比作歌姬?可是話題明明是皇后先開的口。林清淺好糊弄,趙景云可不好糊弄,而且趙景云剛剛的一眼,看得她們心頭都在打顫。

  皇后膽怯過后,又有些懊惱,她的身份高過趙景云,為什么每一次看到趙景云,她都有些懼怕呢?

  “如果太后和皇后不能給出令人信服的原因,本王不服。”趙景云又吐出幾句話,成功讓皇上也變了臉色。這話,也只有趙景云才敢在他面前說出口。

  太后、皇后乃是后宮之中身份最高的女人,難道處置一個王妃還要看一個王爺的臉色?

  可眼前的人是趙景云,皇上也拿他沒有辦法的靖越王。

  “罷了,是哀家一時氣糊涂了。”太后看了兒子一眼后,緩緩開口,“皇后身為六宮之首,謹言慎行。”

  皇后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難看的很,偏偏她還不敢反駁,事情的確是她挑起,可是太后當時也不是沒有攔著嗎?最后她一個人倒是成了罪魁禍首。她期期艾艾答應一聲。

  “太后娘娘不罰臣妾嗎?”林清淺驚喜地問,精致的臉上一片歡喜。

  太后和皇后剛剛緩和的心情,又開始冒火。世上怎么有林清淺這樣的人,明明什么沒做,什么都不懂,卻能氣死人。

  “哀家不罰了。”太后穩住,“哀家聽說靖王妃精通醫術,不知師承何處?”

  皇上和太子的目光頓時落在林清淺身上,這個問題也是他們想知道的。平陽城探子上報,說林清淺刁蠻不懂人情世故,睚眥必報,善于書畫,精通醫術。

  靖越王多年來表現出人畜無害的模樣,但先帝留給靖越王一支少說有五千人的精英隊伍。這些年來,他一直致力于尋找那支將士,但怎么也找不到。只要趙景云手里的兵馬沒有交出來,手里還捏著先皇的那張圣旨,他一天就不得安寧。

  這些年趙景云沒有急著成親,正中他的心意。后來趙景云上奏想要成親,他又不得不妥協,他無數次調查了林清淺的身份,才同意這門親事。同意的前提,就是林清淺必須是漂亮的草包。

  如今看來,林清淺的確美,美得連他都心動了。要是林清淺再有才情,那他絕對不能容忍。那代表著他無能,連一個女人的底細都查不清楚,同樣也代表,趙景云實力。

  “誰在胡說八道。”誰也沒想到,太后的問話,林清淺反應特別大,她義憤填膺地看著太后,眼中半點兒心虛也沒有,“太后娘娘,你千萬別被人騙了。我只是懂一點點醫術,哪里算得上精通。常言說,久病成醫,臣妾的身體雖然弱一些,沒有病,可家中兄長和小侄子卻常年多病,甚至臥床不起。我這看得多了,也就懂得了一些病理和下藥。臣妾在太后面前不敢隱瞞,前幾年,臣妾的確遇上一個古怪的老頭,死老頭逼著我學醫術,我根本就不喜歡,他變態,不知從哪里搞了具尸體,天天讓臣妾用刀子劃。太后你都不知道,一刀下去,那腸子呀,內臟呀都往外淌,還有白色的腦漿子噴得到處都是,臣妾好多次嚇暈過,都要被他給逼瘋了。要不是擔心家中兄長,臣妾恨不得直接死了算。”

  她講得太精彩,太后和皇后的臉色徹底變成了土色,胸口開始反酸,往上涌,只想吐。

  好不容易壓下心口的惡心感,皇后冷笑問,“你就沒有報官?”

  “臣妾膽小,不敢呀。老頭雖然中毒,但他來無影去無蹤,他當著臣妾的面用刀子一刀刀割了一具尸體,逼著臣妾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們都不知道,那尸體......”林清淺越講越激動,眼中恐懼也越開越明顯。

  “停,不用講尸體,你只管告訴本宮,你師父呢?”皇后急切地打斷她的描述。

  “家中兄長,一個常年臥床不起,二哥每天忙著為大哥找錢抓藥,他年紀也小。老頭嚇唬我,我就誰也沒告訴。主要吧,我告訴家里其他人也無用,林大人當初壓根不待見我們三房,我找誰說去。好在老頭最后失蹤,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他,要不是他給大哥留下了方子,大哥和覺予的身體也不會好得那么快。”林清淺激動得連臣妾都忘記,一連用了好幾個我。

  “倒是個怪人。”皇上感嘆。

  “死的好呀,老頭太變態了。每一次我拿著刀......”林清淺似乎又陷入到回憶之中。

  太后看她似乎又要開始描述恐懼場面,連忙打斷她的話,“你跟著他學了一身醫術,他勉強也算是你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太后這個人,最講究孝道。

  林清淺搖頭不贊同,“才不是了,八成他是要死了,才想找個墊背的。他要是真的為我好,為什么一開始不給大哥治病。他用大哥威脅我,逼著我對尸體下刀,他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如今,每日我做噩夢,還不是拜他所賜,這輩子都別想我原諒他。”

  說完,一滴一滴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來,“要說感激,只能說感激他逼著我練了一手字畫。不過字畫也不能吃不能喝的,有什么用!”

  “你不喜歡練字?”皇后試探。

  “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么?”

  “以前我懵懵懂懂,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干什么。后來我到了平陽城倒是喜歡上了做點心做生意。”林清淺提到生意,整個人都張揚開了。

  皇后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譏諷,太后眼中也有不喜。

  “靖越王又不會短了你的吃喝用度,你是王妃,又何苦拋頭露面呢?商賈之家,向來被人所不齒。”皇后直接笑話她。

  林清淺局促地看了一眼趙景云,神色有些難過,“王爺,你對臣妾說過,隨我心意。我是不是一直都在給你丟臉?”

  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樣太惹人憐愛了,趙景云明知她在裝,但臉上還是露出了怒意。媳婦掉眼淚,就是這些人不對,這筆賬,他記住了。

  “本王并不覺得丟臉。”他冷然掃了眾人一眼,然后繼續安慰林清淺,“本王不是對你說過,你喜歡做什么,就按照沒有出嫁之前來。這是本王對你的承諾,王府中就你我二人,王妃要是成天閑居在府中,無人作陪,時間久了,對心情不好。”

  她怎么有種被打臉的感覺。

  “王妃一不偷二沒搶,誰多嘴多舌在背后說人是非,會爛了舌頭。本王的女人,本王說了算了,本王愿意寵著你,誰敢對本王指手畫腳?”趙景云深情款款看著她安慰,“在宮中,一家人面前說說而已,如果外面有人在王妃面前指手畫腳胡言亂語,王妃告訴本王,一切交給本王處置。”

  林清淺被他哄得頓時破涕為笑,“王爺真好。”

  “嗯。”

  于是乎,皇后挑撥不成,還被他們塞了一嘴狗糧。

  太后聽了,臉色卻不是很好,不過她也沒有多言。

  “皇上,臣回來匆忙,一路上風餐露宿一直在趕路,王妃身體弱,臣擔心她撐不住。臣先告退。”趙景云溫和地提出回府。

  “你們夫婦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今日留下一起吃頓團圓飯。吃完飯再回去。”皇上客氣地招呼。

  “臣謝恩。”趙景云行禮。

  林清淺在一旁有些焦急為難地眼巴巴看著他。

  “不過,吃飯還是算了。臣在京城之中還留一段時間,下一次進宮,臣再陪皇上用膳。”趙景云話說得很婉轉,他擔憂地看了林清淺一眼。

  林清淺給了他一個傻白甜的笑容。趙景云也是深情款款回望。

  夫妻兩個人的感情可想而知。

  皇上見狀嘆口氣,“罷了,你們夫妻新婚燕爾,恨不得成日在一起,朕也就不做惡人留你們了。”

  趙景云再謝恩,心里暗想:可不是成日嗎?

  “對了,臣差點兒忘記大事。臣想三日后,進祖廟請宗主為王妃上玉碟。”他漫不經心地提出。

  皇上的臉色未變,笑著答應,“靖王妃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們既然大婚,上玉碟也是正事。朕允了。”

  趙景云三謝恩。

  夫妻二人終于相攜而出。

  “看看,靖越王娶的是什么王妃?”太后氣得臉色發紅,“當初哀家根本不答應這門親事,皇上一意孤行,林清淺哪有一點兒王妃的端莊?”

  “母后息怒。”皇上神色尷尬,他總不能說,就沖著林清淺是草包他才下旨指婚吧?

  皇后是皇上原配,多年夫妻,她對皇上心思都是有些了解,皇上不便解釋,只能她來了,“靖越王性子看似溫和,這么多年他無拘無束慣了,脾氣其實十分執拗。為了林清淺,他上了十二道奏章,皇上要是再攔著,只怕會寒了靖越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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