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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有些過火

  林清淺的意思是想多認識一些藥材供應商,但初六在酒樓中赴約的名單,她并不打算管。

  方太醫和醫正家中都有同輩的兄弟在靜安侯府,他們是以京城郎中的身份而來。

  眾人看到醫正和方太醫似乎和靖越王府夫妻很熟,又想到最近他們跟著林清淺學習針灸之術,于是眾人紛紛推薦方郎中和潭郎中作為代表,由他們下帖子請人過去。

  至于請客的費用,則由幾家藥鋪分擔。

  林清淺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手術的全程,府醫都是在她的指導下完成,就是方太醫下針,也是按照她的吩咐而來。

  靜安侯夫妻全程陪同,林清淺付出,他們看得很清楚。因此,夫妻二人對林清淺越發感激。

  林清淺的臉色比來侯府時還要蒼白,人也更顯得疲憊。

  她和郎中們約定好以后,理都沒有理靜安侯夫妻。即使這對夫妻對她恭敬有加。

  顯然,林清淺是秋后算賬,靜安侯夫人在靖王府門口逼迫她的行為,到底還是惹怒了她。

  林清淺那么大義的人,暗搓搓生氣了。可想而知,愛妻如命的趙景云會氣到什么程度。

  趙景云臉色沉得如鍋底一般黑,小心翼翼拉著林清淺的手,頭也不回走出了院子。

  靜安侯苦笑,估計他們夫妻已經上了靖越王的黑名單,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和靖越王走近了。

  不過,這樣也好,可以讓皇上對侯府少幾分猜忌。

  靜安侯夫妻心里既懊惱又慶幸,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雙方不能走得太近,但說到底,林清淺救了自家不成器的兒子,所以謝禮還是要準備的。

  靜安侯特意派人去安國公府打聽了送禮的事。

  安國公送了重禮去靖越王府,送禮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避開外人。聽說,謝禮特別重,年禮也比別的府更豐厚。

  論起家底,靜安侯府比不上安國公府。可是有了安國公府這個前車之鑒,他們備的年禮和謝禮也不能太差了。再說,靖越王和王妃的身份擺在那兒,送去的禮物太差了的話,人家也瞧不上呀。

  于是,光是送禮一項,就讓靜安侯府去掉了庫房和賬面上銀子的三分之一。

  二房見狀,心里恨得要死,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嫡系都不敢說話,就更別提庶出的幾個兄弟了,大家嘴里不說,心里對大房卻多了幾分埋怨。

  陳老夫人傷心不假,但她到底還是放下不下娘家侄孫,天色一亮,她就派了人,特意去侯府打聽消息。

  好在帶回來的消息還好,陳老夫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生了半天的氣,因為她又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

  陳太傅還不知自家夫人被侯府趕出門,他天亮以后進宮,才察覺到不對勁。往日對他十分客氣的同僚,今日卻在背后對著他指指點點。等他扭頭看過去的時候,人家又不說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陳太傅一頭霧水。

  早朝有官員提到了冬季雨水少的事,皇上發話,要戶部留意幾個雨水少的州縣,并且讓那邊多造幾輛水車免費發放給百姓用。

  隨后,就宣布退朝。

  陳太傅走出宮殿的時候,被自己的好友首府大人叫住了。

  “女子出嫁以后,當以夫家為主。陳大人覺得如何?”首輔大人不好直言,只能拐著彎提醒陳太傅。

  陳太傅不傻呀,這是話中有話呀。

  他暗暗回想,自家有什么不妥,卻沒有想通。對于內宅,他一向關注很少,家務事全是交給了老妻打理。

  陳太傅沒有弄明白,干脆抓著首輔大人的袖子不妨,“說話不能留一半,你得說清楚了。”

  官員上朝,最講究禮節。

  走出宮殿的朝臣們看到他們拉拉扯扯,一個急著要走,另一個則抓著袖子不放,個個心里明白。八成,首輔大人故意將外面的風言風語透露給了陳太傅,話卻沒有說清楚。

  首輔這會兒沒有看熱鬧的心情,反而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

  陳太傅最看重臉面,等會兒知道實情,八成會認為他是故意看熱鬧。當然,實際上,他還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來著,不過當面說破了,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首輔越是不愿意說,陳太傅越是不愿意放人。

  最終,首輔大人被逼無奈,只能給他出個主意,“你換了衣服去茶樓就明白了。”

  說完,他將袖子搶回去,急急忙忙走了。當然,八卦滿足,心情飛揚。

  陳太傅蹙眉,到了馬車上,就換下官服,然后直接吩咐小廝去茶樓。

  茶樓里果然很熱鬧,人員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陳太傅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落座,要了茶水豎起耳朵聽。

  今日里,茶樓之中說得最熱鬧的事就是靜安侯府的大公子。

  對于老妻娘家的破事,太傅多少也聽說些,他微微皺眉。此事說得這么熱鬧,和陳家又有什么關系?

  沒想到,聽到后面,靜安侯府的事情還真的和陳家扯上了關系。

  “靖王妃妙手回春,簡直是醫仙在世。安國公的嫡子,那是被太醫斷了生死,靖王妃出手后,愣是將季公子給搶回來了。可陳家夫人倒是好,到了太后面前,居然信口胡說,扒著王妃說人是草菅人命。”一個白面的男子搖頭晃腦地說。

  眾人紛紛搖頭,“陳家無非是仗著太后做靠山,才敢放肆。靖王妃救了人,她嘴皮子上下吧嗒,王妃就成了壞人。”

  “陳家是太后娘家,聽說陳家嫡女陳姑娘深得太后喜愛,時常進宮陪伴太后。你們說,陳家什么意思,非得黑白顛倒,要壞了靖王妃的名聲,會不會是得了”

  說到這兒,說話的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眾人卻能意會,大家搖頭嘆息,都為靖王妃不值。

  陳太傅氣得胡子差點兒被扯掉,他總算明白滿朝文武官員早上為何用那樣的目光看他了。靖越王的王妃,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嗎?當今和靖越王的關系看似和睦,實際上滿朝文武心里都明白。

靖越王就是當今心中的一根刺呀。如此復雜的關系,是他們陳家能隨意摻和的嗎?要是外面的流言傳進宮中,不但不利于陳家,對于太后來說,也是名聲掃地。皇上對陳家  “靜安侯府大公子在花樓中被人用簪子刺入腹中,聽說是一個新姑娘不愿意伺候,他動武買下姑娘初夜,那姑娘性子烈,才動了武。金瘍術,滿京城也只有王妃擅長。靜安侯夫人跪在王府門口,額頭都磕破了。偏偏王妃身體不適,不能拿刀。”

  “王妃心善,最后還是愿意去靜安侯府走一趟。不過王妃不愿意和陳家計較,王妃兄長和王爺卻不樂意,他們提出的要求就是要侯府將陳家人打發出去。”

  “要我說出嫁的姑娘,還是老姑娘,連兄嫂都不在,手還伸得那么長,心里還不知在盤算什么了。要是換了我是王妃,我也不樂意和這種人打交道。別救了人,最后還被反咬一口。”

  話題又扯到了陳老夫人為何要故意針對林清淺,三教九流中總有人才,有的人就猜想,是不是陳家姑娘看上了靖越王,而靖越王偏娶了靖王妃。

也有人猜,是太后的意思,無非是容不得靖越王。沒看到嘛,往年述職,靖越王都不愿意回京城來  聽到最后,陳太傅心中的怒火燒得他心口隱隱作痛。

  他丟下銀子,急匆匆回府去了。

  陳老夫人在家里還在暗自傷神,幾個兒媳婦和孫女也不敢勸,只能默默陪著。

  陳太傅回府,立刻將兒子領到后院,當著兒媳婦和兒子的面,一點兒情面都沒有給老夫人留,“從今日開始,女眷不許再管娘家事。家中中饋交于大兒媳。”

  老夫人吃驚地瞪眼了雙眼,不知他為何回府就發瘋,還要奪了她的管家權利。

  陳太傅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惹下大禍,陳家的臉面全讓你一人丟盡了。”

  說完,他嘆口氣,滿臉滄桑走出了后院。

  眾人吃驚,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陳老夫人被他頹唐的模樣,嚇得也不敢鬧。

  陳今今暗暗猜測,太傅發怒,應該是和靜安侯府有關。

  陳家大爺立刻派人出去打聽,到底發生什么事情。

  外面鬧得沸沸揚揚,風聲也傳到了靖越王府。

  “太后會不會為此發怒?”林清淺擔憂地問,“王爺要不要去宮中向太后解釋一二?”

  趙景云輕笑搖頭,“用不著。本王說過了,誰也不能給王妃臉色看。”

  就是太后也不行!

林清淺  趙景云對太后的態度,容她不得不多想。

  “太后也曾對王爺動過手腳?”她驚訝地問。

  屋子里沒有外人,趙景云不愿意對她隱瞞任何事,“當今是她的親兒子,本王算什么?本王自幼離開京城,她就算想對本王動手,也得有機會才是。不過,皇上做什么,都在一個宮里住著,她能什么都不知?說是不知,也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本王又不是三歲孩童。”

  林清淺聽明白了,太后對趙景云好,只是表面的文章,無非是體現她國母的雍容大度,以及對先皇的感恩,或許,太后覺得趙景云自小沒有人教導,又沒有外家可用,成不了任何氣候,所以她才給了趙景云那么點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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