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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不能清閑

  果不其然,哪怕林家只是出了一個小小的如夫人,境況還是不同了。林浮生感觸最深。林家受林清淺的影響,京城官員生怕得罪靖越王,從林清淺報復林家開始,林浮生四周的官員,幾乎沒有人再愿意和他接觸,更談不上交流了。

  如此一來,作為東宮黨派,林浮生的處境十分凄慘,他慢慢地竟然成了邊緣官員。如果再這樣下去,保準用不了兩年,他就得徹底離開東宮致仕回家了。

  他的兩個兒子不爭氣,最爭氣的那一個已經早就死了,如果他致仕,林家不出十年,就會變得落魄。放眼看孫輩,大房和二房的孫子,無論是嫡出還是庶出,都沒有大出息,也沒有大智慧。相反,一直被他壓迫剝削針對的三房兩個孫子,卻和小兒子一樣聰慧、博學。

  林浮生最近常常想,如果當年小兒子離世,他稍微對三房子孫用點心,多照拂一二,林家如今的處境會不會大不相同?

  不過,他隨機搖頭甩掉腦子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如果.......

  如果當年他稍微猶豫,稍微護著三房,或許整個林家早就不復存在了。

  對,他做的沒錯,誰叫三房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作為大家長,不能為了一個三房,而讓整個林家陷入絕境。

  好在,現在苦盡甘來,林家翻身的機會來了。林楚云入了東宮,就有希望往上爬。也許,以后林家成為外戚也不覺得奇怪,到那時,靖越王又算什么,還得照樣被他們踩。

  靖越王和林清淺帶給林家的羞辱,他會一點一滴地還回去。

  看,圣旨剛下,周圍的同仁不就找了機會過來和他說話。大家都是太子黨的人,沒有人是傻子。至于那些人眼中偶然流出的鄙夷之色,林浮生只當沒看到。

  別以為他不知道,如果有機會,在場不知道又多少人希望當日在山上出事的人,是他們家中的姑娘。入了東宮,本身就意味著機會,所以聰明的人,絕不會得罪未來不確定的機會。

  “好好。”林老夫人笑呵呵拉著林楚云的手就沒有放開過,“進了東宮之后,你要好好伺候太子。祖母就知道,太子對你是有情的。”

  林楚云嬌羞地紅了臉,小聲回答,“太子的確是好的。”

  “娘,皇上已經下了旨意,府里也該為云兒準備嫁妝了。”張氏趁機要好處。

  二房的母女聽了,看到張氏春風拂面,心里梗得要死。嫁妝?只是被抬進東宮做個妾室,要什么嫁妝。再多的嫁妝,還能越過太子妃和兩個側妃不成?

  面上,她們卻不顯心里的不痛快,而是跟著一起笑著道賀。無論如何,大房得勢,二房也能跟著沾光,這一點兒,二房還是很清楚的。

  所以,即使不高興,二房還是捏著鼻子跟著恭喜跟著假裝高興。

  “嫁妝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將以前的收拾出來就好。”林老夫人直接發話。

  張氏和林楚云聞言,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林楚嬋卻差點兒炸鍋,她剛要發怒,卻被自己的老娘一把抓住了。

  林楚嬋覺得憋屈,林楚云只是做了妾室,憑什么還用側妃的規格準備嫁妝?

  林楚云似乎察覺到她的不痛快,似笑非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漫不經心說,“二妹妹以及及笄,也該找人相看了。二妹妹長得這么好,這才過了年,出了正月一定有人上門來搶著提親。”

  林楚嬋一下僵住了。她聽出了林楚云的意思,她的親事會隨著林楚云的身份而水漲船高。本來她早就該相看的,誰知道林清淺回來了。

  也罷,看在林楚云能給她帶去好處,她就暫且忍一忍。等她出嫁的時候,她一定是要爭一爭的,反正,她的嫁妝不能比林楚云少。

  想通之后,林楚嬋臉上的笑容倒是真誠許多。

  林楚云冷笑看在眼中,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別以為林楚嬋討好她,她就會忘記這些天來,林楚嬋在府中對她的打壓,有朝一日,她會還回去的。

  欺負過她的人,她都記著了。

  太子憋屈,他一點兒也不想林楚云入東宮,只要看到林楚云,他就會起山上的憋屈,想起自己的愚笨。這兩天,他的日子不好過,果然如他猜想一般,皇上知道山上發生的事情之后,大發雷霆,在宮中一直等著他回來訓話,朝中官員們沒等他從寺中回宮,就開始滿天飛地諫言。

  太子被搞得灰頭土腦,他哭喪著臉解釋了一通,京兆尹也過來作證,證明太子的確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算計了。

  即便如此,太子也沒有臉面,堂堂一個儲君居然被人莫名其妙算計,太蠢了。是的,回首望日,太子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蠢到那種地步。呵呵,欲望太烈,害了他呀。如果他沒有抱著僥幸態度,沒有對靖越王和王妃對了歪心思,也不會中了奸計。可是,能怨他嗎?靖越王帶給他們父子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所以林楚云當初只是隨口一提,他就惦記上了。

  太子再憋屈也無用,蠢,比犯了眾怒好。于是,皇上就想出甩鍋的法子,至于林楚云,就算太子再不高興,那也得作為對受害者補償的身份如東宮。

  果然,圣旨下了之后,外面對太子的議論聲要少了許多。畢竟,受害者雖然愚蠢一些,本質上并沒有犯錯。

  太子這邊安撫好了,皇上也沒有忘記還有另外兩個受害人等著他安撫了。

  說起來,皇上也是一肚子氣,趙景云的動作比誰都快,他回府之后,連面都沒有照一個,只是去了一趟慈寧宮,然后就直接回府去了。然后,他這個皇上案頭就多了一份奏章。

  看完奏章上的內容,皇上氣得世界摔了案頭上的杯子。氣,太氣人了。

  趙景云吃虧不假,可他竟然在奏章中暗示,一切是他這個皇上故意針對他,所以他要提前離開京城回封地去,三五年之內,也不打算再回京來,因為他怕被人再次算計。

  雖然皇上看他不順眼,的確有心防備趙景云,可山上的事情,包括祖廟中的事情,的確不是他指使,他是被人推出來背了黑鍋呀。

  不過,仔細想想,京城之中,包括藩王之中,除去他這個皇上,以及后宮的太后,還有誰的身份能越過靖越王,這不,趙景云被人算計,他就成了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皇上不用多想,也知道,其實私下里大臣,甚至民間百姓,許多人也認為是他在背后針對趙景云。

  這口鍋無論如何也不能背,想到自己這個皇上當得憋屈,皇上臉色變得更差了,“來人,傳朕的旨意,靖越王和靖王妃在山上擊退刺客有功,賞賜玉如意十對,黃金五百兩,綢緞二十匹......”

  皇上想到自從靖越王進京后,國庫中的東西轉了不知多少去了靖越王府,他就氣憤不已。關鍵是,大多數事情和他無關,他是在為別人安撫靖越王。

  “傳張宏亮、秦國棟......”皇上一連點了好幾個重臣的官員名字進宮,頓了一下,他又讓太監將德容找來。

  皇上下旨,幾位重臣加上德容很快出現在皇上面前。

  幾位大人看到德容也在,心里直嘆氣。當今生性多疑,表面對他們這幾個重臣很信任,實際上,各府沒少被皇上安插人手。反倒是德容,因為當年救駕有功,又是太監,沒有親人子嗣,深得皇上信任。

  “朕讓你們查得事情如何?”皇上開門見山詢問起來。

  張大人在刑部,他看了德容一眼,見德容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自己回答,“臣查了祖廟人手,清理出了五六個人,他們或許是和陳慶王、顏太妃有關。”

  “或許?你們可有證據?”皇上發怒。

  張大人就不說話了,查到的人,嘴巴都很硬,其中三個剛被發現就直接咬碎牙齒中藏的毒藥,根本來不及審問,剩下的三個,一個在捉拿中,主動撲向御林軍的刀劍而死,剩下兩個,嘴巴很硬,他們動了大刑也無濟于事。

  “雖然沒有證據,但十之八九。奴才和張大人查過他們入宮的時間和曾經接觸的人,以及他們在宮外的親人。他們做得干凈不假,多少還是留下了一點兒線索。只是年代久遠,很多線索都斷了。”德容板著臉解釋,“六人中,四個是最先入宮的人,后來的兩個年紀小,卻是接替了原本死去探子的位置。他們入宮時間短,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上一次靖越王在祖廟中遇上的事,就是他們聯手做的。”

  皇上聞言,氣得想掀翻桌子,一個祖廟就能查出六個探子,那整個后宮呢?他這個皇上是不是不用睡覺?

  “京兆府?”

  府尹被點名,他準備充分,老實回答,“定國寺的客房,修建的年代更加久遠,幾十年過去,當初修建客房的匠人根本無法查到。不過,順著地道,倒是找到了后山處的出口,寺中的僧人的確不知情。”

  又是不知情。

  府尹接著說,“臣也不是毫無收獲,臣在山腳下查詢了許多村民,倒是得到過一絲傳聞。村中有老者回憶,當年聽匠人喝醉了吹噓過,說得罪王爺吃罪不起。”

  王爺?大乾的藩王眾多。不過,幾十年前的事情,這么計算,不少藩王的嫌疑就被排除了,剩下幾個年紀對的上的人選中,繼續查下去,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好,好.......”皇上怒到極點,幾乎說不出話來。

  幾位重臣心里也覺得難受,宮中不平靜,可不是什么好事。

嫡女謀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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