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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冤家合作

  銀子全掌握在靖越王手中,一大部分已經被趙景云花出去了。一部分即使沒有被用掉,但也躺在錢莊里,南陵侯自覺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能將銀子從趙景云手里挖出來。

  呵呵,估計皇上在,也沒有這份能力。

  要不到銀子,只能退而求次了。

  他再看鋪子和田地,以及古董字畫等等,重新核對賬本,“瘋了。”等他看完,氣得直接將賬本扔到了一旁去。

  抄沒的鋪子和田地居然全都被賣了,即使有些沒賣的,也被靖越王標注上“賠款”兩字,也就是說,鋪子和土地完全是趙景云的私產。

  皇上來的時候就說過,抄沒世家,愿意給趙景云三成補償。靖越王留下部分的確只有三成。

  敢情,靖越王花出去的銀子全是皇上那部分。他說,趙景云為什么那么大方,拼命扔銀子給百姓,原因在此。換成是他,只要花的不是自己的銀子,他也不會心疼。

  南陵侯來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他得了一份肥差。他心里有數,在靖越王手里或許討不到多少好處,不過他私心里覺得靖越王吃肉,多多少少也會給他喝口湯。這也是官場上無需說出口的慣例啊!

  如今好了,別說喝湯,他就是看一眼湯的機會都沒有。

  南陵侯看著做得清清楚楚賬目的賬本上只剩下古董和字畫,想哭的心都有了。就剩下這么點華而不實的東西,他回去要如何向皇上復命?

  不知不覺中,南陵侯到平陽城已經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來,他除去養傷就是在查賬、清點中度過。是的,蚊子再小也是肉。

  靖越王將世家查封后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掉的字畫和古董全都給了他,此外,還有一些綾羅綢緞。凌亂綢緞也是好的,更更好的,賬目上并沒有。不用說,那些也被趙景云私下里貪墨了。

  賬目上沒有,他們又不是平陽城人,沒有親眼看到查封的現場。因為,趙景云給出的賬目是什么,南陵侯也只能說是什么。算了,有比沒有好,綢緞也要了。

  至于女眷的首飾,趙景云給出的賬目倒是很清楚,有一小部分被他用來賞人了,還有一些被他送人了。他給出的理由也很清晰:當初船上并非只有他們夫妻二人,還有林家人,也就是靖王妃娘家人,林家人是為了照顧大肚子靖王妃才興師動眾去了平陽城,他不能寒了王妃娘家人的心,所以綾羅綢緞、首飾什么的,總得給點出去安撫人心吧。

  南陵侯認真查點了一下,發現趙景云送禮賞賜這放慢倒還沒有做的過分,畢竟鋪子、田地什么的,他并沒有拿出來分給別人,而是用田地鋪子換回了真金白銀。

  再剩下的就是院子和家具,南陵侯心里總算美了些。

  “簡直豈有此理。”等他看到最后,竟然發現,就連院子,也不全是他們的,因為趙景云要占三成。

  也罷,南陵侯決定將剩下的院子和家具全都賣出去,好歹也能換點銀子回去。

  在平陽城賣地賣院子,繞不開靖越王,南陵侯沉吟一會兒,還是決定下去找趙景云商量一番。

  第二日,他將已經謄寫好的賬本全都還給了趙景云,順便提起賣院子和家具的事情。

  趙景云不以為然回答,“徐大人奉旨辦事,本王既然將賬本給了徐大人,賬本上的東西,自然歸徐大人處理,今后不必對本王說。”

  這會兒裝大方了!南陵侯嘴上向他道謝,心里卻在悱惻,賬本上還剩什么?他處理?也得有東西讓他處理呀。

  “最近江面上又見漕幫出沒,徐大人打算什么時候剿匪?”趙景云看了他一眼,很隨意地問。

  提到剿匪,南陵侯立刻慎重起來。靖越王手中有一支特別厲害的水師,漕幫是吃的是水上的飯,水上本領不言而喻。別看漕幫只是草莽之輩,但人數眾多,足有一萬多人,即便已經被趙景云領人擊殺一半之多,剩下的幾千人也足以讓人頭疼。

  南陵侯其實并不擅長水戰,涉及到生死,他考慮就多了,人也變得精明多了。“下官只是奉旨協助王爺剿匪,下官可不敢居功。”

  趙景云淡淡地斜睨他一眼,心中冷哼一聲,還沒有開始剿匪,就居功?誰給他的功勞。

  南陵侯想把爛攤子遞給他,也得看他答不答應。當即,趙景云輕笑,“徐大人不用太謙虛。你是皇上信得過的人。既然皇上派你來平陽城,剿匪的事情就該以你為主,守備為輔。”

  聽起來,趙景云很重視他,可南陵侯卻笑不出聲。靖越王這是打算撂攤子,將剿匪的事情全都甩給他嗎?

  剿匪不是簡單的事情,更是個棘手的差事。南陵侯表示自己一點兒也不想挑擔子。

  趙景云斬釘截鐵,壓根不給他反悔的機會,“朝廷派了徐大人出面,本王再將事情攬下不合規矩。徐大人有什么事,還是找雷守備比較合適。”

  “王爺,不知先前誰負責剿匪?”南陵侯見拋不開,只好硬著頭皮上。

  “你不提,本王倒忘記了,此事原本是守備請了謝家出面。徐大人想知道詳細些,可以問問謝家,第一次剿匪的話,徐大人最好請謝家出面,隨你走一趟。”趙景云十分通情達理,不但告訴南陵侯詳細實情,而且還給了他很好的建議。

  南陵侯心里不美,居然是謝家,他身上的傷剛好轉,眼睛黑紫色剛剛消退,心口的氣還沒有完全消退,讓他去找謝家,他咽不下這口氣,也抹不下顏面。

  “多謝王爺提醒,下官記住了。”南陵侯客氣道謝。

  這一天,趙景云依舊沒有留他下來用飯,理由還很充分,“府中不便,徐大人自便。”

  聽聽,這話說的多簡單,理由多充分。當然,充分的理由,自己想去吧。

  南陵侯已經多次見識了趙景云擰巴的性子,早就不再生氣。認真想想,靖越王在皇上面前都是這樣清冷的性子,他一個小小的侯爵,哪有那么大面子讓靖越王為他改了性子。

  老鷹嘴村村民的生活真心不錯,飯點時分,村子里家家飄出飯菜香,與一般鄉下村民生活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南陵侯靜心留意一路情況,發現開荒令給平陽城的確帶去了很大的變化。從羅陽鎮到平陽城路邊,他就沒看到大片的荒地。而且百姓開荒,全都是按照官府分配,開出的土地全成片,加上官府出銀子,田頭溝渠用的也整齊,每塊地前的河中,還由官府出銀子蓋了專門的護河的小房子和閘道。

  南陵侯雖然不是工部官員,他也看得出,有了閘道和眾多河渠,對于防澇防旱有著非同小可的作用。

  當然,官府前期必然投入許多銀子。

  不不,想到銀子,南陵侯心里又難受起來,所有的投入,分明是靖越王挪用了皇上的銀子,然后他自己得了名和利。他越想越心塞,氣得再也不想看土地一眼。

  靖越王將剿匪的事情交給他,南陵侯表示心理壓力很大,他一個人獨坐在驛站中琢磨了好一會兒,覺得剿匪的事不能蠻干,一不留神,或許小命就能丟在平陽城江上。涉及性命的事,南陵侯向來都很謹慎。

  于是,到了平陽城一個月了,南陵侯終于在醉仙樓大張旗鼓請客。

  平陽城官員不少,但并不是所有官員都有資格來赴宴。其實當初他剛到平陽城的時候,就有不少官員主動請他吃飯。可是,他想給平陽城官員留下清廉正直的名聲,所以全都拒絕了。于是乎,這一次,才算他和平陽城上流圈子的人結識。

  京城欽差下帖請客,凡是接到帖子的官員全都按時來赴約了。

  “是你?怎么著,不服氣,還想找爺麻煩?”官場的人,有幾個笨蛋,大家明知南陵侯是皇上的人,表面上客氣卻都維持著。直到謝禎的到來,才打破了這份面子工程。

  謝禎依舊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衫,他手里搖著一把扇子,扇得虎虎生風。單看那張臉,絕對算得上人模狗樣,可他一開口,直接能氣死個人。

  南陵侯也沒想到,謝禎也會來赴宴。

  今天他依舊沒有穿官府,被眾星捧月圍著,南陵侯心里的憋屈總算散去了。謝禎蠻橫的態度,頓時刺激了他。

  “謝二公子,上一次無非是誤會,本侯已經特意像你道歉,你再抓住有何意思?”他特意強調本侯兩個字,他就不信謝禎還敢當著眾人的面撒野。

  謝禎斜睨瞪了他一眼,邪笑問,“公猴還是母猴?”

  眾人.......

  大家都想笑,怎么破?

  南陵侯性子再好,心里再有顧忌,也不會容忍謝禎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挑釁。他當即板著臉,厲聲呵斥,“謝禎,你別裝瘋賣傻,謝家就這樣縱著你胡鬧嗎?”

  眾人看過去,壓根沒看到謝家其他人,難道謝家人故意打南陵侯的臉,躲著不愿意出面,只派了一個謝禎過來故意攪局。可明明王爺的意思是穩住南陵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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