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樂器店,梁坤對楊宏飛說:“我們找地方吃飯吧,你有忌口嗎?吃自助火鍋怎么樣?”
“你還有錢請客吃飯嗎?不如回學校去吃食堂吧。”楊宏飛今天剛認識梁坤,兩人不熟,不好意思讓他請客吃火鍋。
單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楊宏飛的人品很好。買樂器時他幫梁坤省了很多錢,卻完全沒想過要點什么好處。
“不用替我省錢,一頓飯我當然請得起,不喜歡火鍋你也可以選別的。”梁坤笑道。
“那就火鍋吧。”
兩人去了梁坤喜歡的那家火鍋店,吃東西時,楊宏飛又介紹了嗩吶的一些基礎。
吹奏嗩吶需要一些技巧,要用手指把音孔完全按滿,倘若音孔按不嚴,往往發出的聲音就不準。因此拿捏嗩吶的吹奏氣息,也成了一門學問。演奏嗩吶往往比較費氣,音越高耗的氣量也就越大。
講到這個,楊宏飛帶著歉意說:“買樂器前,我忘了問你肺活量怎么樣了,如果肺活量不足,很難吹好嗩吶。”
“我的肺活量肯定是同齡人中比較厲害的,我練幾天你就知道了。”
梁坤當初完成橙色任務獎勵的體力+1用上了,并非只有運動時需要體力。他高中查體時肺活量全班第一,全校也排在前列,現在肯定更強了,嗩吶真的很適合他。
嗩吶吹奏起來,一般不能無間歇地長時間表演。但經過訓練的演奏者,尤其是民間藝人,吹起嗩吶來,比較的就是耐力。初學者大都沒法苦練,一會兒就吹不動了,很看重天賦。
楊宏飛還給梁坤講了“循環換氣法”,說是最常見的演奏方法,這樣的吹奏能使得氣息總是飽滿不息,可以使樂音不間斷地長時間延續,甚至全曲一氣呵成,令聽眾大為過癮。
楊宏飛說的頭頭是道,梁坤好奇的問:“你對嗩吶這么了解,練過很久吧?我報名的時候,你怎么說自己擅長的是笛子呢?”
楊宏飛撓了撓頭,尷尬道:“我以前練過五年嗩吶,笛子是上大學后才主練的,因為笛子的聲音婉轉一些。”
梁坤不忍心打擊他,憋著沒有吐槽出來。
你還嫌自己不夠婉轉?哥們你是為了喜歡的那個女的改練的笛子吧?
她不喜歡你關鍵根本不是吹什么樂器,而是你的個人形象啊,你有練笛子的時間為什么不天天跑幾圈減肥呢?
如果張國嶸吹嗩吶,洪琻寶吹笛子,就算笛子吹出了花來,你覺得姑娘會喜歡哪個?
吃了一會兒火鍋,梁坤問:“社團什么時候有活動?我打算回宿舍就看書,已經等不及想試著吹了。”
“周一吧,活動地點位置有點偏,到時介紹成員給你認識……我也不知道能去幾個人。”楊宏飛解釋說:“嗩吶聲音太大,在宿舍樓里肯定是不能吹的,要練只能找個人少的地方。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我喜歡比較清靜的地方。”
那地方的人是越少越好,就三個人最好。楊宏飛和他的女神一邊玩去,梁坤一個人占了整個倉庫。
吃完飯回到宿舍,梁坤立即開始看書,學習嗩吶基礎知識。周末燕大不停電,張子儀和錢浩也租了有名的漫畫回來看,大家一起“修仙”到半夜才睡覺。
接下來的兩天,梁坤學會了很多音樂基礎,感覺并不難。如果他連曲子都看不懂,完全不懂音樂,是不可能學好樂器的。
B級學霸技能的威力顯現了出來,他能靜下心研究音樂,并不覺得枯燥。
取得明顯的進步后,梁坤對嗩吶真心產生了興趣,并不是在學霸技能的輔助下硬著頭皮學習。他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講,嗩吶是霸氣的,是舍我其誰的,很符合他的心性。
楊宏飛也沒閑著,繼續招人,結果白廢了周日的假期,到最后也只有梁坤一個新人加入。好消息是只要有一個新人愿意加入,社團就能繼續存在,至少證明還是有人喜歡的。
周一放學后,梁坤跟楊宏飛一起去了古樂社的活動場所,在燕大南門區域,果然很偏僻。
這邊有一些舊樓,時間很長卻不屬于文物建筑,未來遲早要被拆掉。因為燕大地處世界文化遺產頤合園的緩沖區內,所以校內不準建高樓,大部分樓房都只有三至五層,校內機構和工作人員日益增多,學校的辦公用地很緊張。
也有人認為這邊環境不錯,老建筑和樹木是一片記憶,價值無法用金錢衡量,建議保留。
古樂社在廢舊倉庫里活動,確實不會影響到別人,很少有人到這里來,有些荒涼。
社團號稱有12個人,結果加上梁坤總共來了5個,其他人都干別的去了。就算他們來了也沒多大意義,有幾個人當初是陪朋友加入的,根本就不會樂器,也沒練。
先來的一男一女長相比較普通,笑容滿面一看就是好學生。
最后到的是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瓜子臉美女,黑長直發型,五官精致眼眉略有點翹,乍一看挺像陳慧林。她穿著黑衣黑褲加灰外套,御姐范十足,毫無少女感。
梁坤一看見她就知道為什么楊宏飛不敢表白了,這個女生的氣質很不一般,疏離清冷,遺世獨立。
以上是好聽的說法,換個說法她面癱,拒人于千里之外,適合生活在古墓派或移花宮。
向這種人表白似乎一定會被拒絕,而且拒絕的非常痛快。她不會說“對不起,你是一個好人”,大概就倆字“不行”。楊宏飛大概深知這一點,所以偶爾來句“多喝熱水”之類的話以表關心就夠了。
她的出場方式也與眾不同,開著高爾夫球場上那種四輪小電動車來的,帶著一架紅木古箏。她在學校里開這玩意,肯定是家庭條件非同一般的大小姐,普通人更不敢往上湊了。
確定沒人再來后,梁坤做了自我介紹:“我是華文系的梁坤,齊魯泉城人,今年19歲,特長有廚藝、踢足球、玩電子游戲、徒手格斗等等。我想學一個新特長,所以加入了古樂社,打算和社長學吹嗩吶,請各位多多指教。”
帶著二胡,一米七出頭,大餅臉的短發男生也做了自我介紹。“我是數學專業二年級的陳航,遠航的航,很高興認識你,拉二胡是我的愛好。”
另一位短發圓臉,一米六左右的女生笑道:“我叫劉燕,燕子的燕,二年級法學專業。學弟,你現在可是新生中的風云人物啊,真沒想到你會對民樂有興趣。”
“過獎了。”梁坤微微一笑。
輪到美女自我介紹時,她只吐了三個字。“許詩純。”
她這就沒下文了,惜字如金。像她這種性格,別人不孤立她,她也會孤立自己,一副懶得和別人說話的樣子。
許詩純看梁坤有點不順眼,她最近在宿舍聽到了一些關于他的事。高中時他懟的副校長失業,打架被記過,故意考零分,這是學生該干的事?
父母一直給許詩純灌輸守序思想,她認為好人一般都遵守秩序,反之像梁坤這種,再有才也不是好人。他狂妄自大、暴躁野蠻、充滿危險性,加入古樂社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她說出心里話,梁坤會覺得很好笑。難道你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人愛答不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是遵守秩序?
初次見面,她更覺得梁坤討厭。他對其他人很和氣,對她卻很冷淡,竟然只在她剛進門時打量了幾眼,然后就不再看她了?
許詩純上了兩年多大學,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導致她習慣了被男人們追捧。
梁坤卻是不可能捧她的,因為她的頭上沒有問號,連個綠色的都沒有。雖然梁坤第一印象覺得她長的挺漂亮,但她依然是空氣,頂多是清新一點。
大家寒暄了幾句,三個人開始聊音樂。
劉燕是來學古箏的,自己沒帶樂器,主要是聽許詩純彈。陳航也沒拉二胡,在許詩純彈完一曲后和楊宏飛一起鼓掌,兩人評價了幾句俗套的話,類似“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這種。
古樂社兩個男的都對許詩純很是討好,陳航也有一個黃色任務。
梁坤在一旁安靜的打醬油。他聽了許詩純彈的曲子只覺一般,節奏太慢,讓人昏昏欲睡。平行世界他在網上找古箏曲子,聽的都是千本櫻,權御天下,核爆神曲aliez這類,能用古箏玩搖滾才叫本事啊。
楊宏飛一臉陶醉的和許詩純說了幾句話,把梁坤叫到了倉庫外面,說要指導他吹嗩吶。
“你可是社長啊?怎么連使用屋子的權利都沒有?”梁坤調侃道。
“我們練嗩吶一吹起來,就把其他樂器的聲音都壓下去了。為了其他人能練習,就在外面吧。”楊宏飛苦笑道。他解釋也沒用,不瞎的人都能看出真相是什么。
他改練笛子,是為了和許詩純在聯歡會、比賽中合奏一曲高山流水,笑傲江湖。結果許詩純兩次在校內聯歡會上表演,都是獨奏。
比賽他倆去年倒是組過一次隊,他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