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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宿舍 (二)

玄幻仙俠  這瀑布下的石頭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感染仙氣,有了靈識而成精。不過她走過的時候可沒什么事,難道是欺負兩個小家伙年紀小修為低?阿嬈這么想著,卻看見那兩塊石板慢慢悠悠地,并不像有什么惡意,更像是在逗弄兩個小家伙。

  聚寶兒叫了兩聲,就鎮定下來。小家伙攥起了小拳頭,渾身散發出碧色的光華,將腳下的石板籠住,竟然控制著白玉石板慢悠悠慢悠悠地飄了回來。小羊羔也學聚寶兒的樣子,卻腳下一滑,從石板上摔了下去。阿嬈正要救援,就見那石板下的藤蘿張開來,價格桂花糕卷住,送回了石板上面。

  最后,那兩塊石板竟直接將兩個小家伙送到了對岸。

  等她們已經走出了好遠,那些石板還懸浮在瀑布上,似乎是戀戀不舍。

  “我會帶桂花糕回來,找你們一起玩。”聚寶兒回頭招手道,那些石板才晃晃悠悠地隱入瀑布內。

  “看來他們很喜歡聚寶兒和桂花糕。”阿嬈道。

  過了天橋往前走不遠,就出現一片竹林,竹林邊有一池碧清的潭水,波光粼粼。在竹林深處,恍惚還有一座竹樓掩映其間。阿嬈暗贊,好一處清幽的所在,莫非就是無塵的住處?

  “那是容宣師弟的住處。”舜華道,“本來這竹林邊是沒有水的,是容宣師弟自己引了天河飛瀑的水過來,還有那竹屋,也是容宣師弟來了之后,自己建的。”

  上了岸以后,就沒看見容宣了,也不知他跑去哪里了。想不到那拽龍樣子悶悶的,竟如此能干,而且能將這里經營成這個樣子,顯然還頗有些情趣。阿嬈便想著,這個地方清幽涼爽,以后等她占了上昆侖,趕跑了拽龍,就將這里用作消夏的居所。

  “舜華,拽……容宣,他總是這樣拽拽的?”

  “容宣師弟人很好,就是不愛說話,阿嬈你和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阿嬈哦了一聲,從竹林間穿過去,又翻過一道緩坡,地勢變得開闊起來,眼前一片綠油油的,竟然是一片菜地。菜地被分為一個菜畦一個菜畦,種滿了白菜、蘿卜、豆角、西瓜、甜瓜、葫蘆,各色瓜菜應有盡有。

  “上昆侖的菜園子?”阿嬈納悶,這不都是執劍堂的地方嗎,怎么飯堂把菜種到這里來了。

  “這是師父的菜園。”舜華又指著菜園盡頭,一個籬笆小院。那院子里有一棵歪脖子的棗樹,棗樹旁邊是一間低矮的茅草屋。“那是師父的房子。”

  阿嬈嘴角抽了抽,上昆侖的其他幾位長老,住的都是高大的殿宇,她還想著無塵的住所總不會太差,這茅草屋,太出乎意料了,是她對無塵的地位估計有誤嗎?

“舜華,這些菜,都是誰種的?”阿嬈試探著問  “都是師父種的,”舜華笑道,“飯堂里吃的很多菜,就是這菜園子里的。比別處的都新鮮。”

  執劍長老,還兼職種菜。那么作為執劍長老的弟子……

  “我也經常過來幫忙,”舜華接著說道,“如果師父閉關,就都是我和容宣師弟過來照看。”

  果然啊,阿嬈心中頓時對這菜園有了陰影。

  “舜華姐姐,那是哪里?”聚寶兒指著菜園子后面不遠處一座小樓問道。那小樓不大,只有兩層,從這里看過去,依稀能看見窗戶內淡青色的簾子。

  “那是我住的地方。”舜華道。

  她們說著話從菜園旁走過,又走過一片樹林,前面依山傍水建著一座四合院。四合院周圍圍著矮墻,矮墻上爬滿了各色藤蔓野花。從矮墻上望進去,可以看見房前屋后種了許多果樹,如今這天氣滿樹紅的、白的、黃的、粉的花,開的熱熱鬧鬧。

  “阿嬈,這院子是為你準備的。”舜華推開木門,引著阿嬈走進了院子。

  院內十分寬敞,擺放著些石桌石凳,靠右邊還有一架葡萄,正面則是一明兩暗五間的石屋。

  聚寶兒和桂花糕已經跑在前面,進了屋子。

  “咩、咩,好漂亮。”小羊羔興奮地叫,她還沒住過屋子那。聚寶兒顯然比她見世面多,不過畢竟是小孩子,剛到一個新地方,也處處覺得新鮮。

  阿嬈也跟著進了屋子,四下打量起來。屋內十分敞亮,外面一間桌椅茶具都是齊全的,再往里走,便是臥房。臥房里靠窗放著一張大床,上面已經安設了被褥枕頭床帳等物,都是比道袍略淺的淡青色。臥房北面一角放著架水墨山水的屏風。屏風后面傳出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阿嬈忙走過去,屏風后面是一個白玉石砌成的池子,戎宣正站在池子里,手里還拿著胳膊粗的竹筒。原來這家伙還走在了她前面。

  “這是女孩子洗澡的地方,你跑來做什么?”阿嬈怒目。

  容宣瞟了阿嬈一眼,隨即又背過身去,將手中的竹筒安在池壁上,又將一個雕成龍頭的塞子塞在竹筒里,然后才從池子里跳了出來。

  “小師妹,”池子底一塊灰色的石頭張開翅膀飛上來,同時口吐人言,“為了你洗澡方便,阿宣可忙了半天了。”

  “肥魚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裝石頭”

  飛羽暴走了,“飛羽,我叫飛羽,不是肥魚。我才沒有裝石頭,我天生就是這個色。”

  “打開那個塞子,就有活水進來。如果要放水,就把池子底下那個塞子拔開。”容宣對阿嬈道。

  “哦,”阿嬈哦了一聲,這樣果然方便許多,“謝謝你,阿宣。”

  “叫師兄,小師妹。”飛羽在旁邊給主人幫腔。

  “阿嬈你來看這里。”舜華這時從外面進來,將旁邊一扇門拉開讓阿嬈看,“這里也是活水,很干凈的。”舜華朝著阿嬈眨了眨眼。

  阿嬈朝里面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那是什么所在,果然是極干凈的。

  “舜華,你太貼心了。干脆你嫁給我做媳婦吧。”阿嬈抱住舜華。

  飛羽用翅膀擋住臉,哎呀呀叫了起來。

  “羞死了,羞死了。小師妹,那些也是阿宣引來活水做的,你要娶就該娶阿宣……哎呦……哎呀。”

  “你一只吃貨胖鳥,你叫誰小師妹啊。”阿嬈回手給了飛羽一個爆栗。

  飛羽頭上先挨了阿嬈一個爆栗,接著又被戎宣揍了一巴掌,委屈地蹲到墻角去了。

  舜華也紅了臉,“我可知道聚寶兒是跟誰學的了。”原來她對于聚寶兒吃豆腐的行為是心知肚明的。

  灰羽郁悶了沒一會,就跑出去,給聚寶兒和桂花糕做向導,三只在房前屋后跑來不去不肯停下來。阿嬈也將屋里屋外都看了個遍,對這個院子頗為滿意。想到要在這里住下來,總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再好好收拾一番。

  “阿嬈,”舜華將阿嬈帶到客廳,客廳的桌子上多了許多各色的綾羅綢緞紗絹。

  “……只是打掃干凈,稍微添置了些東西,因為不知道阿嬈你的喜好,窗簾、床帳、被褥……,阿嬈你挑喜歡的,我立刻就能做好。”

  “舜華,你哪去找了這些來。”屋里現有的這些,應該是上昆侖的標準配置,那這些布料……

  “我這做師姐的也沒什么寶貝,只有這些,就算是我送給阿嬈的暖屋禮。”舜華道。

  雖是認識不久,但是阿嬈心里喜歡舜華,便不和她客氣。她一一挑出喜歡的布料,舜華馬上拿出剪刀,竟然連尺寸都不用去量,三兩下裁制好,又從選出彩線,從懷中取出一根銀針,彩線自動穿入針孔。舜華手指微動,如翠鳥起舞,那銀針自動帶著線,不過轉眼的功夫就將一塊布料縫制好了。

  不要說桂花糕和聚寶兒,就是阿嬈都看的呆了。

  “舜華,你是天上的織女嗎?”

  “不是的,阿嬈,其實,我娘是紫云山的宮主。”舜華小聲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舜華一下子能拿出這么多的布匹,還有如此的手藝。

  一會功夫,屋子里已經大變了樣子。先是地上都鋪上了厚厚的毛氈,臥房的床榻上被褥幔帳等,都換成了云霞錦,大床與外面的隔斷之間,又添了一道南海珍珠穿的簾子,床頭的燈換成了珊瑚托著的拳頭般大的夜明珠,大屋內又被阿嬈用多寶閣做隔斷,擺了許多的珍玩玉器,并將屋子分出幾個小間來,一間內擺設了略小一些的矮榻,作為聚寶兒的臥房。靠外面的一間,也照樣擺設床榻桌椅珍玩,是專門給桂花糕的單間。

  本來樸素的石屋,這樣一收拾,立刻珠光寶氣、富麗堂皇,恍若神宮。聚寶兒這時抱了桂花糕回來,讓她看自己的房間。桂花糕立刻撲進阿嬈懷里,抽抽搭搭哭了起來,弄的一屋子全是桂花香。

  舜華四下看了,神色中也有些羨慕。

  “舜華,你要是喜歡,這些東西,我送你一套。”阿嬈財大氣粗道。

  舜華搖頭,“不要了,阿嬈,我,我喜歡素雅一些的。”

  “舜華,你笑我俗氣。”

  “不,不是,”舜華趕忙擺手,“阿嬈,這里貴氣雍容,很襯你。”阿嬈,就像光彩奪目的太陽,而她,更像是寧靜的月亮。

  “我就喜歡這樣熱熱鬧鬧,亮亮光光。”阿嬈對著鏡子,看自己身上穿的道袍。青色的道袍剪裁的很是得體,穿上去頗有仙氣,“道袍是不錯,可要是每天都只能穿這一件……”

  阿嬈苦了臉。

  “阿嬈,其實山上沒有太嚴格的規矩。除了重要的集會,平時大家穿什么都可以的。尤其是女弟子,更不限穿著。只是,山上只有我和映雪師姐,映雪師姐她,只穿道袍。我也只穿道袍了。”

  “既然這樣,我才不要每天都穿同樣的衣服。”阿嬈拉著舜華到自己的臥房,雙手一拍,墻上掛的花開富貴大畫緩緩拉開,露出里面的內容,“舜華,你喜歡什么,盡管拿去穿。”

  舜華呆了一呆,阿嬈竟然用障眼法在這里放了一個衣柜,占據了整整一面墻的衣柜,里面滿滿地掛了足有幾百件的衣裙。

  “阿、阿嬈,這些都是你的?”

  阿嬈點頭,她這一路走來,看風景吃美食,然后便是搜集最時尚的款式。

  “那件鵝黃色的,是南唐宮中最流行的款式,那件石榴紅的,是蜀中……”阿嬈向舜華介紹。

  舜華眼中放光,“阿嬈你等一等。”說著飄然出了屋子,眨眼功夫返回,手上又是一堆云霞錦、天蠶絲、玉女絹……。

  “阿嬈,這些都送給你,你要做什么衣裙,我來給你做。”舜華激動的眼睛發光,臉蛋紅撲撲。

  “好啊,好啊,一樣做兩件,你一件,我一件,以后有我給你做伴,你也不用每天就穿那一件袍子了。”

  兩人正商量著要做什么樣的衣裙,外面傳來敲門聲。

  “阿嬈。”

  “阿嬈小師妹在嗎?我們來看你了。”

  “是懷真師兄。”舜華馬上放下布料站了起來。

  聚寶兒在外面已經將懷真、懷艮、懷坎幾個師兄弟讓了進來。

  懷艮在屋子里四下打量,看到多寶閣、夜明珠,琉璃盞,吐了吐舌頭。

  “小師妹,你家里好有錢啊。”

  “才不是家里的,都是阿姐自己賺的哦。”聚寶兒道,“也有聚寶兒賺的。”

  懷艮連連點頭,聚寶兒的話他是相信的。別看小師妹年紀小,這賺錢的本事,他們可是在大殿上親眼看到了。

  懷真將手里的長木匣遞給阿嬈,阿嬈打開來,見里面是只渾身火焰的小小麒麟。

  “不是麒麟,是麒麟火。”懷真道,“是我和幾個師弟在須彌山得的。”

  “正好放在水池石板下,”阿嬈道,這樣每次洗澡就不用她自己燒水了。

  “冬天還能取暖。”懷艮道,“后山這邊,冬天可是很冷的。”

  “小師妹怎么會怕冷。”懷坎道。

  懷艮瞪了懷坎一眼,兩個人又拌起嘴來。

  “方才進來,看見院門上面的石匾還是空白的,阿嬈你這居所,可要取個名字?”

  “好啊。”阿嬈點頭,眾人在一處議論,提了幾個名字,或是華麗,或是別致,不過阿嬈都覺得不太滿意,不知道為什么,她腦子里自始自終只盤旋著兩個字。

  “宿舍。”阿嬈脫口而出,“我這房子,就叫宿舍。”

  “宿舍?”

  “住宿、房舍。”

  “果然簡潔大氣,好名字。”

  容宣,其實是萬能水暖工。然后那個宿舍,是不是很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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