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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別扭

  阿嬈捏著荷包和符紙,懷真是在向她表白嗎,似乎不僅僅是表白哎。

  她喜歡懷真這個人,懷真的娘病了,還跟著她一起來救聚寶兒,現在還將重要的東西給他,她去看看懷真的娘,于情于理都是應該的。但是懷真這個時候邀請自己和他一起回家去看他娘,絕不僅僅是表面上的意思。

  “那個……,嗯,懷真你很好,你母親肯定也是個好人。”阿嬈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阿嬈,你懂我的意思的。”懷真注視著阿嬈道。

  “我,我其實不是很懂。”阿嬈小聲道。她不是說謊,她隱隱約約地明白懷真的意思,但若要說真懂,也不是。

  “阿嬈,這可不像你。”懷真笑道。

  阿嬈捧住臉,她的心里有點亂。有些東西模模糊糊地在那里,呼之欲出,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阿嬈,你不喜歡我嗎?”。懷真見阿嬈久久不肯回應,臉上的笑容就有些灰暗,連聲音中也帶上了傷感,“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

  阿嬈微微蹙眉,不喜歡懷真?怎么會?她是喜歡懷真的,這個她很清楚。

  “我當然喜歡你。”阿嬈想都沒想就說道。

  懷真的眼睛一亮,“阿嬈……,你,你說什么……”

  “……等救出聚寶兒,回去的時候,嗯,咱們一起去看你母親。”阿嬈道。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模糊,甚至不安,但是阿嬈不想拒絕懷真。幾乎是不需要理由地,直覺地不想拒絕懷真。

  “阿嬈”懷真見阿嬈終于答應了,就算平時十分自持的他也有些激動,兩手將阿嬈的手緊緊握住,只叫了一聲阿嬈,就再說不出別的話來,看著阿嬈只是笑。

  懷真的手心很熱,甚至可以說是滾燙,懷真笑的真好看,阿嬈心中想著,她做對了,她喜歡這樣的懷真。

  “阿嬈,那咱們一言為定。”懷真看著阿嬈的眼睛道。

  “嗯。”阿嬈點頭。

  即便是心中并不完全清晰,但是阿嬈沒有讓自己繼續再想下去。無論如何,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趕快救出聚寶兒。其他的事情,等救出聚寶兒之后,她,他們都有大把時間。

  懷真見阿嬈難得的乖巧,點頭的時候一縷頭發從頭上落在額前。他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替阿嬈將頭發撥回去。阿嬈微微側頭,眼角的余光發現腳邊不遠處有一塊灰色的石頭十分礙眼。而且那石頭正鬼鬼祟祟地往她身邊挪動。

  正是飛羽縮著頭,佝僂著身子假裝石塊試圖偷偷地靠近她。

  “飛羽,你在這干嘛?”阿嬈跺腳。

  飛羽見被阿嬈發現了,馬上裝著無辜的樣子東張西望。

  “飛羽。”阿嬈加重了語氣,散發出低氣壓。剛才還見飛羽跟容宣在遠處吃肉干,什么時候溜過來的都沒有發現。

  “阿嬈,我不想和你分開。”飛羽見躲不過,忙換上了一副狗腿的姿態飛過來,低下頭討好地蹭阿嬈。

  阿嬈戳飛羽的肥肚皮,“你鬼鬼祟祟地想干嘛?”

  飛羽嘿嘿地笑,只說舍不得阿嬈。

  “時候不早了,該上路了。”容宣慢慢走過來,隨著他的走進,阿嬈覺得周圍的溫度頓時下降了許多。拽龍又開始散發寒氣了,阿嬈心中想到,就低下頭,將符紙重新放入荷包中,又將荷包塞進袖子里。

  容宣目光在阿嬈的手上飛快掃過,臉色頓時黑了幾分,停在那里,沒有繼續上前。

  “阿宣,拜托你照顧阿嬈。”懷真向容宣道。

  容宣看了眼懷真,又看了阿嬈,當先轉身朝岔路口走了過去。

  “阿宣師弟面冷心熱,他一定會照顧好阿嬈的。”舜華這時走過來道。

  懷真只是笑著點頭,似乎是早就習慣了容宣冷淡的態度。

  大家走到岔路前,正好白虎站在左側,阿嬈就挑了左邊這條通道。

  “好,我和舜華走右邊這一條。”懷真道。

  “看誰先救出聚寶兒,賭一攤梨花白。”白虎和飛羽在那邊擊掌打賭。

  “懷真,舜華,飛羽,你們要保重。”阿嬈道。

  兩撥人馬互相道了珍重,這才分手,分別走進左右兩條通道。

  這條通道與剛才走過的通道并沒什么兩樣,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容宣背著龍鱗劍,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周身似乎籠罩了千年的寒冰。

  “阿嬈我背你。”白虎很自覺地挨在阿嬈腳邊走。

  阿嬈揉了揉白虎毛茸茸的大腦袋,就跳到白虎背上側身坐著。

  “阿嬈,你剛才和懷真在一起,說了些什么?”走了沒兩步,白虎突然問。

  白虎的聲音很響亮,走在前面的容宣腳下一頓,挺直的后背似乎也僵了一下。阿嬈瞟了眼容宣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容宣的腳步放輕了許多。

  “小虎,你什么時候也學的這么八卦了。”阿嬈捏著白虎的耳朵,不答反問。

  白虎的尾巴在身后甩了甩,抬起一只爪子撓耳朵。

  “是飛羽要我問的。”白虎依舊響亮地答道,“他說,如果我問出來的,下次吃藏香豬,他讓我一只烤豬腿。”

  容宣腳步踉蹌了一下。

  “啊?”阿嬈有些囧。不僅是飛羽的八卦程度讓她囧,還有白虎,這么簡單地,理所當然地,毫無避忌地就把飛羽出賣了。不對,白虎腦子里應該完全沒有出賣這個意識的,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阿嬈,說說唄,一只豬腿啊。”白頭扭過大腦袋,討好地看著阿嬈。

  “好好看著路。”阿嬈給了白虎一個爆栗。

  白虎委屈地耷拉下腦袋。

  “也沒說什么了。”過了一會,阿嬈才道。

  見阿嬈的語氣似乎是打算說,白虎又來了精神,兩只毛茸茸的耳朵豎了起來。前面幾步遠的容宣,也偷偷地豎起了耳朵。

  “我也沒打算瞞著你、你……們。”阿嬈垂下一只腳,將一顆小石子沖著容宣的后背踢了過去。容宣頭也沒回,只一只手伸向后背,將那顆石子接下,扔到了一邊。

  “懷真又送了召喚符給我。”阿嬈道。

  白虎哦了一聲,他是知道召喚符的,上次多虧有召喚符,阿嬈才能招懷真進迷蹤谷,帶他及時進上昆侖療傷。

  “那東西還挺有用的。”白虎點著大腦袋道,“你們說了半天話,就是這事啊。飛羽還說你有秘密。”

  容宣又支楞起了耳朵。

  “還說,等救了聚寶兒,就去他家,看他娘。”阿嬈道。

  “阿嬈你要去懷真家啊?”白虎問。

  “嗯,不只我,咱們都要去。”阿嬈招呼容宣,“阿宣,聽到沒,等回去的路上,咱們一起去懷真家。”

  “哦。”容宣哦了一聲,悶了這么久,總算是出聲了。

  容宣放慢了腳步,等白虎跟上自己的腳步。

  “阿嬈。”容宣看著前面。

  “嗯?”阿嬈看容宣。

  容宣扭頭看了阿嬈一眼,又把眼睛移開,欲言又止。方才,他明明看到阿嬈手里除了符紙,還拿了一個荷包。那荷包他記得是懷真一直戴在身邊的。他很想問阿嬈,那荷包是怎么回事。可是話到嘴邊,卻始終問不出來。

  “阿宣,你要和我說什么?”阿嬈看著容宣表情奇怪,就問道。

  容宣扭過頭,阿嬈嬌俏的側身坐在白虎身上,兩只腳有節奏地晃著,兩只眼睛燦若星子,映著的是他的身影。

  容宣覺得臉上一熱。

  這樣的阿嬈,以前、現在、甚至以后,不知會有多少人喜歡。懷真喜歡阿嬈,他知道。但是不管怎樣,現在阿嬈在他身邊。

  阿嬈年紀還小,很多事情未必明白。就算是她答應了懷真什么又能怎么樣那。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后都要和阿嬈在一起。他是一條龍,他的生命漫長,幾乎沒有終點,阿嬈和他一樣。他們只要永遠在一起,別的事情,不過是天上的浮云。

  “阿嬈,如果我們,我是說你和我,永遠在一起……”你會不會討厭我?容宣低下頭,他有些不敢看阿嬈的臉。

  “沒有路了。”白虎突然停住腳,大聲道。

  前面的通道已經走到了盡頭,阿嬈從白虎背上跳下來。

  “怎么會這樣?”竟然是條死胡同,嚻族人的氣息,聚寶兒和桂花糕的氣息,都消失在這通道的盡頭。

  白虎急的轉了兩圈,一爪子拍在前面的石壁上,將石壁拍的通通作響,整條通道的石壁似乎都跟著晃動了起來。

  “這不是實心的,后面是空的。”容宣聽得聲音有異,沉聲說道。

  白虎又是一掌打在石壁上,這次不知他碰到了哪里,就見原本黯淡的石壁上突然光芒大盛,等光滿漸漸黯淡下來,那石壁已經化作兩扇緊閉的石門。這石門與周圍的巖壁契合的嚴絲合縫,門扇上刻滿了圖案。仔細看去,是兩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兩條巨龍的頭部,在中間相對,各自咬著半顆珠子。

  阿嬈走上前去,撫摸著門扇。

  “這龍刻的和真的一樣。”

  “他們本來就是真的。”容宣的聲音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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