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有點意思!”冷月狐飄然起身,笑眼迷離的走向葉長生。
她每邁開一步,身上的彩衣就會多出一道白紋。
當她離葉長生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冷月狐的那一身彩衣上,栩栩如生的刻畫了九道雪白的尾狀紋絡。
那是…九尾,妖中王族九尾天狐一族的九尾!
不只是彩衣多了九尾,冷月狐的眼角也畫上了兩道桃紅色的眼影,叫人看一眼就會深陷其中。
先前的冷月狐靈動而窈窕,而此時的她,卻是另一種氣質,冷冽而強勢。
兩人對視了片刻,冷月狐身后的衣袂隨風漂浮,襲來了陣陣暗香。
隨后淡淡的說了兩個字——“玉梭”!瞬時一柄飛劍從天而降,直指葉長生的胸口。
葉長生從容的踮起腳尖退了幾步,才避開了那柄飛劍的神威。
再看那懸在冷月狐面前的長劍,劍身格外的細長,不像是冰刃所制,其通體亮白,更像是一束月光所化。
冷月狐沒有遲疑,瞬間化作一縷輕煙卷起了長劍,朝著葉長生的方向追擊而去。
“來的正好!”葉長生微微正色,手腕朝著水面倒扣。
一柄和“玉梭”一模一樣的長劍凝結而成,猛然破開水面,盤在他的手中。
隨后葉長生將冰魄狀的“玉梭”甩了出去,同時化作一縷青煙,與冷月狐纏斗起來。
這兩道輕煙扶搖直上,一時間斗得難分難解,瞬息之間就有千百道劍光閃爍而出。
每一劍,都能激起層層疊浪,連虛空都倍感壓迫。
當他們戰至數百米高空時,水面上仍滌蕩著一圈圈漣漪,這就是不朽境層次的實力。
哪怕只是余威,方圓之內都能生靈涂炭。
終于上百個回合之后,兩人都從碰撞中抽身而出,仍在凌空對峙。
看兩人的裝束,依舊整潔飄逸,絲毫沒有拼斗過的痕跡。
“果然…你也達到了這個層次,若非奪舍重生,以你這個年歲能有如此修為,當的上古往第一人了!”
冷月狐是發自內心的欽服,在她看來,歲郎已是世間難出其右的天才了,而眼前的小輩,恐怕遠比歲郎出色。
“前輩…當心了!”
葉長生柔笑著回應,旋即將手里的長劍橫在眼前,劍身輝映了他的雙眼。
隨后葉長生左手并指,在長劍上輕輕一劃,頓時生出了一股悲涼的意境。
“呃?孤劍意!”冷月狐先是一愣,卻也沒有停著,不朽境的修為在頃刻間一展無遺。
“玉梭”在她周身盤旋,而她信手捻來一片冰花,隨后輕輕弾向空中。
不多時一股遠勝于冰天雪地的寒意侵襲而來,不覺間天空下起了大雪,如零星般灑落人間。
而葉長生這邊,悲涼之意彌漫了整個虛空,伴隨著一片片落葉無聲,仿佛天地成了一座百鬼橫生的修羅戰場。
落葉…飛雪…孤劍意…寒劍意!
洞庭湖在這一刻變得水波不興,像是靜止了一般,只有那天上的月兒依舊狡黠。
兩人無話,相繼化作流光激射出去,閃瞬在這滿天落葉飛雪之中。
到了不朽境這個層次,隨意的一擊都是那么的宏偉壯觀。
在幾次碰撞過后,冷月狐袖手一揮,擊潰了葉長生凌厲的劍威,旋即將“玉梭”拋向高空。
剎那間,“玉梭”凝匯了數百道仙氣。
本就通體瑩白的劍身,在月光的輝映下大顯神威,幻化出上千道劍影,封鎖了亦邪的去路。
真正的一劍飛雪,一劍冰封萬里!
玉梭的劍影凝著片片冰花,所過之處瞬間冰封,葉長生不得不裹著孤劍意的領域之力來與之抗衡。
葉長生有所顧忌了,畢竟是在冷月狐的洞庭小世界里,他的孤劍意沒辦法全力施為。
再這樣下去的話…怕是擋不了多久。
這時冷月狐的聲音幽幽響起:“孤劍意確實有些門道,不過你別忘了,洞庭湖畔…乃是本座的小世界,縱然你有不朽境修為,也是斗不過我的。”
冷月狐粉唇微揚,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更是朝著玉梭打出一記法印,令萬千劍影的攻勢更甚了。
心想葉長生敗退之際,就是將他生擒之時!
然而身處險境的葉長生卻笑了,笑得很是愜意。
“冷月狐前輩,可否知道劍意之上還有一招,叫…天~外~飛~仙!”
當葉長生說出“天外飛仙”四個字的時候,冷月狐神色一震,如飛煙般閃身回到小船上。
她指尖飛快的撥弄著琴弦,卻是一臉凝重之色。
琴音化作粼粼波光劈在葉長生的護身咒印上面,所有的飛劍也傾瀉而至,只可惜這一切都來不及了。
“砰!”
葉長生的身后突然炸起了一道明光,如白虹貫日般直沖云霄,蕩出一圈圈可怕的神威,所有的束縛也在這一刻砰然瓦解。
明光如輝月般將葉長生包裹著,隨著一聲嘯天長鳴,一只仙鶴從天而降,劃出一道絢麗的云霞。
那仙鶴繞著葉長生盤旋一圈后,雙翅微微一震,竟生出無邊的仙氣將周圍的一切都洗禮了一番。
冷月狐所在的小船瞬間化成了齏粉,冷月狐也因此遭到了重創,飛出了好幾米才穩住身形,卻難免有些花容失色。
出塵的一劍,剎那間斂去所有的芳華。
此時的葉長生,飄飄乎如遺世獨立,似謫仙臨凡。
不對,他本身就是仙人,而且是那個世界最年輕的仙人,三十而立就已修煉成仙。
巧的是,無限大陸也有關于天外飛仙的記載,這幾乎是劍道至強殺招,應該是諸天通用的。
冷月狐被葉長生驚艷到了,嘆道:“駕鶴長空,天外飛仙!…好一招天外飛仙,當真好仙吶!”
冷月狐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掩面,很快就穩住了氣息。
好在葉長生無意傷人,不然的話,這一記天外飛仙至少得讓冷月狐咳幾口血。
葉長生依舊清靈脫俗,纖塵不染,而周圍的一切也都變了。
湖面繚繞著朗朗清風,再也沒有先前的落葉飛雪。
隨后,他的腳尖點在湖面上,笑道:“前輩謬贊,我僥幸罷了。不如…就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