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泛著紫光的恐怖流星......
踩著瓜皮飄在天上飛的劉空明......
這和自己夢境里夢到的,不能說毫不相關,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這是不是代表著,這顆紫色的流星會像夢境中這樣,墜落到自己所在的......
年小魚稍稍恢復紅潤的臉頰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夢境中,紫色流星墜落后粉碎一切的畫面和現實的畫面不斷重疊,年小魚的腦子,幾乎要炸裂開來,仿佛整個人分成了兩半,一半在人間,一半在煉獄。
夢中劉空明的話語不斷在耳畔響起。
顧不得打理完全素顏的臉頰,更顧不得收拾還沾著幾滴水珠的濕漉漉的頭發,年小魚隨意從衣柜里抽了兩件衣服以出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套在身上,抄起手機就立即打開了寢室的門,向著遠離自己寢室,遠離銀田大學的方向跑去。
還好匆忙之下沒有穿白裙子出門,不然今晚不知道有多少救護車要開進銀天大學。
“同學,你怎么了?”
年小魚的異常模樣讓巡視校園的年輕保安立即警覺起來,年小魚氣喘吁吁,看起來已經十分疲憊,驚慌失措四個大字已經完全寫在了她的臉上,根本顧不得回復保安,頭也不抬的從保安身邊跑了出去。
保安見狀,更加擔憂了,他并沒有去追年小魚,而是警覺的看著年小魚身后的校園,從腰間抽出了學校配備的自衛短棍,警惕的觀察著可能在追逐年小魚的可疑人員。
他的觀察注定了一無所獲。
年小魚跑出了學校,干了一件她有生以來最大膽的一件事。
在校門口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毫不猶豫的獨身一人上了車。
“快......快開車!”
“姑娘,一個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司機見年小魚入座,并沒有立即發車,眼中也是寫滿了疑惑,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有哪個女大學生在大晚上的敢獨身一人打車出行的:
“你這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快......開車!”
年小魚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從粗重的喘息中艱難蹦出幾這三個字。
因為奔跑了不短的距離,沒有完全干透的頭發在夜風的吹拂下,一根一根都有了它們自己的想法,橫一根豎一根,紛紛張揚著自己的個性。
被年小魚這么一喊,司機默默的看了一眼開始計費的計費器,緩緩起步,以銀田大學為中心,在夜幕籠罩下的銀田市畫起了不怎么圓的圈兒。
大半夜的,突然有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披頭散發的姑娘上了你的車,也不說去哪兒,就是讓你開車......
身為一名老司機,第一反應就是上車的這位這可能壓根兒不是個人。
第二反應就是這個姑娘一定是失戀了,說不定是親眼撞見自己對象跟別的女孩子小樹林粘一塊兒,被當面ntr了。
嗯,一定是這樣。
看樣子今晚來了個大買賣。
大學生什么的,最好騙了。
現在的年輕人,花錢根本沒有節制,就好像一個個全都是富二代一般,菜市場買菜別說砍價了,要買的菜長啥樣都不知道,只能對著手機上提前拍好的照片喊一句:我要那個綠色的長著葉子的青菜!
現在的年輕人,特別是大學生,在校園這個封閉的港灣被庇護了太長時間,應該好好的接收一下社會的教育了。
出租車司機收起了自己那點可憐的同情心,收起了心中的不忍,決心好好教育教育現在的年輕人,親自作為老師狠狠得給后座這位姑娘上一上‘社會’這門課有多殘忍。
至于最后的車費……
這可不是宰客!
這是學費!
大概過了十分鐘......或者是十五分鐘,司機也記不清楚了,他現在眼里只有夜幕下馬路上寥寥無幾的車以及計費器上不斷變化上漲的紅色數字。
在拉客人的時候,他格外享受數字上漲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頭扎進股票交易大廳,看著自己選購的股票數字一般舒坦。
雖然實際上他根本沒有買股票的勇氣,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買的基金,在最近一個多月每天都綠意盎然。
“打開天窗可以嗎?”
后座沉默了一路的年小魚終于開口說話,提出了這個對出租車司機來說非常過分的要求。
出租車司機撇了撇嘴,頭也不回的指了指車頂:
“姑娘,咱這個車,沒有天窗,你這是想去哪兒啊?”
年小魚不說話,低頭在手機上打開了導航APP。
看到自己當前的位置距離銀田大學不過兩公里,她腦子一震:
“走了這么久,怎么還在學校!?”
“我說姑娘,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你也沒說要去哪兒啊?”
年小魚有些神經質的說道:
“快開車,離開這里,隨便去哪里都好,只要離這里越遠越好!”
一腳剎車,司機猛得踩了下去,秉承著生而為人的一點良知和道德,他決定給年小魚一個止損的機會:
“年輕人,不要在頭腦不清楚的情況下做決定啊,你看這個計費器,現在可已經五十了!”
“你怎么停下了?快開車!”
年小魚一下子急了。
這可是你自找的。
出租車司機心一橫,發動機久違的轉出強烈的推背感。
出租車司機開得正暗爽,卻感到車里突然間變得涼颼颼的。
不應該啊,窗戶關得可都嚴嚴實實的,車內的這個風......哪兒來的?
微微扭過頭,卻正看到年小魚已經將車窗玻璃完全搖到底,將整個腦袋和小半個肩膀從窗戶探了出去,仰面朝天作仰望星空狀。
這是......
這姑娘怕不是來尋短見的!
真要是在自己車上出了事......
司機的心,猛得驚慌起來。
司機本能的想踩剎車,但是殘存的理智讓他及時停下了這個作死的本能。
現在的車速,可足足有80公里每小時,這要是一腳剎車,三分之一身體在車窗外的年小魚怕是在慣性作用下整個人從車窗飛出去。
黑著臉一邊減速一邊走到最右側車道,在終于靠邊停下車的的時候,司機拉好手剎拔了車鑰匙,打開車門直接從未解開的安全帶中鉆出了車,來到車后座年小魚所在的位置:
“下車!”
年小魚有點發懵,她還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更沒有意識到她剛剛的行為有多么的作死,被出租車司機粗暴的打開車門趕下了車:
“車費我不要了,你愛上哪兒上哪兒,離我的車遠點兒!這生意我不做了!我下班了!”
想到那位因為女乘客跳車身亡而傾家蕩產不光沒了工作還攤上官司的同行,出租車司機在發動機的轟鳴中,超著速像是躲避瘟神一般疾馳而去。
年小魚沒有去回應出租車司機的野蠻,她看著夜空中如同煙花一般分散成無數小塊兒的紫色流星,嘴巴緩緩張開,越張越大。
劉空明的半句話格外清晰:
“這一輪我救不了你。”
“救不了你。”
“這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