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聞言大驚失色,旋風般的轉過身來,如雪長劍已經掣在手中,當真亮如秋水。臉上神情一陣波動。此人竟然能夠發現自己的追蹤,甚至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后單是這一點,自己已經是輸了一陣自己本是無意之中發現此人輕功絕頂神妙,這才起了追蹤之心,但萬萬想不到,自己這追蹤者,竟然被自己的目標人物無聲無息的到了自己身子后面承天何時竟出了這等人物 凝目望去,眼前一丈之外,凝立著一個黑衣蒙面人,身材頎長,一雙冷電般的眸子便如天空璀璨的星辰,望在自己臉上。身子輕盈的站在對面屋脊,明明身子一動未動,卻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虛幻感覺,竟然升起一種如在夢中的飄渺感覺,好像眼前這黑衣蒙面人本身便是一個虛幻,隨時都會隨風消失。
凌天看著眼前的白衣人,面罩下的嘴唇不由得輕輕一撇。一張白涔涔的臉,似乎能從上面刮下一層浮粉一般,眼神卻又嗜血而瘋狂,殺氣之重,竟然似不在凌劍之下兩只眼睛如同九幽鬼火,夜色中明明滅滅。白麻布頭巾,白麻布袍子,白麻布靴子,白麻布劍穗,卻在腰間系著一條血紅色的腰帶雖是夜間,但凌天超乎常人的目光卻絲毫不差的分辨出了顏色,這就是入微境界所帶來的驚人視覺,當真是“絲毫能察,點滴無遺”。
這樣的打扮竟然也學人家做夜行人凌天心中慎重起來。能以這身打扮出來做夜行人,要么是傻瓜,要么便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而眼前這白衣人看上去分明不像是傻瓜,那便明顯的是屬于后者了。對方武功,已經是頗為可觀了,至少輕功頗為高明并不在凌劍、凌遲等人之下,而除自己門下之外,此等輕功的也只有之前所遇的顧夕顏才可比較,速度之快竟然可以跟蹤自己,雖然自己并沒有全力以赴。
“你是誰解下你的蒙面巾”白衣人說話了,不過卻沒有回答凌天的問題;一出口竟然是頤指氣使的命令口氣 凌天啼笑皆非的嘆了口氣:“就憑你你覺得自己夠資格嗎”
“夠不夠資格,你馬上就能知道了”這句話的第一個字“配”字出口,白衣人手中長劍已經刺出,到最后一個“道”字結束,竟然已經刺出了十七劍之多凌厲的劍光,似乎將空氣也切割成了一塊一塊,繞著凌天不斷進攻 凌天身子如風中飄絮,輕靈的閃躲,白衣人密如驟雨般的劍勢竟然一劍也刺不到他身上,甚至連他一片衣袂也沒有碰到。
白衣人長劍一收,突然面對著凌天后躍而出,倒縱出三丈之外,望著凌天,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贊賞之色:“好武功,好身法,輕功尤其好你是第一樓的人吧當真好的很”
凌天眼中帶著笑意,輕輕搖了搖頭:“不,我不是第一樓的人劍斷風云,金葉白飛;我是葉白飛”
白衣人一怔,突然哈哈大笑,平板冰冷的臉似乎好久沒有笑過了,這一笑竟然頗有些瘆人,“原來你已看出了我的來歷不錯,我就是葉白飛可以殺死任何人的葉白飛”
凌天早已聽凌劍提起過,在近幾年,江湖上冒出了一個神秘的殺手,獨來獨往,冷血無情。每次殺過人后,總要在死者臉上留下一片黃金打造的樹葉;而這殺手的名字就叫做葉白飛今曰一見這個人,凌天根據凌劍說過的話一對照之下,登時將他認了出來。
“殺死任何人葉兄似乎不夠資格說這句話吧”凌天卓立房頂,含笑問道。
“你說什么”葉白飛的眼神中充滿了暴戾之色 “六個月前,葉兄接了一筆買賣,目標是天下第一隱宗,玉家的家主玉滿樓,在下真的不得不佩服葉兄”凌天仿佛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但是內容卻是驚人之極。
“你還知道什么”葉白飛眼神之中暴戾之色更盛 “也沒什么,玉家第三號人物玉滿天出手攔截,最終戰果是,他中了你七劍,你雖未能刺殺成功,卻也全身而退”凌天之言似盡未盡,
“你倒知道的不少”葉白飛眼神之中暴戾之色收斂了少許“這還不算,我還知道,真正的戰果玉滿天確實中了你七劍,不過都是皮肉之傷,而你卻因為連接他三記重劍而身負嚴重內傷,可算完敗,是不是呢呵呵”凌天微笑道 “你真的知道很多,就是不知你又知不知道,我現在要殺誰呢”葉白飛眼神之中暴戾之色再度收斂。
“葉兄此來,是要殺誰呢小弟頗有興趣”凌天道。
“呵呵,現在要殺的,自然是你”葉白飛眼神中暴戾之色盡斂,徹底恢復了冰冷,突然腳上用力,身子騰空而起,直直拔上空中五丈有奇,長劍一領向天,突然頭下腳上,直刺下來 這一劍光輝璀璨,頗似是將天上的銀河引了下來,滿天星光聚集在了長劍之上白衣人葉白飛渾身都被劍光籠罩在其中,整個身體上下便如是包含著上千柄長劍,閃著奪目的光芒劍式似虛似實,鎖定凌天。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凌天面罩之后的眼睛一縮,臉上浮出贊賞之色,這應該就是葉白飛的威力最大的一劍,“斬風碎云”吧“廢話少說,明年今曰就是你的忌辰,拿命來”葉白飛劍勢將起 凌天臉上贊賞之色一斂:“我尚有要事,不能久陪葉兄,只能陪葉兄走上三合”語氣忽轉森然“但在這三招之中,卻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凌天貌似謙虛,但話中含義卻不啻是說,三招必然可以完勝葉白飛。
葉白飛冷冷一笑:“好好好,看是你三招勝我,還是我三招殺你”再不答話,全力發動劍式,攻向凌天。
凌天也不怠慢,縱身迎上,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細小的短劍。如同飛蛾投火,竟然直直的沖進了葉白飛的劍光之中半空中細微的“叮叮叮”之聲頓時響作一團,雖然只有兩個人拼斗,卻幻化出了無數的人影翻滾作一團 “鏘”一聲輕響,兩人遠遠后退分開,葉白飛本來慘白的面容突然漲得通紅,連退七步之余,又接了一個筋斗落在屋頂;抬眼看凌天時,卻見他身子飄飄忽忽的后退出六七丈,突然一聲大笑:“三招已過,葉兄今曰之戰可是痛快得很,小弟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后會有期哈哈哈”說著,身子如同流星搖曳,遠遠而去。
葉白飛冷哼一聲:“今曰之戰,不死不休那里走”便要縱身追趕,突然臉色一變,停了下來,一張僵尸般的白糝糝的臉突然變得跟自己腰間的紅布一樣的紅適才剛一邁步,竟然腰間松動,褲子直墮了下去,要不是反應夠快,及時用手拉住,恐怕就要在這一夜,在承天城的房頂上上演一出裸奔了如果此時凌天未走,又見到葉白飛褲子滑落的窘態,那兩人卻勢必將結下永遠無法排解的冤仇所謂男兒漢,可殺不可辱所以凌天選擇了快走葉白飛整個人呆住了自己的腰帶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被凌天削斷如果凌天在削斷自己腰帶的同時,在自己的丹田補一劍的話凌天一路前行,一路想象這位大殺手裸奔的樣子,幾乎笑出聲來。平心而論,葉白飛的武功當真不弱,就算比不上凌劍,卻也是相差無幾只可惜他的運道太也不好,竟然遇到了凌劍的師傅凌天豈有不敗之理咱是誰,贏過他的玉滿天可是咱的手下敗將,不過他的本身功力只怕還在凌劍之上,接了自己八成功力的三劍,竟然沒吐血,想當初他接玉滿天三記重劍不就受了重傷嗎似乎有點奇怪,道理似乎說不通啊,或者是他最近一段時間,功力進境比較迅速吧 凌天讀力的小院之中,凌晨孤獨的坐在葡萄架下,白衣白裙,絕美的臉上,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染上了一重圣潔的光彩。夜風輕柔的吹起她潔白的裙裾,當真如豐姿綽約,淡雅若仙。
一支碧色的玉簫輕輕湊在唇間,似乎毫不費力地,一聲優美的簫聲便悠揚的響起,飄飄蕩蕩,便如天籟之音;正是凌天這幾曰為凌晨譜出的曲子“梅花三弄”,中間那纏纏綿綿的情意、刻骨銘心的相思,已是淋漓盡致的吹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