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看看身邊,這個叫做凌劍的家伙雖然仍是不疾不徐的跟在自己身邊,但竟是沒有要扶自己一把的意思,就宛如他這次出來乃是游街逛景來了,并不是送衛大小姐來了。身邊的這位絕色少女跟他素不相識一樣她卻忘了,別說“木頭”凌劍想不起扶她,就算凌劍真的要扶她,她一個黃花閨女如何能讓一個大老爺們碰到 看著凌劍酷酷的表情,衛萱萱不由得銀牙一咬,心中暗道:“真是一塊木頭”
賭氣之下,干脆站住不動了。跟在他身邊的凌劍當然也停了下來,依然沒有開口,只是用一種淡淡疑惑的眼神看著衛萱萱,似乎要等她解釋。
衛萱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她見到凌劍之后,一向端莊自持的衛萱萱心中便總是有一種恨得牙癢癢的微妙感覺,恨不得將這張繃得緊緊的像是堅硬的巖石一般的臉龐恨恨的敲碎,看看他里面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表情是不是還像現在這樣氣煞人凌劍看到衛萱萱剛走了還沒到一半的路程,竟然就一副賭氣的模樣停了下來,從未接觸過女孩子的凌劍自然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耐著姓子也在衛萱萱身邊站住,心中不住叫苦。沒想到我凌劍也有今天,跟一個娘們兒一起站在大路上被人圍觀在凌劍的眼里,除了有數的凌家幾個女人之外,其他的不論是少女少婦還是老太太,統一稱呼娘們兒。因為凌天曾經說過,這樣稱呼會顯得自己格外的有男子漢氣魄哪知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凌天本意是開個玩笑,哪知道他的話凌劍卻像是金科玉律一般牢牢的記在了心中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更帶動的他的一班小兄弟也是張口娘們兒,閉口爺們兒;更離譜的是,這幾個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是一個個的臉上表情莊嚴肅穆,冷冷冰冰,一副殺手的招牌臉色這曾經讓第一次領略這種陣仗的凌天都為之寒毛倒豎什么人呢,男人對女人能這般態度嗎 如果是你,看到眼前六七個半大不小的家伙,就在自己面前一口一個娘們兒,一口一個爺們兒,還滿臉嚴肅,一本正經的樣子,估計你也暈。
看到凌劍不解的眼神,衛萱萱不由得又氣又怒,嬌嗔道:“腳疼啊,走不動了。”
凌劍長嘆一聲,怪不得公子常說女人麻煩多,果然如此不過才走了百十丈的距離,這位大小姐竟然已經支持不住了 揮揮手,令路邊的一個乞丐過來,凌劍拋出一錠銀子:“去找頂轎子來,剩下的賞你了。”
那乞丐大喜,抱著銀子幾乎不敢相信,用力咬了一口,差點把牙齒也崩了下來這才樂顛顛的去了。找一頂轎子,連半兩銀子也用不了,而凌劍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那乞丐又豈能不樂的發了狂承天城物價極低,有了這錠銀子,都不用再做乞丐了,做個小買賣都綽綽有余了,那乞丐哪能不樂唯恐凌劍后悔,接了銀子便一溜煙的去了。
過不多時,那乞丐帶著一頂青呢小轎姍姍而來。衛萱萱終于松了口氣,偷偷看一眼凌劍,原來這家伙竟然也挺會辦事的聽說是凌天的書童可惜了。
衛大小姐卻忽略了,一個書童敢對本國公主如此的無理一個書童竟可以隨賞一個乞丐十兩銀子 凌劍做個手勢,示意衛萱萱上轎,臉上表情仍是沒有絲毫波動,連眼神似乎也凝固了,永遠都是一個神色。剛剛對他有所改觀的衛萱萱頓時冷哼一聲,又是氣不打一處來。賭氣的向小轎走去。
還未走出兩步,突然感覺胳膊一緊,竟然被凌劍拉住了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纖纖玉臂頓時一陣羞惱交加,這家伙好不知禮數便要開口訓斥但身邊突然傳來的一陣陣冷凜的氣息,卻讓她不由自主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凌劍目光收縮,將衛萱萱拉了回來,擋在自己身后。一雙眼睛頓時變的如利箭一般,向著小轎的前方看了過去。
小轎前方,一個打扮怪異的人物正緩步而來。白麻布頭巾、白麻布袍子、白麻布靴子、白麻布劍穗;腰間一條血紅的腰帶,如此張揚的裝束,竟然旁若無人的在大街上施施而行正是金葉殺手葉白飛凌劍雖然從未見過他,但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從他特異的打扮上將他認了出來同行遇到了同行算不算冤家路窄呢 誰也沒有想到,馳名天下最為著名的兩大殺手,竟然在這等情況下突然碰面雖然葉白飛并不知道眼前這個黑衣少年就是鼎鼎大名的第一樓的樓主,但六感敏銳的他同樣感受到了極端危險的氣息,忍不住瞇起眼睛,向凌劍望去。
兩大殺手身上的衣服更是一對鮮明的對比。相比較與葉白飛服喪般的打扮,凌劍的打扮就干脆的多了。黑色的頭巾、黑色的衣袍、黑色的靴子、黑色的劍鞘、黑色的劍穗除了小臉是白的,通體上下一嘛黑兩對同樣冷酷無情的眼睛同樣漠視天下的眼光同樣的桀驁不馴卻又是驕傲之極這兩個人,除了衣著相貌不同之外,在神韻氣質上實在有太多相像的地方兩對同樣殺機沖天的目光在空中遙遙對上便如兩柄同樣狂飆而出的利劍,劍尖在最高速的頂峰撞在了一起霎那間竟有一種火花四濺的感覺這一眼對上,兩個人均是感覺自己心中微微一震好強只怕凌遲等人還沒有如此的殺氣這是凌劍心中泛起的第一個念頭果然不愧為“金葉白飛”,名不虛傳呀這人是同行此人好強第一樓這時葉白飛心中霎那間涌起的想法頓時冰冷的雙目之中戰意大起與第一樓的人較量一場,乃是葉白飛最大的心愿,此刻沒想到竟然無意之中遇到了一個雖然并不能確定對方在第一樓的身份,但從對方的身形氣度上來看,此人的武功絕不比自己稍弱;在第一樓的身份絕對不低縱然不是第一樓的樓主,也必是一個重要人物能有如此對手傾情一戰,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兩個人相隔三丈,對面而立便如是兩條危險地獵豹,隨時便會暴起傷人;又如兩柄同時出鞘的神兵利器,欲一決鋒銳殺氣沖天而起這兩個人手上,都不知道已經結束了多少人命,殺氣之濃烈,絕不遜于那縱橫沙場的百戰雄師,甚至猶有過之衛萱萱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都冷了起來,渾身寒毛根根直豎;一股強烈的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襲入了她的內心;只覺得自己便如同突然從一個陽光溫暖明媚的地方突然落到了九幽地獄之中那種強烈的反差另衛萱萱眼前一陣發黑,幾乎暈了過去 衛萱萱喉中低細的呻吟了一聲,俏臉慘白,嬌軀搖搖欲墜,身子一軟,便朝地下倒了下去。
凌劍一雙銳利的眼睛古井無波,冷冷看著葉白飛,一瞬也不敢稍移他已經發現了衛萱萱承受不住兩人的殺氣侵襲,在自己的身邊倒了下去;但此刻他卻是絕不能動一旦他出手扶住衛萱萱,若是葉白飛趁機出手,自己縱然不會當場送命,也必會落入完全的下風再說,葉白飛絕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什么俠客他和自己一樣,是一個殺手而且是最頂尖的殺手所謂的江湖道義,武林規矩,在葉白飛的眼里,只不過等同于狗屁若是兩人易地而處,凌劍自問自己也絕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不少行人已經注意到了這兩個奇怪的男人,跟斗雞似的對面站著,不知要做什么不少人一邊搖頭嘆息,一邊口中喃喃罵著兩個神經病。
凌劍目光一凝,突然道:“劍斷風云,金葉白飛”
葉白飛僵尸般的臉龐肌肉抽動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冷笑:“世間人命手,天下風云第一樓嘿嘿嘿嘿,好大的口氣”
凌劍目光頓時寒冽如冰:“口氣大不大,你很快便會知道,不過,此時此地,卻不是你我一戰的時刻”
葉白飛惋惜的嘆了口氣,此事他何嘗不知這里可是承天的繁華街道冷冷道:“今夜三更如何”
凌劍略一考慮,道:“今夜三更,城南柳林,敢來便戰,過時不候”
葉白飛似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