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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墻角數枝梅

  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當秦墨再次提筆時,在場的文師目光幾乎都牢牢盯在秦墨手上。

  秦墨落筆生花,每一個字都伴隨著金芒閃耀,等到全詩寫成,頃刻間,整個大廳都變得閃耀無比,這金芒,比之前的金句,長了足足一倍有余。

  詩成鳴金,四方寂靜。

  無論是文師,還是武師,看到這副畫面,都忍不住長大了嘴巴。

  若說秦墨寫上一首詠梅詩,還思考了片刻。

  那這一首,秦墨從執筆到落筆,幾乎沒有絲毫停頓,一氣呵成。

  “這是,絕句詩。”寂靜中,有人吞了吞口水,是一名才氣外露的文師,大約三十歲左右,他之前也作過一首寫梅詩,得一篇佳作。

  身為文師,他一眼便分辨出來,秦墨所作的,是一首絕句詩。

  ‘清輝居士’唐儒儀目光失神,喃喃念道:“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三遍念過,他頓時又變得失落無比。

  這首詩,短小精悍,卻寓意無窮,仿佛將梅花所有的高貴,一切的傲骨都賦予一詩之中。

  這絕不是一個高三學生有能力寫出的詩,可是,這首詩卻是實實在在從他眼睛底下誕生。

  是秦墨賦予了它才氣,讓其文字通元,詩成絕句。

  又是絕對的事實,比真金還真的事實。

  “我這一輩子,若是能寫出一首如此絕句,當真死而無憾了。”唐儒儀只覺得有無盡遺憾與挫敗。

  他又看了一眼秦墨,忍不住喟然一嘆道:“此子,才十八歲而已阿。”

  不止是唐儒儀,當林幼音,林老太君,柳宏,牧云飛等人看到這梅花詩,同樣受絕句詩影響,才氣震蕩,沉浸其中。

  絕句詩,尤其是這種級別的絕句詩,對每一個文師的影響都是無與倫比的。

  哪怕是才氣更為雄厚的文宗師,都會被其傾倒,這邊是絕句的力量。

  周慕白更是臉色煞白一片,秦墨這首詩出世,他便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他周慕白再自信,也明白自己如今的才氣和對詩詞造詣,寫不出超越這首梅花的詩。

  “我輸了。”周慕白苦澀道,他甚至沒有了再提筆的勇氣。

  林老太君從沉浸中回過神來,已布滿溝壑的臉上笑容中摻雜著驚喜,忍不住起身對侍女道:“玲瓏,拿紙筆來,老身親自將這首詩題在城主的畫卷上。”

  周慕白見林老太君如此姿態,眼神更是黯淡三分,默默退居人后。

  在場賓客則個個露出驚奇之色,他們這才想起來,林老太君曾是金城有名的才女,極善詩詞,也喜愛詩詞。

  秦墨和周慕白,唐儒儀先前作出金句時,林老太君都沒這么激動。

  現在秦墨作出這首梅花,林老太君竟然要親自提筆摘抄上去。

  林老太君朝秦墨笑道:“秦墨,老身親自摘抄你這首梅花入畫,你不會責怪我吧?”

  “林老太君你請便。”

  秦墨心中頗為無奈,怎么也沒法將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老奶奶當成之前咄咄逼迫他強娶林幼音,繼承林族的林家家主,秦墨又看了一眼林幼音,發現林幼音對這首詩似乎也頗為喜歡,親自為林老太君拿筆具。

  估計這就是被賣了還會幫忙數錢的典型案例吧。

  也就是我秦墨為人正直,有君子底線,心中始終堅守不剔除入贅、孩子改姓的條約堅持不同意的做人原則。

  再看臺上。

  林老太君雖然已經不再年輕,可握筆卻依舊有力,才氣在她的控制下涌入筆尖,開始摘抄秦墨的這首紅梅。

  雖說此詩并非林老太君所著,她無法書鳴成金,文字通元,可一位文宗師動用才氣摘抄詩句,那是對創作者最大的尊敬,也足以說明林老太君有多么喜歡這首詩。

  林老太君一字一句,緩慢而沉穩,仿佛每一句在她筆下都重若千鈞。

  當最后一句為有暗香來落筆,林老太君才收筆。

  林老太君又看了畫卷一會兒,才笑著對侍女道:“玲瓏,將這幅畫掛在我的書房。”

  眾人聞言,再次一震,心中皆有念頭產生。

  接下來的壽宴,恢復成之前的交際大會,不過不同的是,秦墨不再是一個坐在一旁的小透明,不少衣衫革履,非富即貴的青年男女都過來主動找他打招呼,有些還相互添加電話微信。

  本來秦墨便是今年的文狀元,詩詞雙絕,文章傳世。

  更別提今天在林老太君壽宴上大放異彩,沒看到林老太君那么開心嗎?肯定對秦墨高看兩眼。

  他們未必真的喜歡秦墨,可多留個電話微信總不是壞事。

  至于周慕白和同學柳宏,牧云飛等人在林老太君題詩之后便離開了。

  秦墨感覺每時每刻都有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不勝其擾,只好讓秦有顏代替他,秦墨自己則跑到陽臺上清凈。

  離開大廳,立即便有種離開喧囂城市,來到原始田園的感覺。

  站在陽臺上,可以將林族栽種的各色鮮艷花樹盡收眼底,茶香盎然,遠處楊柳拂風,人工湖在陽光的照耀下粼粼閃爍。

  秦墨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怡然自得。

  忽然秦墨感覺有人靠近,抬頭一看竟是上午引路的小姐姐,秦墨記得林老太君好像叫她玲瓏。

  玲瓏走近秦墨身邊,睜大眼睛仔細打量了他一通,才背誦似的認真又嚴肅道:“秦墨,林老太君讓我告訴你,她跟你說的話永遠有效,讓你仔細考慮好,什么時候同意了再回答她。”

  秦墨錯愕的望著玲瓏說完一溜煙小跑的背影。

  得,這是被老奶奶訛上了啊。

  頭疼的揉了揉腦袋,我真不是這種人啊,如果非要談,把入贅,改姓的條件剔除行不行?

  否則讓人知道我秦墨以后還怎么出去混。

  壽宴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半,才陸陸續續有人離開。

  “幼音,你去送送秦墨。”秦墨也準備離開,林婉讓林幼音送他出門。

  秦有顏也連連點頭,道:“秦墨,照顧好你妹……幼音,多聊一會兒。”

  秦墨無奈,給了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就送出門這么一小截路,連照顧都用上了。

  林幼音笑著伸出手,做個管家的動作,朝秦墨眨了眨眸子,俏皮道:“請吧秦公子。”

  秦墨攤了攤手,走出大廳。

  走出林家古堡,秦墨頓時覺得心頭一松,第一次來林家,秦墨多少是有些緊張的,又出了林老太君這檔子事,讓秦墨更加心潮澎湃。

  發現身后某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一直就沒移開過,還看的那么赤果果,秦墨笑道:“我知道我長得帥,你也不用一直看著我吧。”

  哪知林幼音極為耿直道:“比你長得帥的人我見多了,我只是奇怪,為什么感覺你跟以前的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秦墨笑著反問道:“哪里不一樣?”

  “哪里都不一樣。”林幼音眨了眨眼睛,眼神真誠的追問道:“你在大廳時說詠梅詩你能寫出十首、百首,是真的還是假的?”

  秦墨看了她一眼,悠悠道:“當然是假的。”

  “我還以為你是認真的呢。”林幼音似是松了口氣,心底的那一絲挫敗感稍稍減弱了些:“我就說嘛,哪有人能寫出這么多……你在干嘛?”

  林幼音好奇的睜大眼睛,看著秦墨彎腰摘過花圃里的一朵榆葉梅,轉身插在她頭上,還沒來及反應,接著林幼音耳邊便聽到秦墨那直擊她心靈的輕吟聲:“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林幼音身軀一顫,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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