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家人?”聽到這話,呼延灼一下子緊張起來,額頭上有汗滴下,他害怕武棟用家人來威脅他。
呼延灼的家人主要是一個老母,一妻一妾,還有一子一女,兒子是被俘虜的,其他都被帶到威勝了。
原本呼延灼是汝寧郡都統制,但是他老家是山西太原人,他的家人都一直在太原呆著,那天武棟剛剛抓住呼延灼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去請呼延灼的家人了。
“呼延將軍,你先去見見你的家人吧。”看到呼延灼緊張的樣子,武棟不由得笑道。
當下呼延灼急忙起身,跟著別人去見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一切正常,供應有度,只是有很多士兵在周圍把守,明顯是被軟禁了。
當天晚上,武棟宴請呼延灼一家,朱武、戴宗等都在一旁作陪。
武棟道:“呼延將軍,你一身的武藝,在朝廷根本沒有用武之地。這么些年了,朝廷可敢和契丹人開戰?即使是西夏,也已經十多年沒有戰事了……而我梁山,這些年一直在和高麗開戰,過幾年將和遼人、金人、西夏人開戰……將軍的祖上,呼延贊將軍就是抗遼名將,難道將軍不愿追隨祖先遺志,為抵抗外族而出力嗎?”
“這……”呼延灼陷入沉思,其實他早就有投降的打算了。這人別看武藝高,是呼家將后人,但是意志力很一般。加上今天自己的親人都被請到這里了,他已經沒有其他的想法了。不過即使要投降,也需要一個臺階下,現在武棟就是給他一個臺階。
“呼延將軍,不如就加入梁山,和我們一起抵抗外族吧。”武棟道。
呼延灼猛地站了起來,跪倒在了武棟面前,道:“既然大都督相邀共抗外族,呼延灼不敢再做拒絕,今后我便是梁山中人。”
武棟大喜,將呼延灼扶了起來,道:“將軍的連環馬天下無敵,加入梁山,今后梁山也將多一支強大的騎兵出來。”
不僅僅是武棟歡喜,朱武也十分的歡喜。這一次朝廷圍剿少華山的時候,朱武也見識到了連環馬的強大,當下也夸贊道:“將軍的連環馬可算是當今世上最強的騎兵了。”
呼延灼連稱不敢,但是臉上的喜悅和驕傲卻怎么都掩飾不住。
就在這個時候,呼延灼的兒子,只有十四五歲的呼延廷突然道:“我呼延家的連環馬稱不上是天下最強的騎兵。”
眾人一愣,呼延灼急忙呵斥道:“大人說話,你一個小孩子插什么嘴。”
“我說的是真的……所謂騎兵,優勢就在于一個快,我們的連環馬給馬匹披上重甲,人也披上重甲,雖然厲害,卻不夠快,已經失了騎兵的精髓。”呼延廷不甘的道。
“胡說八道。”呼延灼呵斥了一句。
看到父子兩人爭辯,武棟不由得笑起來,道:“沒事的,大家有什么話都可以說……你是叫呼延廷?”
“是的,大都督。”呼延廷急忙道。
看到武棟向呼延廷問話,呼延灼也不便多說,于是在一旁聽著。
武棟又道:“你覺得騎兵該怎么用?”
呼延廷的雙眼里閃爍中精光,道:“騎兵就應該像女真人那樣,全部都是騎射……靠著極快的速度,靠著手里的弓箭,長途跋涉,左右包抄,消滅敵人……這才是真正的騎兵,我聽說女真人已經打敗遼人了,足見厲害。”
呼延廷別看年紀小,但是見識一點都不比他的父親差,而且還沒有他父親那樣的傲慢自大。上一次在華山的時候,如果呼延灼聽呼延廷的話,不繼續前進的話,他也不可能被活捉。
此刻武棟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呼延廷說的不錯,女真人的騎射確實很厲害,后世有一句話叫做“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女真人數量是少,但是靠著強大的騎射功夫,僅僅憑借幾萬女真士兵,十年滅遼,兩年滅北宋,實在是強悍。
但是武棟卻知道女真人的騎射并不是最強大的,蒙古人的騎射功夫才是最強大的,蒙古人的騎射算是把騎兵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僅僅靠著騎兵就征服了歐亞大陸。
現在的蒙古人實力還很弱小,主要是遼國對于蒙古人十分的提防,不讓一丁點的鐵器進入蒙古,蒙古人平時打獵用的都是骨箭。只有等到金國征服遼人之后,對蒙古人不再提防之后,大量鐵器進入蒙古,蒙古人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鐵箭頭,這才開始發展壯大。然后是一代天驕成吉思汗橫空出世,一統草原,將騎兵的大迂回戰略發揮到極致,再也無人可敵。
成吉思汗的大迂回戰略可謂是冷兵器時代騎兵戰略的一個極致,在全面偵查地形、情報的前提下,憑借騎兵的持久力和快速機動能力,越過人們難以想象的大漠、險灘、雪谷、荒原,出其不意的向敵人縱深大膽穿插、分割,并與其余的部隊配合,四面包圍敵人,迫使敵人迅速瓦解。
武棟心中知道這些戰略戰術,但是他僅僅是紙上談兵,要將這一切實現,還需要一批騎兵將領,以及無數經過嚴格訓練的騎兵,這些梁山目前都不具備。
相對于女真人的騎射、蒙古人的騎射來說,呼延家的連環馬確實不算什么,根本沒有發揮出騎兵的真正作用來。
武棟在這邊想著這些,呼延灼已經在呵斥自己的兒子,道:“小孩子胡說什么。女真蠻子,只是暫時獲得勝利。遼人強大,最終能擊敗女真人的。”
武棟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心中卻在罵呼延灼糊涂。現在已經是宣和元年,就在五年前,女真人的蓋世英雄完顏阿骨打用3700名騎兵擊敗了遼人十萬大軍,四年前,女真人又用兩萬騎兵擊敗了遼國70萬大軍,這件事情早已轟傳天下,人人皆知女真崛起,一個新的大國即將在更遙遠的北方出現,呼延灼竟然還認為女真人只是暫時勝利。
女真人的兵鋒不可抵擋,完顏阿骨打幾乎就是另一個成吉思汗,武棟都在懷疑自己將來能不能擋住女真人。遼人已經腐化,相對來說,反倒不是什么大敵。不過已經腐化的遼人也比大宋官兵要強許多倍,后來宋徽宗想要聯金伐遼,趁機收回燕云十六州,結果大宋官兵在遼人面前不堪一擊,遼人又在金人面前不堪一擊,金人終于看到大宋朝有多少的虛弱,滅了遼國之后,順手滅了北宋。
第二天清晨,武棟將段景住叫了過來。
“大都督。”段景住急忙行禮。
這段時間他算是見識了梁山的強大,原本被他評為天下英雄的宋江、田虎,宋江是自身不保,還需要梁山來救助,而田虎則是直接被梁山取代,現在田虎的地盤都成了梁山的地盤了。
他心中十分的興奮,投靠的勢力越強,他得到的好處越大。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具體的職務,不知道武棟究竟讓他做什么。
“景住,你坐下吧……對了,你的手下一共有多少人?”武棟道。
段景住可不是一個人販馬偷馬,他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幫派,和他一起去北方販馬偷馬。
“多著呢……跟我來梁山的有十幾個兄弟,除此之外,還有上百個。”段景住道。
“你們一般在什么地方販馬?”武棟道。
“在西夏、契丹,主要是這兩個地方。”段景住道。
“你知道蒙古嗎?”武棟道。
“蒙古?知道……不過他們在更遙遠的北方,一般是不去那里的。”段景住道。
蒙古是“永恒之火”的意思,最早是室韋人的一支,到了唐朝的時候就自稱蒙古了。現在草原上有無數的蒙古部落,一直沒有統一。
武棟點了點頭,道:“你能去蒙古為我販馬嗎?”
段景住皺了皺眉,道:“大都督,你可能不知道,蒙古馬又矮又小,沒有西夏馬和契丹馬那般高大、快速。”
武棟笑道:“雖然蒙古馬比較矮小,但是耐力卻遠遠超過西夏馬和契丹馬,另外蒙古馬對于草料的需求也比其他馬要低得多,我需要這樣的戰馬。”
蒙古馬的耐力驚人,對于殘酷條件的適應性遠遠超過其他馬,可以長途奔襲,這也是蒙古人能夠縱橫天下的一個原因所在。
“原來如此,多謝大都督指教。”段景住心里面很驚訝,不明白武棟為何懂得這些。說實話,就算是他這個販馬人都不懂得這些。蒙古太遠了,一般很少去那個地方。他也很少接觸蒙古馬,不知道蒙古馬的性情。如果蒙古馬真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販運。
“你去販馬的話,一年可以販多少匹?”武棟道。
“這個……一年也就幾百匹……其實很多都是偷的,我們手里錢不多,如果有錢的話,可以組建更大的幫派,也可以從其他販馬人手里買馬……錢足夠,一年最多能有2000匹馬吧?”段景住道。
武棟大喜,道:“錢有的是,我給足你,你給我販馬,越多越好!”
這一次抄了田虎的老家,得到無數的金銀,武棟現在最不愁的就是錢了。
“大都督盡管放心。”段景住道。
“我要組建騎兵,沒有馬可不行!還有,你去了蒙古之后,帶一些精于騎射的蒙古人回來,我重金聘用他們。”武棟道。
光有馬也不行,還需要學習草原民族的騎射功夫,這些蒙古人正好當老師。
“大都督,您……這是學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了?”段景住驚訝的道。
“算是吧……景住,這件事情你完成的好,想要金錢,我給你金錢,想要官職,我給你官職,總之,馬匹越多越好。”武棟笑道。
“多謝大都督。”段景住心中也十分的喜悅,道:“不過,大都督,現在是冬天,蒙古草原極冷,現在去販馬,很可能會死在半路上……不是我不愿意盡力,只是我的那些手下兄弟都未必會跟我去,只有等到來年開春的時候,才能去販馬。”
“這是自然,你現在先做好準備就行了。”武棟笑道。
蒲州城下,田虎雙眼通紅的看著蒲州城,心中極度傷心。兒子的死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所以他才提著重兵來到蒲州城,想要報仇。
來到這里之后,才清醒過來,發現根本不可能攻克蒲州城,還有,他根本不知道兒子的仇人是誰,攻打蒲州城又有什么意義?
田虎已經準備返回,不過返回之前還需要向蒲州城“借糧”。所謂的借糧,也就是先猛烈攻打蒲州城,然后以蒲州城提供糧草作為撤退的條件。他來的匆忙,沒有帶足夠的軍糧,而且這幾天,原本應該從蓋州運來的軍糧突然停止了,這造成了田虎軍隊缺糧,很多士兵都開始從周圍的百姓家里搶糧了。
“大哥,大事不好了!”就在這天,田豹突然闖進了田虎的軍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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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能不能訓練出一支強大騎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