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www.mian花tang.cc
傍晚的時候,謝顯之、謝謹之與謝映慧、謝徽之先后回到了珍珠橋的謝家大宅。
晚飯時間還未到,下人們還未在大廳里擺飯桌,謝慕林便索性招呼了兄弟姐妹們到旁邊的偏廳里說話。
謝顯之先報告了今日之行的成果。他與謝謹之都把自己的文章給焦聞英大人看了。焦大人夸獎了謝謹之其中兩篇文,指出了謝顯之幾篇文的不足之處,還給他提供了幾十本參考書籍的信息,讓他今后有了改進的方向。兩兄弟今日都有不少的收獲,對于將來要如何去準備鄉試,也有了一點底。他們也告訴焦聞英,打算到了北平之后,從父親的日常公務中,學習一點政務律法方面的知識,增長見聞,以后寫起涉及政務的文章,也能更加言之有物。
焦聞英肯定了他們的思路,還提了幾個建議,可以說是十分關愛晚輩了。謝顯之更清楚,自己其實是沾了二房的光,二弟謝謹之才是二房的嗣孫呢,然而自己從三年前開始,就一直在受益于焦大人,這份恩情實在是讓他感激萬分了。
他們兄弟與焦大人見面的時間,其實不算長。焦聞英公務繁忙,今日雖然是休沐日,他卻還要在家里的書房繼續處理文書。指點了謝家兄弟后,他把客人交給侄兒,就先行離開了。
剩下的時間里,謝家兄弟基本是跟焦家侄兒在一處。
焦家這位侄兒比謝顯之大不了幾歲,但他比謝顯之更早考取了秀才功名,今科鄉試也下場了。其實焦大人事先提醒過他,以他的功課水平,還不足以考取舉人,但他想要下場歷練一番,至少可以積累些經驗,焦大人也就不再阻攔他了。鄉試的結果自然不用說,他都不必等待桂榜張貼,未出考場就知道自己今科定是名落孫山了,因此早早就回到京城,沒有去等后面的結果。
他把自己此次鄉試總結的教訓都拿出來與謝家兄弟交流了。謝家兄弟也早從族里的堂叔伯、堂兄弟以及竹山書院的同窗、前輩們處打聽到不少鄉試經驗,亦拿出來告訴焦家侄兒。雙方有來有往,都覺得彼此大有補益。若不是天色實在晚了,焦家又一向有不在家設宴招待外客的規矩,只怕謝家兄弟還舍不得回來呢。
謝慕林姐妹幾個聽得都想笑,不過謝顯之、謝謹之兩人能從焦家取得真經,今后在科舉路上能受益不淺,她們也都為他們高興。
接下來講述自己今日收獲的,就是謝映慧與謝徽之了。后者先把雙手一攤:“別問我,我今兒就是在長公主府的外院花廳里枯坐了一日,除去剛去和臨走的時候,見過長公主的管家,說過幾句客套話以外,我也就是喝了幾杯茶水,嘗了幾碟子內造的點心,用了一桌長公主府廚子單給我做的席面,如此而已,十分無趣。”
并不是馬家看不起他這個謝家庶子,刻意輕忽怠慢,實在是今日長公主府與馬家人都不得閑。因為他與謝映慧的運氣不大好,剛到長公主府的時候,隔壁馬家就打發仆人來給長公主報信,說是馬二奶奶要生產了,兩府頓時忙碌起來。謝映慧還能去陪馬玉蓉等消息,謝徽之能干什么?馬駙馬自然不可能來招呼他一個小輩,馬大公子與馬三公子都在安撫緊張的準爹爹馬二公子,馬大奶奶與馬三奶奶趙瀅一個要協助主持中饋,一個要照看孩子,陪伴小姑,更不可能顧得上他了。還好他大姐在長公主府很給面子,所以人家的管家還記得給他送茶水點心與席面,并沒有餓著他。
謝慕林聽得吃驚,忙問謝映慧:“馬二奶奶生了?!”
謝映慧有些疲倦地揉著額角點頭:“生了,生了大半天,長公主殿下還說,這算生得快的了。馬家今日忙得人仰馬翻的,玉蓉也跟著長公主和兩位嫂子一塊兒緊張擔憂,我除了在旁多多安撫,什么都做不了,也沒好意思跟她打聽什么消息。今兒一天算是白白浪費了!”
謝慕林笑道:“也不算浪費。馬家有喜事,咱們家也該送一份賀禮過去。只不知道馬二公子是弄璋弄瓦?”
謝映慧聽得也笑了:“是個大胖兒子,聽說有將近七斤重呢!長公主殿下也在說呢,馬二奶奶瘦得那樣,還以為她生下來的兒子會很瘦小,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個大胖小子。七斤!她是怎么把胎養得這么大的?!虧得她生得還算順利,否則也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
門外傳來謝老太太的聲音:“七斤?誰家生了這么重的大胖小子?真是好重的福氣!”
謝慕林一眾兄弟姐妹們見是她來了,忙起身行禮。
謝老太太在謝映容與大金姨娘的攙扶下走進廳中,看起來就象是哪家的富貴老封君。她慢慢往正位上坐了,方才不緊不慢地叫孫兒們起身免禮:“大丫頭方才說的是誰家小媳婦生兒子呀?七斤!真不錯!”
謝映慧掩住雙眼中略有些不耐煩的神色,回答道:“是永寧長公主的二兒媳,馬二奶奶,今日生產,生了一個兒子,將近七斤重。孫女兒今日前往長公主府做客,正好遇上了。”
謝老太太一聽說“永寧長公主”這五個字,那剛擺起來的老封君架子頓時就撐不住了,連背都彎了不少:“長……長公主府的?馬二奶奶,她不是……死了么?!”她一臉受驚嚇的模樣,想起了三年前狼狽逃回湖陰的不堪回憶。
謝慕林告訴她:“當年那位馬二奶奶,在你離京之后不久就因病亡故了。如今這位馬二奶奶是馬二公子去年續娶的,娘家姓封,是京外的官宦人家,祖父是先帝朝時的大臣。”
“姓封的?”謝老太太定了定神,想起了先帝朝時有這種少見姓氏的官宦人家,還真想起了一個,可惜,當年是她娘家攀駙不上的高門大戶。她撇了撇嘴:“原來是他家。長公主府的兒媳,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能做得了的。那個白氏也是自個兒找死!”
她不敢多提當年之事,只抱怨大孫女兒:“你昨兒不是才去過長公主府找你那個好友么?怎的今日又去?天天去的也不嫌煩。有這功夫,還不如去拜訪一下你們兄妹從前的舊識,那些達官貴人家什么的。如今我們謝家也起來了,穩穩地做著官,曹家也不如從前風光,想必那些達官貴人不必再忌諱什么,愿意與你們續上交情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倘若能在京城尋一門好親事,也省得你父親再操心。”
謝映慧只當沒聽到她后面那兩句話,淡淡地說:“玉蓉遇上些不大順心的事,我想趁著在京城時,多陪陪她,開解開解。長公主也盼著我多去呢。”
謝老太太頓時生出好奇心:“長公主的閨女怎么啦?”
侍立在她身邊的謝映容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微笑。
馬玉蓉能有什么事?這時候應該已經定下那樁不如意的婚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