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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后續

  趙豐年與瑞雪回謝家向謝璞與文氏復命時,就特地提到了這個身份不明的少年。

  雖然從頭到尾沒有人跟他們說起這位少年公子的身份,但趙豐年還是堅信,他就是傳說中的四皇子!

  瑞雪本來沒看出來,但見到丈夫示意她去操作織機,為這位少年公子做示范,一向對謝家人都很客氣的永平郡主也是默許狀,便多少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不凡了。如今聽丈夫點明了對方的身份,她半點都沒覺得驚訝,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趙豐年還道:“依小的看,這位小殿下對咱們二姑娘的嫁妝,并不是十分感興趣,他純粹就是來看熱鬧的罷了,興許是以前少有見到這等喜慶場面的時候。但他對咱們二姑娘陪嫁里的織機,卻是真真兒喜歡得緊,圍著轉了半日不說,還一再讓小的婆娘去操作那織機,最好讓他知道,布是怎么從線織出來的!可小的們哪里尋棉紗線去?二姑娘的陪嫁里倒是有上好的絲線,但那是嫁妝,沒有二姑娘開口,哪里能輕動?最后還是永平郡主跟那位吳姑姑商量了,從王府織造所要了幾團棉線來,讓小的婆娘意思意思地紡了幾行布,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兒。”

  瑞雪暗暗剮了丈夫一眼,對著主人家卻沒什么話可說。她長年在外宅侍候,幫著主母應酬賓客、打理庶務、籌備宴席什么的是一把好手,織布這種事兒,她雖然會,但真正操作都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要是所有材料都準備好了,她慢慢兒地也能織出塊品質不能保證的粗布來,可要是指望她能象熟練織工似的手藝高超,那還是算了吧!她上回認真上織機,已經是十歲上下的事兒了。那時她還沒被選上做文氏的婢女呢!這回在燕王府,她全無準備,用的是結構不熟悉的新織機,棉紗線也不是從前習慣用來織布的那一種,還能紡出什么好東西來?!男人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替老婆遮掩一下,直接就在主人面前拆了老婆的臺,難道老婆不要面子的么?!

  趙豐年猶自向主人謝璞與主母文氏報告著自己在燕王府的經歷,壓根兒就沒發現老婆在暗中翻自己的白眼。他認為燕王府對謝家還是十分客氣禮遇的,王府上下的仆從,不管身份高低,沒有一個人對謝家的人擺架子,可見燕王夫婦與永安郡王對謝家二姑娘謝慕林有多么看重,才會連帶的對她的家人也這么和氣。只不過忽然出現的四皇子似乎對謝慕林陪嫁的織機十分有興趣,想必等謝慕林過了門,與夫家堂兄弟們會了親,四皇子就會向謝慕林提出再次觀察織機的要求來。趙豐年認為,自家二姑娘可以多做些準備。若是對那些織機不夠了解,那就讓陪嫁的人多關注一下這方面的事。

  趙豐年并不認為謝家的小姐真的會操作所有織布機或提花機,但因為族里女學有教相關的基礎知識,大致的原理還是能弄懂的。謝慕林此前又特地向父親要了幾個紡織的熟手做陪嫁,要挑個人出來為四皇子做講解,再容易不過了。趙豐年認為這并不是什么大事。

  謝璞不置可否,又問起了別人:“除了四殿下對織機感興趣,旁人還有什么話說么?”

  趙豐年忙道:“王府的人大多說的都是好話,王府屬官們與他們的家眷都夸謝家富足,老爺大方,給女兒準備如今豐厚的陪嫁!后來還來了幾位宗室里的老爺、太太們,見了二姑娘的陪嫁,都只有說好的,還有人說我們謝家果真不愧是書香人家,二姑娘陪送的藏書都快及得上燕王府的藏書量了!”

  謝璞笑笑:“燕王府從前的藏書并不多,但王妃出身書香世宦之家,從娘家帶了不少抄本過來,只是礙于當年路途遙遠,岳家隨行北遷的人又多,因此數量有限罷了,但也有幾千冊了。我們家陪送的藏書,還不到這個數目呢。”

  就算沒有幾千冊,兩千冊總是有的。趙豐年心里對自家二姑娘的陪嫁清單內容一清二楚,但主人要謙虛,他當然不會拆臺。

  他又繼續道:“還有老爺給二姑娘陪送的房產、地產什么的,也有許多人羨慕的。尤其是小湯山的那塊地,看見的人都知道那原本是徐家的產業,只是一直沒建起來,如今落到咱們謝家,還給二姑娘做了奩產,他們都道徐夫人若是知道了,定要氣吐血了!”

  謝慕林不想要太多的良田或大量的房產,更希望父親給自己尋一塊離城不算太遠的荒地來自行發展,謝璞卻給女兒買到了小湯山的地皮,這令謝慕林十分驚喜,這表面她將來在北平寒冷的冬天里,用來度假避寒的溫泉莊子和保證冬天維生素攝入的溫泉蔬菜,全都到手了!

  那塊地原本是徐家所有的,只清理了地面的雜物石塊,還沒來得及建什么房子呢,徐家人就跟著順義郡王去了京城奪嫡,后來跟著一敗涂地,徐家人便再也沒有余力對這塊地做任何處置了,卻又不舍得賣掉。直到今年,徐夫人出現了財政問題,直接拿娘家的地產填坑,才讓這塊地落到了謝家手里。徐夫人壓根兒就不在意這塊地的歸屬,就算地皮如今歸屬謝慕林所有,她又有什么好生氣的?頂多是因為看謝慕林不順眼,抱怨兩句罷了,絕對不至于吐血。趙豐年這話有些夸張了。

  謝璞笑笑,并不多言,只道:“如此說來,我給真姐兒準備的嫁妝還算象模象樣,無論是王府還是本地宗室、世家,都不覺得寒酸了?這就很好。”

  文氏在旁道:“老爺給真姐兒的陪嫁本就足夠豐厚了,別人家想要有這樣的手筆,還未必能做到呢,誰會嫌真姐兒的嫁妝寒酸?即使真有這樣的人,那也是他看不得咱們家好,故意在雞蛋里挑石頭。但凡是明理之人,誰會理會他?”

  謝璞嘆道:“我在乎的倒不是旁人的議論,只是慧姐兒前不久才出嫁,她的嫁妝中有許多是家里從前還富貴時,曹氏置辦下來的,也有曹氏從曹家帶來的東西,看著抬數不多,實際上卻富貴得很。真姐兒沒有這些,也無意跟她姐姐比較。但若有外人拿這事兒說嘴,在真姐兒面前挑撥,萬一有損她們姐妹之間的情誼,那就不好了。”

  “老爺太多心了。”文氏不以為然地道,“真姐兒與慧姐兒都是明事理的好孩子,姐妹倆情誼深厚,才不會那么容易受人挑撥呢。老爺與其留意不安好心的小人,還不如多想想,四皇子為何會對咱們真姐兒陪嫁的織機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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