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我媽最辛苦了。”
吳湄冷哼:“我不是不求別人夸,只要家里能消停點,現在這樣我和你爸也認了,說起來你說也是怪,我和你爸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要這樣對我們?”
譚菲搖頭:“不知道,可能就是命吧。”
“那我這命也太不好了,靠山山倒,那天和你大姑說起來你爺,要是你爺活著我們也不至于過這么差。”
譚菲挑挑眉頭。
人活著的時候,不能賺錢你也不能要啊,那時候也沒讓你閑到。
再說這種后悔話,她覺得說不說等于沒啥用。
“我爸衣服有要洗的嗎?譚艷的有沒洗的嗎?”
“你怎么不給我洗衣服啊。”譚鳴從臥室里竄出來,質問他姑。
譚菲氣笑了:“你個小破孩兒還挑姑,你爺爺不能動你妹妹還小。”
“你就該給我洗。”
譚菲問:“憑什么啊?”
譚鳴講不出來,被吳湄給轟回房間去了。
“這一天到晚煩都煩死人了。”
譚菲看她媽:“媽,別這么說,小孩兒也有自尊。”
“自尊啥自尊,成天就挑這個挑那個,現在才多大啊,我就看老譚家遺傳基因沒有一個好的,都那副德行,小能看到大,親生的有啥用還不如后養的呢,要是能挑個二美那樣的,我寧愿幫別人養孩子,這破家我也是過夠了,看啥都沒希望,譚準談了個對象,帶上門了。”
譚菲:……
就這樣了,還談對象呢?
“他還是打光棍的好。”
吳湄沒好氣:“我不知道啊,他要搞你能不讓啊,那女的都走好幾家了估計也過不長,人家圖他什么?也就剩這么一個房了,房我是說什么都不能給他。”
給了房,她和譚宗峰就得住露天地了。
家里現在一點后手都沒有。
譚菲皺眉:“你可得把房本看住了,要不干脆改成你和我爸的名字吧,我覺得怎么那么不牢靠呢。”
不是她瞧不起譚準,而是這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啥指望。
“你以為我沒想過啊。”
有了孫子孫女,就得開始為孩子考慮,譚準她也是放棄了,心里總想著要是譚準出個啥車禍的,讓對方賠點錢也就那么地了,不是她做媽的心狠,實在是這些年被糟踐的已經是人不是人。
除了刮就是各種刮,沒別的事兒。
譚菲和她媽講的話,晚上譚鳴原封不動都轉給譚準聽了。
小孩兒會學話,一學一個準兒。
譚準好一通和自己媽鬧。
吳湄哭著喊著扯譚宗峰:“你起來啊,你看看你兒子,你這生的叫什么兒子……”
鬧完一場,譚準撂狠話了,要帶對象回來住。
譚準那對象沒干。
房子是好,可她也不傻。
權衡半天,放棄吧覺得可惜了,好地方的房子,她哪怕再來兩輩子也是買不起的,可看起來譚準條件實在是有點差,人又懶又饞,家里還有兩個孩子,她真的和譚準好好過就得給人當后媽,那一個房子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而且那房也不是譚準說了算吧?
苦熬?那萬一譚準他媽要是活的時間長呢。
“咱們要過就得辦手續。”女方提出來。
譚準一個白眼飛上天。
還辦手續?
我看你長得像手續。
他和她過,他都認為自己是虧!
這是實在找不到別的女人了,什么樣的都行,什么樣的都干,自己一個人過他才不愿意呢。
被窩里摟一個好不好的也叫女的是吧。
但結婚?
美的你!
“這樣過你愿意就過,不愿意拉倒。”
譚準拿喬了。
他在高新區有一房,你知道高新區房價現在什么樣?你知道什么叫學區房?
他這房學區那還是相當不錯的,土老帽你懂個菜!
還敢跟我講價兒。
呵呵。
女的也沒灌他。
談不攏是吧?
那就不談了。
人跑了。
分手都不用提,原本在一塊兒也不是誰介紹的,互相都知道這點破事兒,也別耽誤她找下家,她也沒工也沒什么技能,只能靠男人過活,但這樣的男人一瞅就不行,有個破房子有毛用,你是能賣還是能咋地。
這人不來往了把譚準還氣夠嗆。
在班上和同事也是好一通數落這女的。
同事勸他,背后也講究譚準,講的同時也挺羨慕。
老爺們誰不羨慕這個啊,結婚了那日子過的都差不多,和一個人過的夠夠的,大家都是在混日子,講什么感情多深啊,就是沒啥機會出軌,有那心思勾搭不上女的,你看不上譚準,但人女人緣還挺好的。
管著離不離婚的,至少也睡三個了吧,大家說說笑笑,說人譚準還是風流啊,命好。
徐建熹連著和二美一起吃了大半個月的午飯,結束了。
顧長鳳過來辦事,二美帶著她爸媽也去了那家店吃。
“徐建熹上次帶我來的,我覺得還挺好吃,爸你嘗嘗味兒啊。”
譚宗慶每樣都嘗嘗,覺得好吃的再叫,因為這量啊偏小,覺得好吃那有三個人呢,他不夠吃他就直說。
顧長鳳是什么都可著他吃,但瞧著他這個厚臉皮的勁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嘗嘗就得了,還指望吃撐啊?
你說這人!
也懶得說他。
“這家店貴吧。”譚宗慶問。
這些年跟著孩子們吃吃喝喝,吃過不老少好吃的東西,這是大院比不上的,在家鄉大院好像能拿得出手,但到了大城市,繁華的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啊。
“還成。”
二美拿著湯勺喝湯。
譚宗慶說:“我就喜歡這貴的,沒吃過的,越高級越好。”
二美笑笑。
顧長鳳吃著吃著,嘆氣。
“怎么了?”做女兒的聽到肯定會問。
“聽說你哥要離婚了。”
二美挑眉:“聽誰說的?”
她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顧長鳳講起來這事兒也是頭疼。
楊晨那邊傳回來的。
好像是張萱提出來的,張萱提的!
二美:!!!
不可能的吧。
張萱會提離婚?“假的吧。”
顧長鳳:“找了你姐。”
“找我姐干什么?”
就算是要離婚,和她姐也沒關系啊?
顧長鳳說這事兒就氣夠嗆。
張萱把大美叫過去,然后數落老譚家的十宗罪,反正就姓譚的沒有一個好玩意,各種埋怨怨恨,具體都說的什么顧長鳳不清楚,大美都是撿不輕不重提的,張平軍再婚以后,那是后老婆,人家能對張萱怎么樣?
人家自己有孩子,說句不好聽的,長得挺好愿意和張平軍湊合,不也是看上張平軍的錢了嗎,張平軍再婚以后呢,對后老婆挺好的,那張萱一鬧騰,她爸能慣她?
過去那是有親媽活著,現在親媽沒有了啊。
手里握著錢,但只是有錢,想要在她爸那耍個威風就難了。
之前據說張平軍都動手了。
張萱告訴元美,她這孩子一輩子都不會去看任何姓譚的,從今以后姓譚的一個也別想見。
顧長鳳就掰扯這事兒。
“我們也沒想見,你拿這事兒威脅什么?不見就不見,你說你離個婚好好的,我說這些也白搭。”
顧長鳳一個勁兒搖頭。
其實孩子是譚家的孩子,你做媽媽的好好的,大家好好走動,那爸爸不是好玩意兒爺爺奶奶沒和你們有什么恩怨吧?有也是你們姓張的欠我們的啊,結果搞這種事情。
以后看肯定不能看,有孫女也只能當沒有了。
“一個個的都這樣,一離婚就恨不得告訴孩子爺爺奶奶都是惡人啊。”
她就講這道理,講得通嗎?
大人是大人的事兒,何必牽扯孩子呢,為啥就那么想不開。
“找你姐各種說我和你爸的不是,怪上我們了,我們什么都沒做還怪我們,說以后不讓看孩子,不讓看就拉倒吧,也沒打算看。”
從出生就不讓見。
你們離不離的,你們高興就好!
二美把嘴里的菜咽下去。
“等孩子大大的吧。”
“還用等?有那種媽教,成天在耳邊說姓譚的都不好,我和你媽壓根沒指望會怎么樣,就當沒有吧。”譚宗慶說。
孫子孫女啥的,他是一個都不盼了,兒子都指望不上還指望他們?
和外孫女們外孫子打好關系就行了。
“也許能想開呢。”
“想得開她就不叫張萱了,把自己媽折騰死了,她也高興了,她媽活著的時候各種折騰……”
顧長鳳就說這事兒,她是和張平軍媳婦不能走動,因為有仇,單說這事兒,親媽活著什么不為你啊?結果各種不聽話不聽勸,講什么都沒用,原本有點病跟著你著急上火的,一撒手小命玩完了,然后你現在快樂了?
自己養的兒子,她還能不曉得,元樓對那孩子也就那樣吧。
他只對自己好。
除了自己,都得討好他,才能得他一點關心。
就顧長鳳瞧著,覺得元樓對二美都比對親女兒強的多。
誰讓孩子小了,不會討好他,誰讓孩子的媽媽不招他喜歡了。
“我哥很少提她家的事兒。”
“上回說和繼母怎么鬧起來了,被她爸打了,好像元樓也在……”
張萱被打這事兒,還得從她的脾氣上來說。
親媽死之前怕她受委屈啊,把能轉的都給轉了,錢通通都給女兒了,張萱在家里一貫說一不二,那她媽慣著她,張平軍平常也懶得管這些,現在她媽沒了,張平軍每天就剩吃吃喝喝了,媳婦新娶的香啊,加上人還是比他年輕漂亮對著肯定就會好點。
家里這個條件,平時說買點什么,叫孩子過來拿點,那也不叫個事兒。
元樓不知道哪里買了些葡萄,張平軍不愛吃這些,就都給他老婆了,他老婆的兒子正好登門,帶著兒媳婦來的,吃了說好吃,張平軍想不就是葡萄嘛,拿走就是了。
張萱回來正好撞上了。
是因為幾串葡萄,也不全是為了葡萄。
她的家,她看著外人進進出出,能爽?
不爽的還有她爸的態度,她是親生的,對面坐著的是后的,對著那么好干啥?
說出口的話就不太好聽。
可張平軍后娶的這個老婆也不是善茬。
“吃不起啊還打包。”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靜了。
張萱冷笑著:“阿姨你命多好啊,沒離婚哪里遇我爸去,我爸這條件找個二十歲的都行,就折你手里了。”
后媽拉臉了。
“你爸找我那是我們倆有緣,不是吃不起葡萄,這是你爸呵護我,看在我的面子上對著我兒子好,要不也不是他兒子他用得著討好嗎?這話對我也是一樣的,可張萱啊你別總陰陽怪氣的,你媽也不是我害死的,我也沒當你媽的小三,你動不動就冒出來兩句,對誰呢?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就別說,你這也不是個過日子的態度。”
老早她就看不順眼了,一直憋著沒說。
元樓怎么樣她懶得講,但你張萱這態度對嗎?
張平軍覺得這話也沒說錯啊。
張萱不樂意了。
“我知道你是不是小三。”
“說話得有證據,我怎么就小三了?你媽那是因為你著急上火。”
“我姓張,這家我說了算。”
后媽笑:“你沒說錯,你姓張。”然后交代兒子兒媳趕緊走人,以后有事兒沒事兒別登門。
張平軍就數落張萱兩句,張萱頂嘴。
她覺得她爸就是欠她的!
“我媽生病的時候你和她勾勾搭搭的……”
張平軍沒忍。
一耳光打下去了。
老早就想打了,可老婆活著的時候總勸。
懶得瞅他也就不在家了,但現在沒人勸了啊。
這火憋在嗓子眼。
就覺得自己這女兒養的太過于失敗,嘛事不懂。
“譚元樓你死人啊?你老婆被打啊……”
張萱沖著元樓去了。
叫個男人,你老婆被打你就得起來打你老丈人!
結果你坐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