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的籌碼更重。”她語意沉沉,“皇嗣落于敵國手中,非同小可,載入史冊亦為恥辱。”
自古母憑子貴,便是這個理罷。
對皇甫玥來說,她是最重要的,可對大祁來說,腹中子嗣方為國之根本。
如今雙雙囚禁,梟陽王若知曉了,準得第一個樂得合不攏嘴。
“但,你是否有孕,現下什么狀況,單憑我們的推斷,到底沒法心安啊。”柳蓁蓁望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只嘆世事無常,“不論就你個人而言,亦或皇室,這孩子都極為重要,豈能出一點差錯。”
“我明白,問診是必須的,需得適當時機。”她攥緊手指,蹙起眉頭。
“再者,正如之前所議,離開這鬼地方,絕非易事,那待在此處,許是十多天,一個月,弄不好數月之久!”柳王妃頓覺頭疼欲裂,“彼時,你要如何遮掩顯懷的腰腹?”
她起身,在表姐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盈盈走了幾步,隨后拉扯著寬松的緞袍,笑道:“有這套衣物,只要稍加注意,我相信,哪怕是即將臨盆的身子,應該也藏得住。”
柳蓁蓁“呵呵”兩聲,無奈道:“事已至此,別無他法,走一步看一步罷,但愿這小祖宗啊,能安分點,不給你添亂。”
她拉開氈帳遮光的布簾,迷蒙的目光透過湛藍天際,飄向無盡的遠方。
殿下,我和孩子都會堅強的。
愿你,一切安好順利。
金帳。
梟陽王與一名中年男人相對而坐,侍女奉上一套精美的器皿,躬身退出。
大手執起小巧茶壺,往玉杯中注入清冽的茶水,蕩起陣陣幽香。
特木爾做了個“請”的姿勢:“嘗嘗。”
中年男人疑惑的抿了一口,咂咂嘴:“什么東西?”
“大祁的名茶,從所用器具到沖泡,均有講究,友人捎來的。”說著,又為對方斟了一杯,“如何?”
“雖然沒有咱們梟陽的酥奶茶醇厚,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如實評價道。
“哈哈……”特木爾爽朗大笑,拍了拍男人的肩,“哲布,四大部落里,屬我們兩個的觀點最為相近。”
“除去個人喜好,大家那顆為梟陽的心,是一樣的。”王的特意親近,并未引起克烈部落首領過多的情緒波動。
特木爾斂了幾分笑意,淡淡道:“梟陽的腳步,停滯太久了,本王做任何決定,都得瞻前顧后的,閑言碎語,煩不勝煩。”
玉杯重重的擱于桌面,他長嘆一聲:“而大祁,越來越繁榮昌盛,國富力強,全因他們的帝王,有絕對的話語權。”
聞言,哲布心中一頓,不解道:“您是想?”
“克烈族長,我們何不聯手,效仿大祁?”
中年男人大驚失色,慌忙道:“王,萬萬不可!”
濃黑的眉不悅揚起,繃著嘴角,不發一言。
哲布右手搭于左肩,鄭重行了一禮:“百年來,梟陽之所以能在中原外獨占鰲頭,靠的是各方兄弟的團結友助,草原遼闊,唯有不分你我,方能統一進取,您這種分崩離析的做法,將深深傷害大家的心,百害而無一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