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爾暗暗冷哼,明明擄了個人質,卻好似迎回一尊神佛。
自由不得干涉,連吃食亦需格外精細了。
不過想到即將索取的精煉鐵礦,心底稍稍平衡了些。
那大祁君主確是個無用的,到這份上了,還擔心嬌寵的女人吃一點苦頭,難怪讓人尋著可乘之機。
皮笑肉不笑的回:“放心,本王定叮囑侍奉到位。”頓了下,道,“還請使臣大人于邊境低調行事,否則惹了不必要的麻煩,恐鞭長莫及,對皇后娘娘也不利。”
陌言心知肚明此話起因,掩去眸中的精光,隨口敷衍了幾句。
雙方的勢力均開始悄悄運作,局面漸漸風起云涌。
“蘇曼,怎么悶在帳內,不出去玩?”
哲布掀開布簾,望著小女兒懨懨的模樣,滿臉疼惜。
自從妻子因病逝世,長相最為肖似的蘇曼成了唯一的寄托。
在梟陽,十五六歲的姑娘年歲不算小了,依然未起許人家的念頭,生怕嫁過去要受委屈。
前幾日族人提議可招婿,當即覺得不失為良策,只待得了空,與愛女好好聊聊。
“父親。”蘇曼環住中年漢子硬朗的腰身,如四五歲的孩童般撒著嬌,“我們何時回克烈啊?”
“快了。”覆著薄繭的大手輕撫發頂,“明日我會與王前往沁格布狩獵,辦完事就收拾行裝。”
“我想念您做的奶皮子了……”低低咕噥。
其實哪里是嘴饞,表白被拒的悵然猶在心間,郁結不甘而已。
“好,回去就做。”鐵漢亦有柔情,哲布調侃道,“以后啊,為父把這手藝傳給你夫婿。”
“不要。”任性的拒絕,“女兒不嫁人,一輩子伴在父親身邊。”
愣了愣,中年漢子哈哈大笑:“克烈族的小公主,只要你開心,不嫁人也無妨!”
“父親!”感動的摟緊。
幸得這世上最好的親人,或許有一天,能完全放下對都蘭的迷戀吧。
次日,蘇曼原本打算繼續渾渾噩噩度過,末時,帳外響起熟悉的低沉嗓音:
“小姐,二夫人請你去帳中小聚。”
攥緊衣袍,想回不去,可骨子里的傲氣促使她故作平靜道:“等一等。”
消沉幾日該振作了,不然會讓他瞧不起的。
特意換了一身明艷的衣袍,出了帳,午后的陽光下,男人的表情淡然如常。
沒有尷尬沒有嘲諷,仿佛那晚的事從未發生過。
他壓根沒放在心上,這個認知令蘇曼更加難受。
勉強打起精神,踏入托婭的氈帳,與其中兩人打了個照面。
特木爾的貴客,見證她狼狽的中原女子。
一人大大咧咧,舉止豪爽,另一人溫柔姣美,長相出色得叫旁人羨艷。
心緒復雜,百感交集,甚至在想,族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蘇曼快來,嘗嘗這些糕點,可好吃了。”二夫人熱情的招手。
默默松了口氣,顯然那姐妹倆不曾碎嘴。
“糕點?”拈起一塊從未見過的食物,下意識問,“哪來的?”
“我夫君托人送來的。”美麗的女子柔聲回道。
“你成親了?”
蘇曼詫異的看著這名被查娜喚作“蘇其格”的女人,許是肌膚細致,顯得嬌嫩青澀,不像嫁過人的。
蘇其格,蘇曼,她們的名字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