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族老們深查方知,數年來,特木爾犯下的罪狀累累,竟連最初的王位也是通過不軌手段獲得。
遂處以極刑,連帶著所有幫兇,當日斬首示眾了。
按理說一干親眷均得充作奴隸,格根則認為這些夫人不過是聯姻下的犧牲品,女人和稚兒何其無辜,提出分別送回各自的部落,此舉得到大家的激賞。
善惡分明,進退有度,加上戰役中,這位克烈族子處處身先士卒,奮勇當先,一時間,擁護的呼聲極高。
于兩日后,推舉為新的王,至此梟陽進入了三族鼎力的朝局。
氈帳內,侍女們奉上酥奶茶,退了出去。
格根暢飲了一大口,對皇甫玥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很給面子的抿了一點,擱至一旁。
見狀,格根笑道:“如同你喝不慣這濃郁的酥奶茶,我同樣喝不慣你們大祁的清茶,嗜好習性,根深蒂固,強求的話,倒是活活受罪了。”
指尖滑過碗沿,他緩緩勾唇:“既然各有所好,何必同爭一杯,到了手且不一定咽得下。”
兩人相視一眼,朗聲大笑。
表面聊的是茶,實際上君王們就未來兩國之間的相處模式,作了定論。
格根忽然起身,一手搭于肩膀,行了一禮:
“雖說特木爾的行為屬于個人決策,但畢竟曾是一國之主,對于給大祁造成的困擾,本王代表梟陽,在此鄭重向您表達歉意,該賠罪的禮,必定做到位。”
他不置可否,提及另一件事:“金帳布置得如何了?”
“你說的那些,能備的都備齊了。”格根撓了撓頭,支支吾吾,“不過現下,大祁的精兵大喇喇駐扎在族區,而使臣們更是將此地當作自家后院般隨意走動,這……”
壓低嗓音,湊近些:“其他部落的族長們,頗有微詞啊。”
倚著他身邊的圈椅坐下,格根好聲好氣的打起商量:“都蘭,你看咱們也算兄弟一場,往日你為了推波助瀾,在梟陽暗中使的那些個手段,統統不予計較,這本王的威信,是不是該幫著樹立一二?主要族老們的年紀大了……”
身強力壯,以一敵十的異國士兵,天天在眼前晃,太過刺激。
不等他回應,又揚聲道:“放心,絕對用最豪華舒適的車輛護送皇后娘娘及小皇子,保證如履平地。”
接著小聲叨叨:“哪有生完孩子硬要躺上一個月的,這梟陽婦人……”
“大祁的規矩,就是一個月。”他語氣不重,卻十分堅持,“至少一個月,朕的皇后得好好休養,不受任何路途顛簸,事關她的身體,馬虎不得。”
一個眼神瞥去,大有“若出了問題,你擔當不起”的意味。
“可……”格根苦著臉,欲言又止。
他未給予任何同情,平靜道:“朕的將領,軍紀嚴明,絕不會起禍端,至于貴國族老們的心情,不在朕的考慮范圍內,還請梟陽王自行解決,畢竟……”
意味深長的擲下最后一句:“賠禮道歉,得做到位,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