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撿了個根短樹枝,塞入白嫩的掌心。
“握緊。”
“嗯!”用力點頭。
他以弓步起勢,單手刺出長劍,手腕轉動,再收回。
“看清了?”
雖說是最簡單不過的動作,可對稚童來說,難如登天。
“做一遍。”他絲毫沒有演示第二遍的意思,就這么要求道。
在場的人,包括自小練武的侍衛們在內,均認為此舉太過苛刻。
小太子懵懵懂懂,望向高大的父皇。
臉色嚴肅,卻不急躁,耐性十足的等著。
定了定神,盡量邁開小腿兒站穩,揮出持有樹枝的右臂,然后手心朝下,學了個四五成。
黑眸浮起點點笑意,他蹲下身,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
“若要跟父皇學,開始了,便不許中途而廢。”
本想著待五六歲,尋個人來教些基本的,畢竟對皇子來說,武功不過是強身健體,練到什么程度,全憑個人喜好與天賦。
但顯然,他這個皇兒,天生是個力爭向上的。
既有這份心,又有能力,提早些,亦無妨。
“好!”童音軟軟糯糯,透著些許興奮。
靜候一旁的乳娘,則頓覺愕然。
原來,小太子感興趣的,是這種事。
今天為商行議會的日子,蘇迎春與各大掌柜一同用過膳,回宮時天色已晚。
尋思這個點,他應在書房,順著長廊往東走。
珠夏機靈的提醒道:“娘娘,皇上回內殿了。”
“噯?”她頓住腳步。
這可稀奇,剛過戌時就休息了?
推開殿門,透過石屏隱約覷見桌案后那抹身影,感慨果然是多想。
勤勉的帝王,每日有處理不完的政事。
然而,近了才發現,此人竟在不務正業。
桌面并無文書或折子,僅為一堆碎木屑。
他左手托著一細長木塊,右手執刻刀,正聚精會神的推動,拋去一層層木皮,逐漸打磨出一扁圓形長條物。
“你在……做什么?”她奇怪道。
他沒有抬眼,賣著關子淡笑:“等等便知。”
行吧。
她干脆勾來椅子坐落,托著腮欣賞他認真的模樣。
微凹的臉頰恢復了飽滿的棱角,眉宇間的病氣褪得差不多。
專注的視線沿著高挺鼻梁往下,停在緊抿的薄唇上。
唔,蒼白中透著嫣紅,呈淡粉色,看來那補品還需……
“為夫,好看嗎?”
薄唇勾起一道戲謔的弧度。
她眨眨眼,煞有其事的評價:
“好看是好看,不過較之去年,臉皮確實少了些水嫩的感覺,應是年長一歲的緣故罷。”
“哦?”對于小妻子的調侃,他一點也不惱,慢悠悠道,“看來得麻煩皇后,多陪朕練練采陰補陽之術了。”
她嬌嗔:“什么嘛,明明是采陽補陰……”
“亦可。”他煞有其事的頷首,“殊途同歸。”
還能不能聊點正常的話題了。
“怎么樣?”他擱下刻刀,展示擱在掌中的成果。
她接過,驚訝的把玩著,低呼:“好漂亮的小木劍,給誰的?”
話出口即覺得多此一問,這世上,能讓他費神的,除了她,唯有小包子了吧。
“致兒……用得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