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叔和商陸的父親是舊識,機緣巧合之下,就帶著他來了帕瑪。
自此后,他便在這里定居了長達八年。
直到后來病癥痊愈,他也查到了平宿山區那個女孩的消息,這才離開了帕瑪,重歸酈城。
回憶里退了色的畫面,讓秦柏聿的目光變得幽深而渺遠。
他望著前往的人工湖,看著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莫叔當年為他所布置的。
此刻,硯時柒靠在男人的懷里,一瞬不瞬地瞧著他逐暗淡的目光。
她轉身,雙手環上他的脖頸,淺笑道:“住了這么久,帶我去你的房間看看,好不好!”
“好。”
男人的思緒從回憶的泥沼中跋涉而出。
他無聲喟嘆著,攬著她的動作愈發收緊了臂彎。
過往十年,有很多不幸。
遇見她,便是這一生經久不衰的歡喜。
男人帶著她徐步走向別墅的大門,這時站在車隊旁的穆沂等人沒有上前打擾。
他站在門口以指紋開鎖,爾后才看向佇在首車旁的保鏢,“去告訴酋長,晚些時候我會去拜訪。”
“是。”
保鏢恭畢地頷首,上了車便掉頭,帶著一眾車隊折返,至于陸希恒和霍茗等人,則在別墅大門外等候著。
這是他們的默契,因為秦肆的這座府邸,向來不準外人進入。
酋長的車隊能將他送進去,已經是特例了。
彼時,秦柏聿帶著硯時柒進入別墅后,小林和小原站在原地望著美景,怎么看都覺得很不真實。
“我在秦家長大,還從來都不知道,四少在帕瑪如此有地位!”
原來,酈城秦家,和帕瑪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小林的感慨得到了小原和穆沂的點頭附和。
這個以神秘且排外著稱的國家,四少是這里的意外。
三層的別墅內,硯時柒一步步踏進去的時候,入目的裝修風格,讓她感到有些壓抑。
整體色調以黑灰為主,整個客廳里都透著沉悶的氣氛。
沙發、大理石茶幾、壁畫、裝飾的壁爐……
所有視線企及的地方,全部是黑色基調的。
硯時柒抿著嘴角環顧四周,看到黑色玻璃臺階時,忍不住打趣,“你這么喜歡黑色?”
難怪他的衣著也總是深沉的暗色。
男人牽著她走向懸掛式的黑紋樓梯,途中解釋道:“黑色,大概是個沒有希望的顏色。”
在他重病期間,活著是痛苦。
硯時柒聽到他這句低沉的語氣,心里驟然一緊。
她當初的決定是對的,沒有追問過他在國外十年的生活。
如今,即便時過境遷,但故地重游的時候,還是會牽扯出很多滄桑灼人的回憶。
硯時柒的牙尖咬了下嘴角,心疼地捏緊他的掌心,“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或者去吃飯,正好我餓了。”
男人抬腿的動作微頓,卸下了眉宇間的沉重,他薄唇微揚,“怎么?怕我回憶過往,難以承受?”
“有一點擔心,不過……你既然這么說,那肯定就沒事了!”
硯時柒言笑晏晏地打趣,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卻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