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天開始,溫靖弘夫婦的日子,過得很煎熬。
他們一方面心疼著被帶走的溫知鳶,同時又是惦記著硯時柒和溫橙。
其實,對溫知鳶的心疼,時間總歸會磨平這種矛盾的心理。
可溫橙兩姐妹,卻變成了他們心頭無法言說和觸碰的傷。
她們,也從離開溫家那天起,再沒有回來過,而這件事也驚動了帝京的端木家族。
當天下午,離開溫家后,硯時柒和溫橙等四人率先回了醫院。
她有些擔心溫橙的傷勢,之前她對連女士動了手,不知有沒有再扯痛傷口。
雖然溫橙自己否認,但硯時柒表示一點也不相信。
回了醫院,雷睿修叫來了主任醫師,硯時柒想跟著進去,但被醫生反手關上的房門給阻住了動作。
她站在門前眨眼,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差點拍到她臉上啊!
耳畔,傳來一道渾厚又磁性的笑聲,男人摟過她的肩膀,往懷里一帶,垂視著她憤懣不平的神色,低沉的誘哄,“先回房等著吧,她男人在里面,不會讓她有事的。”
她男人……
這三個字,好曖昧啊。
硯時柒一想到未來雷睿修很可能會成為她的姐夫,她這心里莫名有點小激動。
只要他能一心一意地愛護溫橙,她一定八抬大轎把溫橙送他被窩里去。
硯時柒心里打著小算盤,眼里狡黠地光忽閃忽閃的,跟著男人踏回到隔壁的病房,才關上門,她就被抵在門扉上,迎來了一個醉人的深吻。
男人的氣息很濃烈,幾乎侵襲著她所有的感官。
不同于往日的霸道,今天的他很溫柔。
硯時柒被放開時,雙頰飛了云霞般的瑰麗,她額頭抵在男人的腮邊,摟著他勁腰的雙手也在他身后輕輕勾撓。
男人穩了穩呼吸,雙手捧著她的臉蛋,眸色沉深,如耀了光的墨玉,他親了親她的鼻尖,“不傷心了?”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硯時柒在他懷里顫栗了一秒。
但也僅僅須臾就恢復自如。
原來是以為她為了溫家人在傷懷呢。
硯時柒蹭著他的臉頰搖頭,帶著幾分嬌憨,音色軟軟地解釋,“其實也沒有,頂多就是情緒受了一點影響,但還沒到傷心的地步。”
“我是指,硯家。”
驀地,她沉默了。
若說硯家,當真會有傷感吧。
而所有情緒的融合點,俱在硯父身上。
猶記得當初提及聯姻時,她滿口想要拒絕的說辭,就因為硯父對她的疼愛而泯然于滿腹委屈中。
就如同一場華麗而真實存在過的煙火表演,在當下那一刻,美得絢爛,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湮滅在浩瀚的人心里,再不見半點蹤跡。
這是溫家一行,硯父給她最深刻的體會和感觸。
她或許會有怨,可歸根結底的原罪是她和溫知鳶的身世問題。
所以就連傷懷也不敢表露的太明顯,只能壓抑在心底,交給歲月去撫平傷痕。
只是沒料到,男人心細如發,敏銳又細膩的探知出她所有的情感波動。
硯時柒不動聲色地靠近著身前的男人,想靠得再近一些,抱得再緊一些,她窩在他的頸間,好半餉才低聲呢喃,“不管他怎么對我,我仍然會感激,當年在硯家,他給我創造條件去參加了那場夏令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