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斐白言之鑿鑿的態度,仿佛她三房一脈所遭遇的損失,皆是由凌宓造成的。
話音方落,凌宓明顯怔了一秒,爾后施施然笑了。
凌宓笑得很夸張,近乎前仰后合,她那雙充斥著玩味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水光,邊搖頭邊戲謔,“斐白,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天真呢?”
在她眼里,這一刻的喬斐白,像個毫無頭腦的傻帽!
她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會被她的三言兩語就唬住了?
此時此刻,她們二人坐在角落里言辭激烈的對峙著。
但在外人看來,微暗的燈光下,她們雙雙含笑,似乎只是在談笑風生。
喬牧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瞥了眼身側的喬擎,朝著喬斐白的方向冷嗤,“她這是想尋求凌家的庇護?”
喬擎神色漠冷地瞟過去,移開視線后,從外套的兜里掏出煙,點燃吸了一口,薄唇吐出煙氣時,口吻輕蔑,“無知!凌宓能給她什么?我聽說上次凌宓在慈善拍賣會上豪擲一個億買了一幅畫,已經讓凌萬邢惱羞成怒了。
凌宓自己在凌家都站不穩腳跟,喬三這是病急亂投醫!”
聽到喬擎的嘲諷,喬牧幽幽看他一眼,垂視著手里的煙卷,他諱莫如深地慨嘆,“你對凌家的事,倒挺了解。”
言畢,喬擎往唇邊送煙的動作,明顯滯了一瞬。
他轉首望著喬牧,眸光微閃,似打趣般調侃道:“自然比不得你了解,你和凌家小千金的關系,應該會讓你了解的更多!”
明明是戲謔的口吻,可喬牧微垂的眼睫下,卻劃過一道暗冽的芒。
他蓋著眼瞼擋住了喬擎的審視,仍舊一副懶散隨性的舉止,卻在下一秒有些克制不住地從桌上拿過打火機,點燃了手中摩挲的香煙。
喬牧深深吸了一口,澀滯的煙味劃過喉腔,讓他有片刻的暈眩,久不抽煙,他吸了一大口,難免產生排斥。
喬擎瞬也不瞬地睨著喬牧點煙的動作,他沒阻止,卻開口提醒,“醫生說,你不能抽煙!”
喬牧彈了彈煙灰,氤氳在煙霧后的雙眸閃過一絲迷離。
他嗅著空中飄散的煙味,徐徐轉眸看向了喬擎,語氣隱透著晦澀,“你什么時候對我的事這么關心了?凌家小千金那不過是個貪玩任性的小孩子,你覺得我能從她嘴里知道什么?”
這樣一句直白的詢問,倒是讓喬擎率先移開了眸,他看著指尖上燃燒的煙頭,那火光忽明忽滅,像極了他此刻忐忑起伏的心情。
“大哥!”這時候,喬牧十分鄭重地喚了他一句。
喬擎挑眉轉眸,“嗯?”
喬牧沒看他,只目視著前方,小口地嘬著煙,一字一頓地說:“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永遠不變的感情嗎?”
他的音色很沉,像是被煙熏啞了嗓子,那張被煙霧朦朧的臉廓也泛起了令人讀不懂的迷惘。
喬擎側目睨著他,沉吟著久久沒回答。
直到……喬牧的唇邊浮現一抹自嘲的淺笑時,他聽到喬擎說,“別人我不清楚,但你和我之間,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