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金旋與留守城中的官員告別,驅馬向武陵西面飛奔而去。
而鞏志,潘濬緊隨其后。
此時的鞏志,臉色似乎有些陰郁,他回想著自家老人所言,抬頭又看了一眼前面的金旋,心道:
“望我心所憂為假。”
快馬疾馳,只是太陽稍降,
幾人便趕到了武陵西面的山寨。
深入山寨后,金旋帶著幾人來到了乘坐礦車的地方。
鞏志初見此地,見到那直通山頂的鐵軌,瞪大了眼睛,說道:
“這……這……怎么可能?”
一旁的金疾見鞏志如此神色,便微笑道:
“鞏從事,可是被驚到?”
鞏志聽到此話,趕忙搖頭否定:
“我鞏志,討蠻滅賊,什么樣的大場面沒有見過,只是沿山棧道如何能驚到我。”
片刻后,
深山中,驚呼尖叫聲,不斷的回響。
待礦車到達山寨,在金疾幾人的目光下,鞏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金旋見此,微笑道:
“從事不必羞愧,金疾初次乘坐此物時亦是如此!”
聽到金旋的話,鞏志的臉色這才好些了,而金疾卻有些郁悶道:
“叔父,我……”
“好了住嘴!”
幾人向著山寨中走去。
路上遇到了蠻族皆向金旋擺弄著那奇怪的禮節。
鞏志見此,有些不安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郡守在蠻族中威望之高,令人驚訝,看來先前猜想有誤!郡守并非要我去送死,“
想到這里,鞏志開口道:
“郡守,可是要以蠻攻蠻!”
聽到鞏志的話,金旋點頭道:
“正是!”
見金旋這樣說,他心中的不安徹底消散:
“看來卻是我那老叔父多慮!”
隨著他們進入山寨,入眼的便是一座由方塊組成的巨大祭壇。
祭壇下正圍著一群人,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的東西。
“咦!這些五溪部在作甚?”金疾好奇道。
“金疾你去看一看!”金旋道。
“好勒!”金疾聽到金旋的話飛奔而去。
只見金疾擠入人群,片刻后,又從人群中鉆出,向金旋跑來。
“叔父!稀奇啊!”金疾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金旋看著急紅了臉的金疾,搖頭道:
“不著急,你慢點說!”
金疾喘了兩口氣,深吸一口氣,說道:
“叔父,還記得上次收留的那個僧人嗎?”
“僧人!”金旋皺了一下眉頭,心道:
“難道那和尚,在搞什么幺蛾子?”
這時金疾又說道:
“那僧人竟然只用一根手杖便可浮在空中,叔父你說稀奇不稀奇。”
金疾的話使得在場的幾人變了臉色。
鞏志聽到此話,大笑道:
“都尉莫不是看錯!世上怎會有人只用一根木棍浮在空中!”
一旁的潘濬也是直搖頭,不相信金疾所講。
而金旋似乎想到了什么,對眾人說道:
“走我們去看一看!”
說著便帶著幾人向著人群走去。
隨著金旋的靠近,人群中交談議論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僧人竟有如此的有神力!”
“你們說,輪回是否真的存在?”
“而且這僧人說,只要聽他經法,來世便可投個好胎,也不知真假!”
這時人群中有人不屑道:
“便是如此,那僧人可有郡守神異!”
聽到此人的話,人群中多數人皆點頭稱是,認為此小技比不過郡守神異。
而浮在空中的僧人聽到此話,心中有些不悅,停下了嘴中念叨的經法,心中默然道:
“可惜我大乘佛經,竟被此方世界所貶,合該此方之人下地獄!”
就在他要再次閉上眼的時候,人群中突然出現了騷動。
僧人睜開了眼睛,只見這些蠻族皆是跪到了地上,擺出了奇怪的姿勢。
僧人望去,這才發現是金旋來了。
見金旋來到自己面前,僧人微微一笑,單手行禮道:
“施主,又見面了!”
金旋看著眼前這飄在空中的僧人。
又看了一眼他身上唯一鏈接地面的手杖,回想起一些事情,于是說道:
“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找人將這根手杖打斷。”
聽到金旋的話,僧人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仍舊是面帶微笑道:
“施主,想要這手杖,送于你便可,何必損壞。”
金旋此時也不想和這僧人廢話,他回頭對金疾說道:
“將這手杖打斷!”
金疾聞言,拔出腰間的寶劍,便欲砍向手杖。
這此僧人不能淡然了,他猛的跳了下來。
沒錯是跳了下來。
當僧人下來后,眾人這才發現是怎么回事。
原來這個手杖上面是一個連接著一個小平臺,而手杖下面的土里有一塊巨大的木板。
明白此間原理,周圍的蠻族皆是失望而散。
就當金旋打算處理這個愛搞事情的和尚時,僧人突然開口道:
“施主可想知,小僧如何從身毒到往大漢?”
祭壇下,幾人盤地而坐,此時的僧人講述起自己的過往。
比哈爾的恒河,年輕僧人在艱難的滑動著一艘小船,
劃出很遠后,僧人聽到一聲巨響,回頭看去。
一座寺院的高塔在熊熊的大火中倒塌。
僧人見此,嘆息一聲:
“世降此苦,方得正果。”
此時的印度,
因為貴霜帝國衰敗的跡象已經顯露,不甘于壓迫的婆羅門教徒乘機而起。
本就與婆羅門教教義相反的佛教自然受到針對。
許多僧人因此逃命,而他亦是其中之一。
他的想法,是欲往西北的圣城,可惜在混亂和追殺下,他只得逃往東邊。
而東邊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沒有人知道森林有多大,也沒有人知道森林有多廣。
那里密林瘴氣,毒蛇猛獸,無數吃人的野人野獸出沒。
進去的人從未出來,就算是當初偉大的孔雀王朝,也沒有征服這片森林。
這無疑讓東面的森林成為他們世界恐怖的存在。
而僧人無路可選,只得鉆入了森林,求得一線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
僧人想著混亂已經結束,想要返回,卻驚恐的發現自己迷路了。
更為倒霉的是,他被林中的食人族給抓住了。
但幸運的是,這個食人族部落被更大的食人族部落所擊破。
仿佛是佛祖在照料他,那個更大的食人族群被一個原始部落所擊破。
而這個原始部落并非是以食人為生,僧人得以存活,但也淪為奴隸。
在接下來的幾年里,他一直被販賣著,
直到在森林的北部,他遇到了一群不一樣的人,
他們自稱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