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西北的一處山口,
一支騎兵隊伍從里面沖了出來。
因漢中已經多日沒有下雨,馬蹄帶起了一片煙塵,
可煙塵剛剛升起便被騎兵隊伍甩在了后面,
在超出煙塵的隊伍前,有一身著亮甲的將領正策馬疾馳,
而他身后那錦衣披風此時也在風中發出咧咧的聲音,將這員將領襯托的英武不凡,
這披著錦衣披風的不是旁人,正是在西涼有著不小名聲的馬超。
而就在那這時,遠處的漢中城慢慢的顯現出來。
當他看到遠處的漢中城,面色大喜,急忙呼喚著身后的騎兵想要沖擊城池。
而就在這時,他身旁的一個將領呼喊道:
“兄長,不要魯莽行事。”
聽到是馬岱說話,馬超挑了一下眉頭,這樣的話他是十分不樂意聽,故而臉色突然一沉,似乎要發作一般。
一旁的馬岱見馬超如此神色,心中一驚大呼一聲要糟!他剛才竟然忘記了他這個兄長的性格,情急之下說出了那種話。
然而在下一刻,馬岱所預料的事情并沒有出現,
馬超竟然勒了一下韁繩,將馬停了下來,
而見馬超停下來,他身后的那支騎兵竟然也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其令行禁止的行為,足可見這支騎兵的厲害,亦可看出馬超在軍中威望之高。
見馬超竟然停了下來,一旁的馬岱驚訝瞪大了眼睛,
這不符合馬超的性格,若是以往,就算城門已經關閉,
馬超也要到城下挑釁一下,今日怎么變了性格。
而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馬超突然轉過頭來問道:
“你剛才要說什么?”
聽到馬超的話,馬岱身子一顫,小心的說道:
“父親,令我等小心行事,那金旋不簡單,莫要在漢中失了前蹄!”
“父親!”馬超不知想到了什么輕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反駁馬岱的話,只是說道:
“帶兵去將周圍清理一下!”
“是!”
馬岱應了一聲,便打馬而去。
而只留下馬超佇立在原地,望著遠處的漢中城,兀然自語道:
“金旋嗎?帶我馬超來會會你!”
說著他提著馬槊,呼喊了幾名親衛向著漢中城而去,
剛剛離去的馬岱看著沖出去的兄長,心中大驚,想要呼喊也來不及了,
只能嘆息一聲,繼續帶人清理周圍的環境,安分的做一個先鋒該做的事情。
至于馬超是否有危險他倒是不但心,
雖然兄長的性格實在是讓人不喜,但其勇武說實在的在西涼能稱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
“唉,只是兄長如此做法,等父親來了我該如何交代。”
馬超和其親衛所乘皆是良馬,只是片刻便來到了城下。
“金旋!出來與我馬超單挑!”
馬超到來的動靜和呼喊聲自然是驚動了城頭上的守軍。
可惜城頭上這些守軍,皆是從益州而來,哪里聽過馬超的名聲,
有人出言恥笑,有人憤怒馬超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所幸金旋平時治軍極嚴,就算馬超現在已經到了城下,在沒有他的命令下,也不敢射箭攻擊馬超。
可即便如此,有一些人已經拉弓對準了馬超。
城上如此動靜很快驚動了還在城內的金旋。
正好奇馬超的金旋問訊便登上了城頭。
然而,他剛剛登上城頭,便聽到西面有人正在叫陣。
而叫陣的話語中,卻是包含著許多污言穢語令人心情很是不好。
見金旋沉著臉,一個將領見狀說道:
“主公,這名叫馬超之人,未免太過猖狂,不若放箭將其射死。”
聽到這將領的話,金旋擺了擺手道:
“不必!”
說著便來到城墻前,悄悄的探著身子向下望去,
當他看到呵罵之人,卻是愣了一下,
還別說,這馬超還有點小帥,
雖然馬超經常受到西涼的風沙侵襲膚質有些粗糙,
但挺鼻寬眉,已經英武不凡,
唯一可惜的是馬超的眼神,充滿了桀驁之色,令人很不舒爽。
在加上馬超此時的污言穢語,
總讓人有一種錯覺:
“這樣的話怎么會從如此的嘴巴中說出?”
而此時馬超唾罵了一陣,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眼珠一轉,狠狠的向地上唾了一口濃痰,大罵道:
“無膽鼠類,馬超羞于與你為敵。”
說完,便絕塵而去。
如此情形讓城頭上的士氣一挫,而金旋此時也有些懵了,
這時個什么情況,他四百斤的大劍還沒有出鞘,這馬超怎么就跑了。
而這時甘寧也趕到了,
看著遠去的馬超,又聽聞了剛才的事情,甘寧忍不住猜測道:
“難道這馬超是來挫我軍銳氣?見主公到來便自行退去!”
聽到甘寧這個說法,金旋愣了一下,
馬超這么雞賊嗎?在他的印象里,馬超可是勇猛到殺的曹操割須棄袍而逃,
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轉念一想,馬超害死了他的父親,兵敗后又立刻歸附張魯,
張魯投降曹操后,有歸附劉備,如此做法足可見馬超是惜命之人,
那他這些奇怪的舉動所為什么?難道真的為了打擊士氣,
可現在不是野戰,對于守城一方來說,失去這一點士氣也不算什么?
就在金旋疑惑的時候,法正也到了,
當法正聽到馬超的做法,微微的搖了搖頭道:
“主公!馬超此舉應是為踏著主公增長威望!”
“增長威望!”
法正點了點頭解釋道:
“最近在漢中,正打聽過馬超的一些事跡,
這馬超四處作戰,每戰皆是身先士卒沖殺敵方主將,僅僅幾年間其在西涼的威望,便不下于那馬騰,其威望之增長迅速值得深慮!”
聽到法正的說法,金旋沉思了一下,相較于甘寧的解釋,
他更覺得法正的說法還是可靠一些。
“想要踏著我的名聲來怎長的你威望,恐怕是打錯主意了!”
此時的金旋已經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中。
在馬超的隊伍中,此時卻是士氣大震,雖然馬超也是昂著腦袋,
但心中卻很是遺憾,
說實話他還是很想和金旋單挑的,若他能將金旋擊敗,或者擒獲,那他在西涼的威望不說能超過父親,也與自己父親馬騰的威望差不多了。
但想到金旋如今的身份,這樣的情況幾乎是微乎其微,他也沒有抱著多大希望。
因而在看到,有人在城頭上偷偷觀瞧,他便知道金旋到了。
而此時也是他退去的時候,
雖然金旋不會出戰,但他手下將領夸定會被金旋派出來,
他可不想將自己力氣用在無名之輩的身上,更何況以他現在的地位欺負一些無名的將領實在是有失身份!
因此在唾罵了一句后,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馬岱見兄長歸來神色有些沉悶,但見兄長望了過來,他的神色立刻恢復如常。
“周圍可清理干凈!”
聽到馬超的詢問,馬岱急忙回應道:
“皆清理干凈了!只等大軍到來便可駐扎!”
“嗯!好,大軍還有多久到達?”
“估計兩個時辰內便可到來!”
馬超微微的點了點頭道:
“時間還早,我且去修整一下。”
說著便向著一座新搭好的帳篷而去,也不在管軍中之事,
見馬超又將軍務托管給了自己,
馬岱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開始整頓軍務。
而這時馬超將金旋嚇的不敢出城的說法也在軍中傳開。
聽到這些言論,馬岱也并未阻攔,只是心中更加無奈,同時也有些隱隱不妙的感覺:
“兄長,這些年在軍中想方設法的提升威望,究竟是為了什么?”
馬岱心中突然出現了一些可怕的猜測,可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便被他掐滅。
而后直搖頭道:
“兄長不是這樣的人!”
“可兄長真的不是這樣的人嗎?”
馬岱想到馬超的為人,心中變的不安起來。
鐘繇、馬騰、韓遂幾人聯合的大軍在兩個時辰后終于進入了漢中這個小小的盆地,
聚集在馬岱開出的那片空地上,
而此次發兵攻打金旋,三方共計五萬人,
鐘繇從關中帶了三萬兵馬,馬騰、韓遂則各帶著一萬人。
也正因為三方共同出兵,三輔之地中,才不需要互相提防。
而此時在一處臨時搭建起的營帳中,
幾人正在商議著如何攻打金旋的漢中城。
雖然他們有五萬大軍,但其中有兩方,有不和情況,
因而在鐘繇的考慮下便決定分兵攻打漢中。
南北處城墻,由韓將軍和馬將軍帶兵攻打,
東西城墻交給我如何?
鐘繇說道這里,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將領,竟然向他詢問道:
“徐將軍覺得如何?”
見鐘繇向這個將領征求意見,馬騰和韓遂皆是望了過去。
雖然這個名叫徐晃的半路突然加進來的,
但不論是韓遂還是馬騰皆不敢小覷這徐晃,
雖然徐晃的地位在不如鐘繇,但其名聲甚大,便是他二人也有所耳聞,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徐晃跟隨在曹操身邊征戰多年,
雖然也是個投降的將領,但忠心耿耿,也被曹操視為近臣。
曹操突然將這樣的一個將領派來,不說他二人重視。
便是鐘繇對于徐晃也不敢怠慢,在軍事上皆要與徐晃商議。
所幸徐晃也不是個倨傲之人,
沒此鐘繇向他咨詢軍事之事,他皆是站起身來,以下官的身份,恭敬的回答鐘繇所問。
而徐晃如此謙虛的姿態原本還讓有所不滿的鐘繇,頓時好了許多。
畢竟他的身份是持節督管關中軍政大事,
曹操突然派來這樣一個他的近臣,鐘繇心中瞬間便起了懷疑,
是不是曹操有些不信任他了,在他惴惴不安幾日后,
當接觸到徐晃,看到他如此姿態,心中也好受了些,
不過還是有些不安,以為徐晃只是做一做姿態,
可等三軍匯合在,在外人面前還是如此,鐘繇在驚愕的同時,心中的疑慮也全部消除,
同時心中也在感嘆,
這徐晃身起毫末,有是投降的將領,
能在這些年間,做到曹公親近的將領,皆是因為此啊!
如此這般,鐘繇對徐晃也沒有了敵視,甚至有了親近的意思,也開始真心實意的向他詢問軍事。
在這幾日,徐晃在行軍布陣,等軍事之上時常為他查漏補缺,也更讓他信服。
而當這次詢問攻城之事后,徐晃又站起來恭敬一禮,
對徐晃還是如此客氣,他也有些無奈,但也未加阻攔,
但接下來徐晃所說的話卻讓鐘繇一愣:
“都督,正攻城策略恐有些不妥!”
此時鐘繇有些愣神的看著徐晃,這還是徐晃第一次全面否定他的提議。
若是換做其他將領在如此多的人面前駁斥自己的軍略,他早已生出了不滿。
但他與徐晃接觸這幾日,也知道徐晃此人謹慎,
因而也沒有那些奇怪的情緒,只是問道:
“徐將軍,其中有何不妥!”
此時的徐晃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軍只需,將金旋趕出漢中便可,何須浪費兵力圍攻城池,且……”
徐晃還想說什么,但悄悄的看了一眼馬騰和韓遂,便話鋒一轉說道:
“且馬將軍和韓將軍,多有騎兵,也不需大軍圍困,
只需集合大軍攻打一處城墻,而騎兵四散而去,
只要金旋敢于出城,便用騎兵襲之,若有糧草運來也可用騎兵燒之!
如此亦可起到圍城的作用,也可集合兵力攻打一處城墻!”
聽到徐晃的提議,鐘繇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徐晃的計策是好,比自己分兵攻打漢中的方法可能會更快,
但可惜,徐晃久不在關中,不知韓遂和,馬騰關系不好,
尤其是馬騰的兒子馬超和韓遂的部下閻行結有死仇,若將他二人放在一處,恐怕會有麻煩!”
想到此處,鐘繇看了一眼馬騰和韓遂,
這樣的事情又不能在他二人面前講起,對于徐晃的提議他也不好強硬的駁斥,
畢竟徐晃這幾日對他的態度十分的好,令他心情舒爽,
此時的心中有些后悔了,
“自己應該早些將馬騰和韓遂的事情告訴徐晃,這才不會進入這樣的兩難的境地。”
鐘繇這時不知該怎么說起,
而眾人也在等著鐘繇的攻城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