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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想不到(四千)

  黔中最終還是陷落,

  裴離被殺,腦袋被摘了下來,高高的掛在了一根桿子上。

  前去鎮壓暴亂的一千甲士,

  聽到郡守府被破,竟沒有回援,亦是逃得逃散的散。

  破舊的城墻之上,

  望著逃離的甲士,沙摩柯有些不解道:

  “阿父,為何放他們離開,以族人的實力,可以輕易的砍下他們的腦袋。”

  老蠻王笑了笑,回到:

  “若不放他們離去,金旋便不會來!”

  “金旋要來!”沙摩柯激動的揮舞了兩下鐵蒺藜骨朵。

  “等那個狡詐的漢人來了,定要讓他嘗一嘗我的鐵棒。”

  看著神情激動的沙摩柯,老蠻王望著東北方得武陵自語道:

  “只要擊敗金旋,猛虎的雄威定能重振。”

  三日后,黔中陷落的消息傳回了武陵。

  正堂之上,眾人正在商議著此事。

  金疾聽到這個消息,高興道:

  而潘濬,廖立皆是搖頭不已。

  金旋見狀便問道:

  “二位先生,以為如何?”

  潘濬說道:

  “此事還需等等!”

  “等等!等什么啊?”金疾有些焦急道。

  “黔中原本便是叔父所破,如今再次陷落難道不應奪回?”

  聽聞此話,潘濬嘆息一聲道:

  “都尉須知,我等雖有漢臣之名,但漢帝為曹所挾持,

  如今州牧又逾制而行,使我等實為州牧屬臣,

  而有攻下一城按理應為州牧所屬。

  且黔中之守為州牧所任,

  蓋因州牧不知黔中情形,急于治理,如今黔中陷落,許會讓州牧退卻。

  此外黔中本就為蠻族所占,郡守以蠻制蠻,加之奇襲方能奪城,

  如今敵城復還,必當警備,再次攻城恐非易事。”

  聽到潘濬說了這么一大段話后,堂中陷入了沉默之中。

  “若州牧令叔父攻打黔中又當如何?”金疾突然問道。

  聽到此話,潘濬愣了一下,沉吟了一下說道:

  “此事卻是我沒有想到!”

  一旁的廖立是開口道:

  “若真有此令,恐怕郡守不得不發兵黔中。”

  聽到此話,金疾臉上不滿的神色立刻顯現出來:

  “叔父竟能被州牧如此這般驅使。”

  潘濬和廖立聽到此話,呵呵一笑,也不在回答他,而是看向了金旋。

  金旋見眾人的目光看來,想了想說道:

  “那便依二位先生之言,暫且觀望一陣。”

  潘濬聽到金旋采納了自己的建議,便拱手道:

  “郡守明智!”

  就在眾人商議細節之時,

  一個親衛走進來向金旋稟報道:

  “郡守,外面有人求見?”

  “何人?”金旋問道。

  親衛搖了頭道:

  “來人為表明身份,只說是江東而來?”

  “江東!”

  聽到這兩個字,潘濬幾人相互看了一眼。

  而金旋擺了擺手道:

  “將他帶上來。”

  待護衛離開,金旋對潘濬說道:

  “看來是被承明猜到,賊首與江東有關系?”

  在眾人的等待中一人被帶來進來。

  當金旋看到來人,神情微露驚訝之色。

  在他的映像里,江東孫權派遣的使者,

  怎么說也是像魯肅那樣的文士模樣,可眼前這人令他詫異。

  其中身姿壯碩,皮膚黝黑,好似勞作的農夫,

  這人來到正堂也不施禮,直接說道:

  “金郡守,某來贖人!”

  “你是何人?來自何處?要贖何人?”金旋問道。

  “哼!金郡守心知肚明,何必問某?”

  “你不說,我怎知你要贖誰?”

  壯漢聽到此話,冷笑一聲道:

  “金旋,看來你是不愿意放人!”

  聽到壯漢直呼金旋姓名,在場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直呼姓名,可是相當于指著鼻子罵人,當然若無表字,不算其中。

  壯漢如此言語,先是惹怒了金疾,他猛的站起身說道:

  “叔父,此人定是那賊人同伙,應抓起來。”

  壯漢聽聞此言亦是不懼,大聲道:

  “汝等要知道,洞庭由大江直通江東,一夜可至武陵,金郡守若是放之可還能得些錢糧,

  若不然……”

  壯漢直言威脅,非但沒有嚇到金旋,反而讓金旋有些好奇,被抓的是誰?

  若能招攬……

  可這時漁村中的那些慘像突然浮現,讓金旋心中有些難受,于是質問道:

  “那些被掠殺的百姓,何人給他們交待?”

  “哦!一些草頭而已殺便是殺了,金郡守若以此加價,未免有些好笑。”

  潘濬廖立幾人,聽到這壯漢如此無視百姓性命,神色皆是不悅,

  便是金旋也不能理解,這些人的腦回路,

  此時的金旋猛地回想起后世的一句話。

  “殺得人多了,人命在他們眼中和豬狗無異。”

  金旋有何其扯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最終還是將其放走,

  并非是金旋心善,饒恕了這無禮之人,

也不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原因  而是潘濬偷偷的像金旋遞了一條小竹簡。

  待壯漢離開,金旋便看向了潘濬,

  潘濬見金旋看來,笑了笑回到:

  “郡守,此人并非是來贖人!”

  “何解?”金旋問道。

  潘濬拱手道:

  “若不是郡守已經定下,在民眾前處斬賊首日期,

  此人如此言語,濬當真懷疑他與那賊首有仇。”

  金旋聽到此話,點了點頭。

  潘濬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這一種可能?”

  聽到此話,金旋突然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道:

  “他們想要劫人!”

  潘濬見金旋想到了,拍手道:

  “正是!”

  這時一旁的金疾撓了撓腦袋道:

  “既然要劫人,派這使者過來,有何意義?”

  金疾的話,讓堂中的眾人陷入了沉思中,

  “也許是為探查武陵中情形。”潘濬猜測道。

  可這個猜測剛說出口,潘濬又自顧自的搖了搖腦袋,否認了他自己的說法。

  “這使者的行為確實詭異。”

  郡守府外,壯漢頭也沒回,匆匆離去。

  他也是沒有想到金旋會放自己離開,

  按照將軍的設想,有七成的幾率自己會被金旋砍了腦袋,而活命的只有半成不到,

  至于那兩成半,便是他來這里的目的。

  想到此處,壯漢拍了一下腦門,心中暗道:

  “糟了!將軍交待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回去要受罰了,

  金旋真不是個大丈夫,我如此辱他,唉……嗯……想跟蹤某……”

  壯漢瞟了一眼身后暗影綽綽的幾人,閃身而去,

  金旋那幾個親衛跟了過來,見失去了壯漢的身影,也只能干瞪眼。

  當金旋得到這個消息后,心道一聲“果然”。

  然后便下令戒備,將賊首關押之處增加了一些守衛。

  武陵城東的一處密林中,有上百人聚集其中。

  “將軍,已探得消息,三日之后在東門處斬。”

  只見一渾身著甲的雄偉之人,站了起來,問到:

  “可探明關押之所?”

  “將軍,方才小七去過,發現郡守府守備森嚴,只得按照將軍之法,作為使者進入府內,

  可惜,金旋既未抓他,又未殺他,故……”

  說道這里那被稱作將軍之人點了點頭,可緊接著便咳嗽了兩聲,

  一旁與之長相符的年輕人,急忙說道:

  “父親,回去吧!”

  將軍聽到自己兒子如此說道,大怒道:

  “我竟有如此忘恩負義之子,”

  他喊完,又是劇烈的咳嗽兩聲,

  “可……可父親,派遣小七為使,已讓我等暴露,現不離去……。”

  兒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

  “我太史慈信義篤烈,遣曲阿為洞庭湖上牽制長沙,

  當初吾便有言,若其落難必救之,

  如今正是兌現諾言之時,豈容推脫。”

  “可,即是如此為何要派使者暴露我等?”

  太史慈嘆息一聲道:

  “金旋平定蠻族,保得一方安寧,

  雖不得已行陰謀算計,為父敬佩其行,亦應提醒一聲”

  “以父親如今地位何必親自來救,再說父親如今的身體,已不比當年。”

  聽到此話,太史慈哈哈大笑,震得一片林鳥飛起,

  “小病而已,不必擔憂,為父還未到四十,還可為孫家效力多年。”

  見父親如此模樣,太史亨還要說什么,卻被一旁的人碰了一下。

  此時的太史亨回想起什么,嘆息了一聲,

  父親的為人,作為兒子的他再清楚不過,

  也正因為父親如此性格,無法得到重用,

  相當年太史慈亦是因此罪了官吏,遠避遼東,

  之后恰逢黃巾之亂,太史慈前去探望其母,得知祖母被北海孔融善待,

  又得知孔融為黃巾軍所圍困,

  太史慈幾位重恩,不顧生死,竟然孤身一人突破上萬黃巾軍的包圍,

  前去向劉備求援,最終使得孔融得救,

  當時的劉備和孔融對太史慈的義舉和勇猛,驚為天人。

  對其禮遇甚厚,意圖招攬,

  可惜太史慈因與劉繇有言,重信諾的他不顧重用,南下江東。

但當他到了曲阿時,卻又不受劉繇重視  太史慈也沒有因此懈怠,

  當時令劉繇太史慈偵視軍情,

  恰好有一日,太史慈尋至神亭,遇到到了同樣來巡視而來的孫策。

  彼時孫策所帶有程普、黃蓋、韓當、蔣欽、周泰等數員猛將。

  而太史慈只帶了些小卒,

  太史慈沒有退卻,選擇硬剛眾將。

  眼看太史慈就要陷入危機中,這時出來一位曲阿小將,

  竟然擋下了其他人,在這小將的纏斗下,亦為太史慈贏得緩和之機,

  而孫策手下的幾名猛將,

  見自己竟然被一無名小卒所纏斗,深感其辱,因而下手及重,

  小將雖然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游斗于期間,

  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還是受了重傷,

  此事之后,太史慈自覺欠下恩情。

  直到后來劉繇為孫策所敗,太史慈與那曲阿小將降于孫策。

  太史慈因恩情向孫策推薦了這名小將,

  孫策亦是欣賞曲阿小將的神勇,

  又因其只有小名,而無大名。

  孫策便給他起了一個孫曲阿這個名字,

  可惜正當孫曲阿要被重用之際,孫策遇刺身亡。

  孫權又對兄長所留之人有所顧忌,孫曲阿便無出頭之路。

  孫策遇刺身亡的那一年,太史慈在柴桑防備劉磐襲擾。

  當聽到孫策遇刺,他是悲痛不已。

  當時他就懷疑,孫策遇刺與劉表與一些關系,

  雖然江東一大族宣稱對此事負責,但他還是有理由懷疑劉表。

  畢竟那時孫策天天叫喊著:

  “定江東,平江夏,殺黃祖,報父仇,滅劉表,誅小人”

  而孫策又是如此勇猛,竟然得江東小霸王之稱,

  其勇猛絲毫不弱于當年的孫堅,

  如此之人如何讓劉表安寧,畢竟殺父之仇總是要報的。

  因而在如此懷疑之下,孫曲阿被他派到了洞庭湖中。

  洞庭湖極為廣闊,北可到達江夏,南郡。

  東西可達長沙,武陵。

  又可通過大江直達江東。

  如此便利之地,豈能不圖謀之。

  因而孫曲阿去往洞庭湖的目的有兩個,

  一則為賊,擾亂劉表的大后方,

  第二個原因,是為了江東攻打荊州探路。

  至于劉表水軍的圍剿,

  這時的劉表的水軍皆在江夏防御江東,

  面對江東的水軍,劉表可絲毫不敢大意,

  因為此時江東水軍的都督是——周瑜。

  但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人們的意料,

  未曾想到的是,孫曲阿竟然為金旋所破。

  這是所有人沒都有想到的。

  當初太史慈的部下得到這個消息皆是不相信,

  如此勇猛之人,竟會敗給一個無名之輩。

  當消息確信后,太史慈不能安座了。

  孫曲阿的恩情還沒有還上,讓他去洞庭湖中做事,又遭遇死難,

  雖然這些年里,人們不說什么。

  但他們的地位到如今,差距如此之大,難免讓人產生一種,

  他在壓制這曲阿小將的錯覺,

  若是曲阿小將死在武陵,江東之人該如何看待他。

  借刀殺人!

  因此在這小將出事的消息一傳回江東,

  他便親自領兵出發前去救援。

  而救援的方法也他們思考出了兩種。

  第一種便是贖人,

  但這無疑會暴露江東的野心,

  此舉不可取,

  第二種便是把人救出來。

  這種方法得到了一眾武夫的同意。

  畢竟太史慈的名聲在外,

  當初他單騎傳信的事情深入人心。

  眾人也相信他有能力將其救出,

  因而當聽他要來此救人眾人無數人愿意跟隨。

  太史亨望著遠處的武陵城,

  ”不知不覺便想遠了。”

  太史亨看著父親,那有些潮紅的臉色,

  雖然有時不理解父親的行為,但這一次:

  “希望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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