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萱險些點頭，她生生忍住了，說：“扶正不扶正，是王上您的恩賞。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您若不給，萱萱也不會怨你。萱萱知道，萱萱比你年長許多，您嫌棄我，我理解。可是將來，一萬年后，兩萬年后，再來看我們的年齡差距，就根本不算什么了。王上，您要了我吧。”
虞姝萱又要往慕冽宇懷里撲。
慕冽宇躲開，她就順勢跪下了，抱住了慕冽宇的腿，慢慢地往上攀。“王上”
慕冽宇一邊努力掰她的手，解救自己的腿，一邊說：“你是天仙！是昊天的圣女！您自重點，行不行！”
虞姝萱淚如雨下。“是啊，王上，我是天仙，我本應該高高在上。可是，從那日您一劍擊傷了我，我的所有尊嚴就被你拿走了。王上，從那一天開始，萱萱就愿意做一只匍匐在您腳下的小靈貓，任您把玩。”
說著，虞姝萱扯開衣襟，露出鎖骨上冰霜劍痕，以及無限風光。
慕冽宇眼睛和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他沒有再動了，放棄了解救自己的腿，任由她慢慢攀上來。
就在這時，海王宮主腦冰冷的機械聲響起：“進入確認倒計時10……”
虞姝萱一個激靈。說明書上說，倒計時結束主腦會默認選擇“確認”。
可是，眼看著慕冽宇已經松動了，此時若是突然跑去對主腦說“取消”，取消的就不只是主腦指揮權移交了。
慕冽宇就那么冷冷地看著她。
虞姝萱踮起腳，就要吻慕冽宇的唇。她覺得此時應該是拿下慕冽宇的好機會。這么關鍵的時刻，他為了得到主腦指揮權，一定不會躲的。
然而，虞姝萱萬萬想不到。
慕冽宇躲了，不僅躲了，而且趁機推開她，很不屑地“切”了一聲。
他大步走出去。
虞姝萱就好像丟掉了全世界一樣瘋狂地追過去，一把將他抓回來。
慕冽宇回手格擋。
虞姝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和慕冽宇打斗了起來？
她只是想擁抱他而已。
她衣襟還敞開著呢。
慕冽宇居然就一拳更比一拳快地跟她打了起來。
虞姝萱不打了，看著慕冽宇一拳過來，她挺了挺，迎上去。
慕冽宇的拳頭驟然收回，轉身往外走。
虞姝萱又追，又去拉他。
他又揮手推打。
兩個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王上，你留下來好不好？主腦認主，要記錄你的人像特征和瞳紋。”
慕冽宇說：“孤從不拿感情做交易。”
虞姝萱哭泣，猛搖頭。“不是交易。不是！我是真心喜歡你！你看看我這里，這是你給留下的印記。除了你，我已經沒有辦法嫁給旁人了。”
慕冽宇說：“那是你的事。”
虞姝萱淚珠漣漣，跺腳。“慕冽宇！不要對我這么無情，好不好？”
“對你無情，才是對你好！小妾是賤奴，你是仙子，不該自甘下賤。你好自為之吧。”
慕冽宇說得很冷酷，虞姝萱卻歡喜。
“王上，我就知道你心里不是全然沒有我。王上，我不在乎。我可以等。九十九年而已，我等得了。”
慕冽宇沒說什么，轉身就走。
這次，虞姝萱沒再追。她滿心歡喜，望著他的背影，幸福到哭泣。
“……1。最高指揮權轉移至慕冽宇。”
虞姝萱猛地重回到主腦平臺，在光影上猛下指令。
“對不起，您無此權限。”
“對不起，您無此權限。”
“對不起，您無此權限。”
“警告！警告！”
有機器人守衛上前來，驅趕虞姝萱離開。
“不可能！他還沒有做人像錄入和瞳紋認主。不可能！”虞姝萱感到崩潰。
接近著，她的崩潰升級了。
慕冽宇去而復返，冷冷嘲笑道：“呵，海淵圣女您忘了嗎？我在此之前已經是副艦長了。一般情況下，艦長死亡或離艦，副艦長就會自動獲得最高指揮權。艦長要把最高指揮權移交給副艦長，是順位移交，程序簡化。”
虞姝萱知道木已成舟，沒有回轉余地，強顏歡笑。“王上您喜歡就好。這些本來便是萱萱要給您的。”
“如果我沒有看到你瘋狂地想要改回來，我可能真的會信了你。呵，愿意把什么都給我！切！”
慕冽宇失望地搖頭，轉身邁步，走人。
虞姝萱對著他的背影喊。“慕冽宇，你不能這樣對我！”她的手掌中，仙力在凝聚。她的氣息在迅速攀升。奪了她的財富想要云淡風輕地離去？
慕冽宇沒有回頭，他的聲音。“萱姐，別難過。阿冽既然受了你的禮，自會報答你的恩德。”
虞姝萱大喜過望，收了力量，倏地出現在慕冽宇身邊，嚇了慕冽宇一跳。
她毫不客氣地抱住了慕冽宇的胳膊。“您真不會拋棄我？”
慕冽宇愕然。“萱姐說得什么話？”我和你怎么能用“拋棄”這樣的字眼？
虞姝萱臉蛋兒在慕冽宇身上蹭了蹭。
慕冽宇推開她。“莊重點！您是圣女！有人來了，把你衣服弄好。”
虞姝萱乖巧地點頭，迅速整理好了衣衫，站得端端正正的。
慕冽宇又說：“你剛才說的話作數吧？”
虞姝萱用力點頭，盡管不知道他指的哪一句。她剛才說了很多，全都作數的。
慕冽宇：“你保證，你會乖乖地等著，再也不提那什么……咳……你和我的事，九十九年后再說。”
虞姝萱想搖頭。其他的都作數，就這個她不想作數。別說九十九年，她一天都等不了了。
慕冽宇見她要反悔的樣子，說：“你說過的，我們會有一萬年，兩萬年。既然將來會有那么漫長的歲月，你何必急在一時？你就大度一點，分九十九年給小嫻，不好嗎？”
虞姝萱覺得自己得到了某種承諾。九十九年后，相守余生的承諾。
她心滿意足，完全忘記海國被眼前這個男人奪走的事兒了。她人都是他的，這點財富算什么？
“嗯！”虞姝萱嬌羞地點了點頭。
慕冽宇不放心，說：“你發誓！”
虞姝萱舉起右手。“我以心魔發誓。”
慕冽宇說：“那好，今后九十九內，你做你的圣女，我做我的海王。咱們彼此敬重，共同合作，治理好海國，不再談及兒女私情。你也不要再給我送飯，言行舉止，更不要失了仙子的優雅。”
虞姝萱美眸閃爍，很猶豫。這是要保持距離的意思？
慕冽宇又說：“孤喜歡優雅端莊的女子，就像孤的王妃那樣。孤不習慣低頭。我的眼里，只有高高在上貴女，看不到跪在腳下的賤婢。”
明明是被罵了“賤婢”，虞姝萱卻滿面嬌羞地點頭。“我知道了。我以后會注意的。”
慕冽宇側過身，后退三步，優雅地彎腰鞠躬。“海淵圣女，孤告退。”
“王上”虞姝萱才做出戀戀不舍之態，就被慕冽宇一道冰冷的目光給鎮住了，連忙站端了，端莊地點了點頭。“送海王起駕。”
虞姝萱好像得了神諭，急忙讓慕小寶給她去尋宮廷禮儀教導來，她要學宮廷貴婦的禮儀。又到處去查找陸地圣女、太弟妃、海王妃林婉嫻的資料。
這是虞姝萱第一次正視林小嫻這個凡女。
海王妃在公眾露面不多。
最讓虞姝萱影響深刻的，就是林婉嫻手持玉珠串，盛裝端坐的照片。
不僅非常端莊高貴，而且溫和賢淑。
虞姝萱暗罵自己笨。早就該學的！完全被大昊那些霸道總裁給誤導了！“我是天上的仙女，為什么要一直扮灰姑娘？我真是蠢！”
慕小寶找來了宮廷禮儀教導，虞姝萱卻不滿意。
“呵，我為何要學這些下人，我該去宮里！我去找太后學！”虞姝萱做了決定。
慕小寶欲言又止。太后安蕾有宮廷貴婦的范兒嗎？她就是個豪門潑婦。
虞姝萱又問：“小寶，張宰相還有魯茂修那些老家伙有沒有表態？”
慕小寶沒反應過來她所指何事。“啊？”
“我已經擺明了說想要嫁給海王為側妃。他們一向對我有求必應的，當初也是他們幫忙逼著他就任海王的。這次，他們怎么說？”
慕小寶沉默了片刻，說：“圣女，這是海王的私事。他們那些做臣子不方便插手。而且，他們也是有老婆有女兒的，那些女人有多兇，您也看到了。他們若是敢說一句，回家估計會被自個人老婆煮來吃了。”
虞姝萱罵了一句。“一群廢物。”便沒再追究了。
慕冽宇已經給了她準話了，虞姝萱這會兒心里安定著，沒那么急切了。
慕小寶撓撓頭。他都做好了被踢飛的準備了，這次圣女竟然轉了性子？還以為她會上乾清宮金殿，逼皇帝賜婚呢。呵，虞姝萱干得出來。
虞姝萱用一條“男人可三妻四妾”的神諭和一條“愿為海王妾”的宣言，把自己從神壇上拉了下來，去掉了神秘高貴的面紗，成了一個飲食男女。
當虞姝萱跟著海王的班機，每天在海國和皇宮之間游躥，大家都不驚奇，也不議論。
全球還有幾萬人在治半邊臉，誰還敢議論虞姝萱的是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