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浪做幾十樣美味佳肴。
慕冽宇、浮生郁悶地幫著把菜肴主食都擺上供桌。
陸地小昊昊刷落在供桌前，張嘴一吸，吃光了所有。
海淵小昊昊呆坐在神座上一動不動。
慕冽宇和浮生放心了。
他們真怕林小嫻把海淵小昊昊給供養起來。
若真是給供養起來了，他們就白忙了。
四年后，虞姝萱安然無恙地出來，麻煩就大了。
林小嫻郁悶了。
這個撿來的孩子，他不吃東西！
把他送回去？
送回去，虞姝萱不在，他也沒得吃啊。
該不會要每天跑去海淵昊天宮喂他吧？
至于喂了海淵小昊昊，會便宜了虞姝萱的問題，林小嫻還真沒想到那茬上去。
她完全被兩個小光頭萌化了，母愛泛濫，一心一意只想把他們養好。
糾結了半晌，林小嫻總算想起來海淵小昊昊的真實身份。“算了，你也是神的神念化身。幾年不吃，應該沒事兒。你就留在這里，至少我每天能幫你洗洗澡換身衣服。”
急救貼對海淵小昊昊果然無效。
一天后，急救貼自然脫落。海淵小昊昊的小腳丫還是白骨森森，一點血肉也沒長出來。
林小嫻就拿了一雙柔軟的襪子給他穿了，遮擋一下。
靈藥莊園的生靈有福了。每天倒進去的神露洗澡水，多了一缸。
靜置的清水變成神露的速度也加快了一倍。
純凈培元糕和純凈嬰兒靈米粉的產量都激增了一倍。不過，林小嫻沒有增加銷售量。依舊和特朗斯利巴巴保持著月5000千克純凈培元糕的交易量。
多生產出來的，林小嫻全都留給自己和身邊人食用。這個月，即便是東宮負責灑掃的保潔女使都領到了二兩純凈培元糕的獎金。
上下一片喜氣，但已經不驚訝了。陸地圣女對身邊伺候的人格外好，早就天下皆知了。
幾天下來，林小嫻就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兩個小昊昊坐在神座上，明明都是一動不動的，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會慢慢地減小。
他們在緩慢地靠近。
等他們挨在一起了，林小嫻就把海淵小昊昊挪開，放在一尺外。
等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倆又挨在一起了。
林小嫻再把他倆分開。
他倆又開始慢慢往一起湊，像兩塊慢鏡頭下的小磁石。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們必定又挨在一起了。
慕冽宇和浮生一直在等待奇跡發生，然而，兩個小昊昊的相互吸引止步于此。就算他們把林小嫻支走，讓兩個小昊昊長時間相處，兩個小光頭也只是緊緊擠在一起，并沒有融合的跡象。
時間長了，二人的信念也開始動搖了，難道林小嫻的堅持是對的？兩縷神念根本不會融合，真聯教騙人的？
這一天，慕冽宇對林小嫻說：“你為什么不把他倆放一起洗澡？雙胞胎不都是一個澡盆里洗的？”
林小嫻說：“不行的。小昊昊我一松手，他就回神座上去了。”
慕冽宇彈了她的腦門。“你傻啊！海淵小昊又不會亂動。你把海淵小昊放進去，再去放你的小昊昊。”
林小嫻拍拍腦門。“哎呀我這腦子。”
兩個小光頭面對面坐在澡盆里，像照鏡子一樣。超萌超可愛。
“林小浪，快快給他們照個相！”林小嫻激動地喊。
林小浪：“嫻主子，錄著呢，只能錄到兩個光點，錄不到你的小萌娃。”
“破機器！”
林小嫻忽然愣住了。
兩個小昊昊粘一起了，分不開了。
“慕冽宇，你跟我出來！”林小嫻尖叫。
慕冽宇和浮生都跑了過來。兩個人都特別興奮。
浮生激動：“開始吞噬了嗎？”
慕冽宇滿意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衣服妨礙了。”
林小嫻死命地要把兩個小昊昊分開，但是，分不開了。他們面對面地貼在了一起，像兩團水，一觸碰，就彼此融入。只是，他們融入的速度比水慢很多。
緩慢地深入，一點點地融合。
“啊——”林小嫻大哭不已，用力捶打慕冽宇。“混蛋！你騙我！你混蛋！”
一個孩子消失了。
林小嫻不知道消失的是海淵的還是她的。
不過，應該是海淵。
融合結束后，剩下的那個就刷地回到了神座上，端坐著。
他長大了一點點。
長高了兩厘米左右，肉眼看不出來。一穿衣就知道了，褲子短了。
林小嫻喪氣地扔掉了舊衣服，讓林小浪重新給小昊昊做衣服。
等新衣服出來這段時間，林小嫻呆坐在智能縫紉機前，看著機械手臂飛快精準地操作，心一點一點地冷下去。
神座上的小昊昊，林小嫻已經不敢直視。
明明是很溫馨的保姆劇，善良的小保姆精心照顧傻孩子。
可一瞬間，突然變成了恐怕片。
傻孩子忽然就變了臉，吞掉了另一個傻孩子。
林小嫻的世界都在崩塌。她曾經是不信神的，后來信了。現在……
慕冽宇和浮生也不知道該怎么勸。
聽說有些女生的布偶娃娃會放一輩子不扔，她們會忽略掉“布偶”兩個字，把它們當做娃娃。
林小嫻顯然太喜歡這倆昊天人偶了，完全代入了“人”的概念。對她來說，不是一縷神念被融合了，而是一個孩子死掉了。
也正是因為她的這種認知，才保障了正確的融合，若是換著慕冽宇和浮生，指定就把海淵小昊昊放供桌上了。
既然這種方式才是正確的，那么，扔供桌上的方式，就肯定是錯誤的。
后果不堪設想。
新衣服很快就做好了一套。
林小嫻給小昊昊穿上。他的腳也大了一點，以前的鞋子穿不上了。只能穿上襪子。
“去買新鞋子。”林小嫻說。
慕冽宇忙不迭地答應。“我馬上去。”
慕冽宇轉身才走了幾步，就感應到背后陡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華。
他急忙回頭。
一柱圣光從虛空中落下來，籠罩了林小嫻。無形卻強大的力量將她緩慢地拉離地面，拉出了昊天宮。
慕冽宇和浮生齊齊發出一聲驚呼，急忙跑出昊天宮。
這一天，在幽琥界的任一角落，都能看到虛空中透射下來的圣光，都能看到懸在半空中的陸地圣女。
她穿一襲水藍色漢服襦裙，隨意披散著頭發，赤著腳，閉著眼，眼角還掛著淚珠。她懸浮在圣光之中，圣潔、清靈，美麗無雙。
天上，有一群衣裙仙裙飄飄地女子簇擁著一位華貴美婦從虛空中飄出來。
美婦打開一卷銀榜，念道：
“晉宮娥林婉嫻為七品良侍，屬昊天宮司膳局。賜仙衣護甲！”
她念完，就將銀榜拋下來。
銀榜飄落，漸漸融化成一縷銀光，落入林小嫻額心，化作一道銀紋。三縷細細優雅綻開的銀線在額心合成一束。遙遙望去，好似畫了一片銀色柳葉，又好似一朵火苗。
懂的人，都驚呼起來，“昊天神紋！”
昊天廟的服飾上，也有這樣細弧線構成的紋印。細弧線越多，品階越高。最高是九絲弧線綻放如花。
緊跟著，林小嫻身上迅速染上了一層銀色圣輝，宛如披上了一層仙紗。
所有人都在想：這就是仙衣護甲？好漂亮啊！竟然不是真的衣服，而是圣光！
天上的美婦及眾仙娥優雅地轉身，朝虛空邁步而去。
“上神，請留步！”軒轅凝突然飛起，朝那柱圣光飛去。可她一飛起來，就知道自己錯了。
仙娥美婦都只是投影而已，猶如海市蜃樓，根本不可觸及。
圣光柱慢慢淡去。
光柱中的林小嫻也漸漸淡去，好像羽化升仙了一般。
天上的奇跡消失了。
大昊人對神的認識再一次被刷新。
一大片一大片地人跪下來，對著天空閉目禱告，期望神靈尚未遠去，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皇帝慕拓宇站在乾清宮地大門口，佇立良久。
慕冽宇和浮生對視一眼，齊齊跑進昊天宮，登上二樓。
果然，林小嫻躺在神座下，安靜地閉著眼，熟睡著。她身上籠著一層淡銀色的光輝，如紗如霧。
浮生好奇地伸手去探。“這就是仙衣護甲？”他的手指輕易穿過了銀輝，落在了林小嫻身上。
慕冽宇拍開他的手。“亂碰什么！”他抱起林小嫻，把她放到臥榻上去。
浮生背轉身，高聲說：“沒啥稀奇的。感覺沒啥用。”
慕冽宇傲嬌回他：“肯定是感應式，有危險的才抵擋，沒危險的就放行。這是護甲，又不是防狼服。”
浮生懟道：“這么說你很想她被賜下一件防狼服，永遠脫不下來的那種？”
慕冽宇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大聲懟回去：“永遠脫不下來的是防狼服，你不是已經穿上了嗎？”他說的是浮生的昊天神砂。
浮生被懟啞了，轉身走向樓梯口，踏下臺階，走了幾步，他停住了，對慕冽宇使勁招手。
慕冽宇問：“怎么了？”
浮生神情緊張，對慕冽宇擺擺手，示意他噤聲，又指了指樓下。
慕冽宇會意，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和浮生肩并肩站在樓梯上。
樓下，昊天宮一樓。
他們剛剛上來時，一樓還是空蕩蕩的，這才一轉眼，樓下變了“人間”。
站在樓梯口上可以看到一條走廊。兩米寬左右，鋪著銀色仙靈地毯。走廊側是銀色高墻。高墻上外側是有兩道小門，內側則是一組四連扇大門。
二人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慢慢靠近外側第一道門。
浮生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門后，是三個房間，中間月亮拱門相連。
林小嫻的大明宮內部房間，大部分都是這種連進的屋子。
三個房間都空著，沒有任何家具，空的。
二人又迅速探查了外側第二道門。這道門后是個兩連進 的屋子，也是空的。
內側四連扇大門。門后就是一個八十平米左右的大廳。左右兩邊是月亮拱門，各連通著四個大房間。
同樣，沒有任何家具。
走廊盡頭是一扇水晶大門。大門上鏤刻著一個大大的三絲昊天神紋。樣式和色澤都與林小嫻眉心的一模一樣。
浮生推了推門，沒推開。
門邊上，冒出個巴掌大小的長方形屏幕。屏幕閃爍了幾下，幽琥文字提示：請出示通行證。
慕冽宇和浮生面面相覷，狐疑不定。
正在此時，水晶大門中央好像平面電視一樣，“放映”出影像。
雙月圣女軒轅凝走進了陸地昊天宮大門，面朝慕冽宇和浮生，徑直走過來。不，她應該是朝水晶大門走過來。
她臉上露出驚詫之色。“這是什么？水晶傳送陣？隔斷墻？”
“軒轅凝特來拜見林良侍，恭喜林良侍晉升。”軒轅凝退后半步，清脆地高聲報名。
慕冽宇和浮生原本對這道水晶大門很抵觸，現在卻盼望這扇足夠強大。
軒轅凝，半神級強者。舉全幽琥界之力，都無法抗衡。
二人鼻尖冒汗，屏住了呼吸，一動不敢動。
失策了，沒料到進階動靜會這么大！
軒轅凝一定是猜到了點什么，就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靜等了一會兒，軒轅凝喊道。“林良侍，你還好嗎？”
“林良侍，我要進來了！”
軒轅凝抬起了手，推了推水晶門。
門沒反應。
軒轅凝猛地一巴掌拍在水晶門上。水晶門發出巨大轟鳴，震顫起來。
一個水晶球從軒轅凝頭頂竄出來。水晶球上閃起一道雷光。雷光落下，劈頭砸在軒轅凝身上。
軒轅凝整個人瞬間焦了。秀發焦糊冒煙，粉嫩的小臉瞬間變得漆黑。
“我擦！不能攻擊你早點說啊，我打完你跳出來說我違法規則攻擊上位神使。”軒轅凝爆了粗口。她一說話，口里直冒煙，看樣子內里也焦了。
水晶球行完雷罰，又原路縮回了軒轅凝體內。
“林良侍海涵，我剛真不是想要攻擊您！您看，我也被萬界儀任務君懲戒了！您就別往心里去了。”軒轅凝抹了一把臉。漆黑的臉蛋又恢復了雪白。皮膚看起來干燥了不少，不水嫩了，還有幾條細細的閃電痕。
浮生和慕冽宇再度交換眼色。彼此都輕松了不少。看樣子圣女之間雖可以互相搶奪彼此供奉的昊天神念，卻不被允許相互暴力毆斗。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允許圣女彼此廝殺，一百個林小嫻都不夠給軒轅凝塞牙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