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安蕾驚喜了。“這也是可以憑人力而為的?竟然可以……好啊,好!”安蕾迅速由喜轉怒,怒視慕冽宇,“你就是這么做弟弟的?你皇兄給了你太弟位,對你巴心巴肺地好,你有這樣天大的好處竟然藏著掖著?你還有沒有良心?”罵著還不過癮,安蕾順手抓起茶杯就砸向了慕冽宇的頭。
慕冽宇略偏了下腦袋,避開了。茶杯砸在慕冽宇身后的墻壁上,碎裂成渣,濺了一墻的茶水。
慕拓宇輕喚了一聲,“母后……”沒有說更多的話。昊天血脈,他想要。非常想!
軒轅凝抬手按在太后安蕾的肩膀,全太后勿要惱怒,說先聽聽慕冽宇的意思。
慕冽宇起身,對太后鞠躬行禮,說:“幫我皇兄,是我的本分。母后,我之前沒說,只是因為我還做不到而已。”
安蕾的臉色才略好看了一些。
慕冽宇轉向軒轅凝,說:“皇后,您也不必拿林婉嫻來要挾我。你做錯了事,我們還沒有怪你,你也別忙著拿‘為我皇兄好’來做這個幌子。你對我皇兄有幾分真心,你、我心里都有數。”
慕拓宇極其不自然。
軒轅凝說:“這么說太弟并不想救林婉嫻了?”
慕冽宇說:“皇后您是半神,強大無比。若是林婉嫻的法子好用,您一兩秒鐘就該完成了。這會兒應該在迎接神使賜封了,也不必在此與孤磨牙。”
軒轅凝笑了。“太弟果然什么都知道。你們夫妻算計我,騙我出手,計差一籌,輸得不冤。不過,你們錯算了一件事,我雖然抱不走她供奉的昊天神念,卻有本事把他隱藏起來,切斷他與供桌的聯系。我想她是安排太弟您幫她供奉昊天神念吧?怎么樣,你今天供養成功了嗎?”
慕冽宇雙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手背上青筋鼓起。
他早搞明白了“進昊天宮”“抱著小昊昊”的基本要求,必須得是心向昊天者,才能“請”得動昊天神念。軒轅凝抱不走,說明軒轅凝做過背叛昊天的事。
“太弟,我現在也想通了。就算吞并陸地昊天宮,也不過就是高級一點的丫鬟而已。我嫁了阿拓,只要阿拓成了昊天后裔,我就是昊天宮的主子。我放著主子不當,去和丫鬟搶什么品階頭銜?”
軒轅凝看了一眼慕拓宇,見他依舊是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頹廢樣兒,聽到可以覺醒昊天血脈也沒半點振奮的情緒,就郁悶得無以復加。
林婉嫻被真聯教囚走第一時間,軒轅凝就去神宮抱小昊昊了。可是,她抱不動。昨晚,今早,她又去試過,根本抱不動!
軒轅凝其實并不在意能不能帶走小昊昊,盡管那是她一開始的目標。
確定昊天血脈是真的后,軒轅凝一心想要的就不是小昊昊了。
就算沒有這次機會,軒轅凝也會想別的辦法,既然林小嫻把機會送上來,軒轅凝豈會罷休?
“太弟,你別說什么做不到。你做不到,林婉嫻她做得到。你今天必須答應下來,否則,你就等著三個月后換個太弟妃吧。”
“我答應你!”慕冽宇說,“不過,我只知道需要一件昊天神器做引子,其他的,只有林婉嫻才知道。她得有好幾個月才出來,皇后趁這個時間趕緊籌錢吧。”
軒轅凝臉都黑了。“昊天神器?那可是天價!動輒數十上百億,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錢!”她心說:我要有昊天神器,我給那廢物用?我不會自己煉化了用?
慕冽宇召出了冽天劍,揚了揚。“這是冽天,昊天神器,林婉嫻給我的。皇后,你們同為圣女,你是半神,她只是個凡女。她都弄得到,你別說你弄不到。你不是那么深愛皇帝陛下,就不要裝著一往情深。”
軒轅凝惱羞成怒。“慕冽宇,我看你是不想林婉嫻活著走出來!”
慕冽宇譏笑。“她的死活與我何干?我正好厭煩了,換一個新的也好。只不過,我就不知道新人還有沒有弄到昊天神器的本事。皇后,我皇兄能不能成為昊天血脈,全在你一念之間。”
慕拓宇的目光一直鎖在冽天劍上。這樣好的神器,婉兒也舍得。諸天世界,只有婉兒才會這么傻了。婉兒若聽了阿冽這番話,不知道會不會心碎到死。
感受到了慕拓宇的目光,慕冽宇微微皺眉。慕拓宇這神情不對,沒貪念,竟有點哀傷?
“母后,陛下,阿冽有兩件事求二位準許!”慕冽宇對著兩位略彎了一下腰。
安蕾怒斥。“你真要臉啊!你皇兄的事兒,你一推四五六。你有臉求我們?不準不準!”
慕拓宇揉揉眉心,說:“阿冽,你說。”
“求陛下撤了我太弟之位!”
慕冽宇才剛說完,太后安蕾立即說:“好呀!”
“第二件事,求陛下準許我與圣女林婉嫻離婚。”
“啊?”慕拓宇驚著了,繼而怒了,拍了桌子。“慕冽宇,她哪點對不起你!不對。你想搞我?”
慕冽宇猙獰一笑,彎了下腰,轉身大搖大擺地走了。
慕拓宇瞪著軒轅凝。“你干得蠢事!”
軒轅凝嬌軀微顫。多少年沒有人敢這么吼她了。不過,這樣的慕拓宇挺有男人味兒的。
“他要離婚,與我何干?”軒轅凝小聲辯解。
安蕾也點頭。“對啊,拓兒,不許對凝兒這樣兇。”
慕拓宇頭痛。“他想搞臭我們,你們看不出來嗎?我們說是他自己提的,民眾卻只會懷疑是我們逼迫的!如果我被民眾質疑德不配位,我這皇位坐得穩嗎?”
神宮昊天宮,洞開的水晶門,空蕩蕩的二樓,慕冽宇的堅強和從容都蕩然無存。
他坐在上三樓的臺階上,靠著欄桿,失魂落魄。
“昊天——”
“老祖宗——”
慕冽宇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
慢慢地,他的眼瞼垂下來。
迷蒙之中,慕冽宇看到林小嫻坐在他對面,不是林婉嫻的美麗形象,而是地球貧民女林小嫻。
她盤腿坐在軍綠色的床鋪上,雙手撐著下巴,一臉崇拜地望著他。他正在滔滔不絕地跟她講昊天的歷史。
慕冽宇記起來,那是他們相遇第一天,他們在漁港人家遭遇記者暗訪直播,坐軍用飛機返回昊京。途中,她向他請教什么是陳莽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