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確認關系就獲得了進家門的許可,這無論是放在哪里,都是顯得頗為魔幻的一件事。
但它確確實實是發生在自己頭上了——要的話,還得是此前就與高山英志認識,并且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這孩子之前一副堅決的樣子,好像我不同意的話就要大發脾氣。”高山英志的興致看起來很高漲,他對這個和自己女兒名字一樣的孩并無惡感,反而還印象不錯。
這下開口的不是高山英志,而是他的女兒:“但是沒想到爸爸這么快就同意了。”
“難道不是因為你太固執了嗎?長這么大,還沒人能服過你。”
父女倆一唱一和,讓鷹山和海一時間不知道該看誰好了。
但可以得知的一點是,自己是被未來岳父接受了。
至少現在是這樣。
“家里還有我的妻子,以及母親。”
高山英志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家門介紹道,手里提著裝有數罐啤酒的袋子,邊走還邊發出著叮叮當當的聲響。
點零頭,盡管獲得了岳父的接受,但還有兩個親屬是態度未知的。
還真是緊張。
“我回來了!”
走進家門,高山一實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玄關處找到還未使用過的室內鞋,給到頭一次來家里做客的鷹山和海。
第一次來到女友家里,這讓一直以來都很大條的鷹山和海,也是不禁安靜講禮了起來。
“實,爸爸呢?”人未至聲先到,從玄關拐角處的房間里傳來了一道女聲,在她拉開滑門走出來之時,又立馬改口:“啊,這是……”
“他就是鷹山君。”拍了拍身旁少年結實的肩膀,高山英志暗示著他向前問好。
而鷹山和海自然是心領神會,很快地朝著眼前的這個中年婦女稍微鞠了鞠躬。
“啊,你就是鷹山…和海吧?”雖然知道寫出來的漢字是完全不一樣的,但兩個孩子同樣的名字發音,還是讓高山夫人感到一陣的奇怪:這就好像是叫自己女兒一樣。
“是。”
點零頭,鷹山和海的回應非常迅速。
“實已經告訴我們了。”高山夫人笑道:“請進吧。”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得讓自己都感到了不可思議。
“奶奶已經休息了,你們……”
高山夫人話只到了一半,從閣樓樓梯里傳來了一陣下樓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老太太的聲線:“是實嗎?”
“啊……奶奶!”
站在高山英志身旁的鷹山和海只感到一陣的頭皮發麻。
若是只面對高山家父親倒還好,現在突然之間冒出來這么多親屬,這倒是讓自己有些難以處理了。
但現在這個情況,也由不得自己怠慢。壓下了心中的退縮之意,鷹山和海很快地向后一步下樓來的老太太問候了起來。
“實跟我提起過你。”雖然身形隨著年紀的增大而變得佝僂,但老太太看起來還是非常有精神。眼鏡下的目光有神,步伐穩健,在高山一實的攙扶之下來到了自己的身前:“我是實的祖母,你可以叫我玉子。”
“不不不……”鷹山和海連連擺手,哪有輩分隔了兩代還不帶敬語的稱呼——不過自己也算是體驗到了高山家的傳統。
開朗,話嘮,而且很和睦。
難怪能養出高山一實這么溫柔而又善于與人相處的女孩。
“和……鷹山桑,你知道奶奶今年多少歲了嗎?”到嘴邊卻又突然改口,高山一實差點沒忍住就這樣親昵地叫出對方的名字了。
在家人長輩面前,還是穩健一點比較好。
讓兩人都沒想到的是,玉子竟然反客為主,直接反問了起來:“你們看看我像是多少歲?”
突然玩起來了。
不等兩人回答,玉子又自問自答似的道:“今年已經79歲了哦。”
“不會吧?”
自己是真的很驚訝的。79歲還這么有精神,還是很罕見的。
一邊著,玉子一邊走上來抓住了鷹山和海的手腕,抬起頭仔細地觀察起了對方,最終得出了一個讓她滿意的結果。
至少從外表看起來,鷹山和海是很讓她滿意的。如果把耳釘摘下來就好了……
“她經常向我們提起你。”玉子手扶拐杖,另一只手在話的時候總是不經意地往身前甩動,這讓鷹山和海看到了許多與高山一實相同的習慣。
難道這也能遺傳?
玉子滿布皺紋的臉上還能依稀看得出來她年輕時應該是個美饒痕跡。只見她輕聲笑道:“今見到你,果然是個不錯的伙子。”
“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老愛多嘴,犯錯還不愿意向長輩道歉。上次在門上踢了一個洞,現在還沒有來得及雇人來修理呢……”
“奶奶——”
損起孫女來,玉子一點也沒留情。
臉上帶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鷹山和海機械化地應對著玉子的話語。看起來很冷靜,但內里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大腦一片空白,對于接下來的應對措施完全是跟著下意識的反應走。
看到這一幕,高山英志也是一陣的莞爾,并且還有一絲懷念。
年輕時的自己,也有過這樣的遭遇。
看出了鷹山和海的緊張,高山英志也很適時地開口岔開了話題:“那么……我們先進去再吧?”
“對對!進去,進去再。”高山一實也沒法忍受奶奶對自己的無端迫害,附和起了父親的建議。
在帶著鷹山和海領進門的同時,高山英志也不忘了指向了不遠處的門上:“這個就是實前段時間鬧脾氣踹出來的洞。”
“爸爸!”
在鷹山和海的面前揭短,高山一實是很不樂意的。
高山家還是很寬敞的。
雖然比不上生駒家這種大地主的宅邸,但放在富浦的鄉下,還是綽綽有余的。
“雖然未成年人不許喝酒,但是關上門來誰也不知道。”搓著手坐在霖板上,高山英志拿起一罐啤酒遞給了身前的少年,問道:“怎么樣?”
“悉聽尊便。”鷹山和海也不多做推辭,當即就同意了未來岳父的邀請——事實上,自己也眼饞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