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高妮兒坐在車里,雙手不斷的抓著衣角,皺著眉頭抬著頭仰望著。副隊長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就在這樣的清晨里,這個小區竟然靜謐的令人恐懼。周日的清晨沒有晨練的人群,沒有上班族的徒步,甚至沒有小孩子的吵鬧聲,這一切都是十分的不合理。
我側耳傾聽,好半響都沒有一點點動靜。手中的紅色線軸早就已經停止了轉動,但是門口依舊沒有見到葉一的身影。我嘗試著喊了一聲:“葉一!”
空蕩蕩的只剩下回音,在重復著我的話。
算了算時間,葉一上去足有半個小時,就算是爬,這時候也該爬回來了。
可他始終沒有任何動靜。我們都有些坐不住了,看了看后備箱那袋子里還剩下的半袋雞糞,我咬了咬牙,對副隊長說道:“王隊,幫個忙。”
副隊長從他的座駕上跳出來,跑到我身邊說:“怎么了?”
我說:“幫我涂上雞糞,我要上去找葉一。”
副隊長道:“再等等吧,也許沒事。”
我說:“沒事早他媽下來了。半個小時爬都爬出來了。不行,我要上去找他。”
高妮兒跑過來,說:“楊光哥哥,我也上去。”
我說到:“你上什么上?在這里等著。如果我半小時后也沒下來,你去找你爺爺。”我這么說也是為了最后的一層保險,在我認識里,除了葉一有本事之外,還有太易先生,可我根本聯系不到他。還有一個就是奠鋪里的老高頭,這老頭一定是有本事的人。不然葉一不會買什么東西都找他。所以,我能決定的事情暫時只有這些,我拍了拍胸口,摸了一下香囊,這個就是我最大的保障,我相信如果我遇到生命危險,起碼還有那尊財神能來救我一命。這就足夠了。
因為擔心葉一,我連雞糞都不覺得惡心,雖然那東西抹在皮膚上是十分的粘、膩,感覺是那么的惡心,還有一股子騷、味直沖鼻子。我退掉上衣,光著膀子讓副隊長忙我抹勻雞糞,回頭看了看副隊長的表情,看到他居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一切搞定之后,我不敢牽動葉一的那根紅繩,所以,我叫來副隊長,說道:“這紅繩就是我們最后的退路。一旦真的有鬼打墻,甚至更高級的玩意兒,這紅繩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王隊,你一定不能松手。明白嗎?”
副隊長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放心。”
我掐斷我自己拽著的一頭紅繩,交到副隊長的手心里。這根是葉一的,我的被我重新拽出一根繩頭,將線軸放在副隊長的手心。然后深吸一口氣。大步向著樓道里走去。
上一次進入的小區都是那種死過人后的,所以當時的感覺并不是多么強烈,甚至可以說忽略不計。但是這次當我邁入大門的第一步開始,就知道這里有問題了,葉一進來時候的紅繩……不見了!
胸口香囊變得沉甸甸的,似乎有人一把抓住它,想要把它從我的脖子上扯掉。那紅色的掛繩變得如同鋼索一樣堅韌結實,很重很重的感覺一下子壓在了我的身上。讓我寸步難行。這絕對是一種考驗體力的事情,每一步不單是身體上的沉重,還有建立在心里上和那種虛幻上的沉重,令人如負千斤。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我手中的紅線好像在努力的向回縮。沒錯,是縮!如同有生命一樣帶著恐懼的退縮。它在給我傳遞怎樣都一種感受。但是此時的我已經沒有辦法去考慮太多。葉一在上面生死不明,我有些后悔進來的莽撞,應該帶上那五花大公雞,可葉一沒有帶,就說明這東西帶上去恐怕更麻煩。
我們要驗證的家人住在11樓,我拽著手中的紅線,不知道為什么,這紅線竟然十分的結實,一點不像剛才我那么輕易就扯斷的樣子。我在手上狠狠地纏繞了兩圈,我怕那種回縮的錯覺讓我不自覺的丟掉紅線。因為,我回頭看的時候,我才真切的知道為何。我回頭后,目光所致不再是整齊明亮的樓梯,而是變得一片混沌,只有一道紅光跟在我的身后。
心里的恐懼大過周圍帶給我的壓力,逼迫得我不得已的大聲叫嚷:“葉一!葉一!”根本沒有人回答我。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可以用手機啊!不過,我立刻放棄了這種幼稚的想法。之前就斷言過,只要出現這種靈異事情,手機手表肯定罷工歇菜。我拿出來一看,果不其然,手機又沒信號了。
我的前面是坦途的樓梯,明亮照人。我的身后是一片混沌,我就是那中間的分界線。將黑暗和光明分割得整整齊齊。黑暗在吞噬著我后退的道路,這個世界真他特么的瘋狂!我使勁的吐了一口口水,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再次沖到嘴里。該死的雞糞!
一路上什么都沒有遇到,只有背后的黑色在不斷的吞噬這我回去的道路。從我進入第九層的時候,一直沒有太強反映的香囊開始散發出微微灼熱的氣息,一遍遍梳理著周圍對我的壓力。等到了10層時,一股子好像保鮮柜保鮮了很久的肉的味道,從樓上飄下來。那是一種低溫下腐敗的味道。之前和葉一推算過時間,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無論我們選的是近期的還是之前的。那么被占據的身體應該已經無法保持真正的新鮮,只怕是惡臭味會很重很重。這里會有人問我,那些警察調查的時候就沒發現嗎?
我只能說您之前沒有記住葉一在和我從龍虎山回來時候汽車山的討論。鬼打墻的那段可以去看看。我相信,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么上來的警察也好,還是普通人也好,都會被這里的磁性干擾正常的感官。甚至,我和葉一有理由去相信,不只是樓層里。甚至整個小區都是一個巨大的奇異的、靈異的磁場籠罩其中,改變了我們的嗅覺,視覺等等。
只是后來出現所謂第一起謀殺案時,因為控制問題,或者什么問題,導致這個陣圖最終的隱匿能力已經不足了才造成的泄漏。
醫院里當醫院有人死去時,醫護人員會將尸體打包,但打包的時候,絕不可叫他人的名字。因為人死后,四肢及五官等各樣身分機能都會慢慢停下來,而聽覺是最后才停頓的。萬一死者有心愿未了,有可能會記下聽到的名字,要求那人替他完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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