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這種卜卦的手段,急忙問道:“怎么了?”
小魚師姑道:“地龍抬頭,烏云翻滾,下下兇兆呀。這個和尚命不久矣啦。”
我蹙眉道:“不會吧,不就是個咒術嗎?等老師和純良道長來了還不是手到咒除?”
小魚師姑對我白了一眼,說道:“卦象要看正反,走三看四。正卦中是兇卦,是因為我測算的是這個和尚的,代表著他的運勢。”
我問道:“那您說的邪門是什么?”
小魚師姑道:“邪門的是,這卦象不全呀,就好像被人生生的撕去了一角,而這一角還是最關鍵的地方。我本來是想推算一下他遇到了什么,可完全看不到。奇怪奇怪,居然有人能夠遮掩天機,不讓我看到之前遇到的事情么?”
我蹙眉,暗忖了一下要不要鼓動小魚師姑開壇做法,強行破開迷霧,追溯一下的時候,店鋪的門被推開,我轉頭看去是太易先生他們三人出現在門口。
我連忙迎上去,說道:“老師,兩位師伯師叔,快來看看這個和尚。”
太易先生道:“純良道友,你茅山擅長此道,還請援手。”
純良道長唱喏道:“我輩本分,貧道且看看。”
待純良道長左右看了看,蹙眉說道:“這咒法倒是不稀奇,不過是普通的追魂咒而已,可施咒的人很奇怪。”
“怎么說?”我問道。
“不好說,似是而非,看著像又不像的樣子。”純良道長說道。
這句話說出來,連太易先生都好奇了,問道:“道友,可是有什么不解之處?”
純良道長道:“是有一些,無論是什么咒法,都脫不開法臺、符紙、生辰年月、咒語、亦或者是隨身物品,這些方法多數傳承于巫咒的范疇。但是,這世界何等玄妙,卻有一種人可以天生不用此類物品便可以直接施展咒術,那便是修道界三種法眼之一的邪靈之眼。”
一屋子懂得邪靈之眼的人同時倒吸一口氣。
“不會這么邪門吧?”我說道。
“像,又不像。”純良道長道。
我蹙眉道:“這東西不是不允許進入圈內的嗎?”
我問這句話可不是沒道理的,太易先生的《卜學太易》中也有記載一些雜史之類的東西,多是引用某些論述時候說到。修道界靈異圈內有三種眼,最普及的叫做法眼,也就是普通人說的開天眼,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靈異事物。
第二種叫做雙瞳之眼,這種眼睛十分稀少,擁有這樣眼睛的人,可以輕易的撕裂沒有肉身的靈魂,……俗稱鬼魂的玩意兒。并且擁有雙瞳的人,可以很輕松的施展一些法術,好處很多,這種雙瞳之眼也有個古說法,叫做圣人瞳。寓意如同古代儒道圣人一樣,百鬼難近,邪魅難沾,本身擁有強大的靈力。
最后一種叫做邪靈之眼,但更多人更喜歡說是詛咒之眼,是天生擁有詛咒能力的人,若是說南疆的蠱是詭異,那么邪靈之眼的邪字就可以說明一切了。隨時、隨地、隨心所欲的詛咒,不需要如南疆蠱蟲需要培植養育,不需要如道家邪門咒術需要開壇做法,準備多多。擁有邪靈之眼的人只要……看你一眼。就那么簡單!就那么自然!就那么的邪!
就是因為這樣太過極端的一種能力,使得靈異圈內的對擁有這方面的人,都會禁制他加入,甚至若是發現了擁有邪靈之眼的人,也會在第一時間徹底的封印掉。
若不然,擁有邪靈之眼的人再加上本身擁有道法,這樣的人根本不好控制,一個不好,就會惹下滔天大禍。邪靈之眼只有在使用的時候才會被發現,若是平時則和正常人一個樣子,根本看不出來。唯一可以辨認的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中咒者的表現,邪靈之眼詛咒的人會有明顯的,如同中毒一樣的全身紫烏,若是要命的則會當場死亡,若是不想殺死對方的,那就要看對方的想法了。
這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和尚,能夠堅持到店鋪里來,就說明對方并沒有想要他的性命。
也許,還有一種可能,故意放回來,要把我們一網打盡?可是,對方知道我們的存在嗎?
對于我說出的疑問,眾人皆是沉默。
我又道:“師叔,這和尚能救嗎?”
純良道長,搖搖頭,說道:“怕是來不及了。”
我心揪起來,我發現自己變得冷漠了,這種死在我門口的事情,我居然可以只是愁苦著臉說道:“死在這里怕是要出問題的,報警吧。”
事實上,我這樣的做法卻更貼近靈異圈子內的普遍心態,人命?在這個圈子里,人命是最不值錢的,因為都知道,死,不過是另一種開始。我現在的想法是別惹出來官司,真死在這里,說清楚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呢。
“也好,那便做吧。只是,趙道友與法華道友的處境十分糟糕。小魚師妹麻煩你卜一卦,算算兇吉方位。”太易先生吩咐道。
小魚師姑道:“沒問題,我這就開法壇,就算有人想要蒙蔽天機,我也要解開一角看看究竟。”
“如此有勞師妹。”
而這個時候,我的電話忽然響起,我看到是母親的手機號碼,連忙對周圍的人道歉,然后出門接通電話。
母親那面焦慮的叫到:“兒子,你快點回家來,那兩個孩子瘋了。”
我一愣,忙道:“怎么了?”
母親急道:“你快點回來就是了,我和文怡把孩子都綁起來了。”
我暗道一聲糟糕,家里的兩個孩子?那不就是相家的孩子嗎?怎么這時候會出現這樣奇怪的事情?我心里覺得有些事情可能是集中到一起發生了,而這兩個孩子應該也會變成事情的一部分。
不對!我猛然明白過來,對方放那個和尚回來的目的!
是孩子!他們想要這兩個孩子!
“媽,無論如何別讓那兩個孩子跑出去。我馬上回家。”慌忙的叫了一聲,然后掛掉電話。
推門回去,我就喊道:“老師,我知道這和尚回來的目的了!”
太易先生轉頭問我:“你知道?”
我點點頭,說道:“是相家!還記得那個相忘江在我帶著兩個孩子回來時候說的話嗎?是相家!他們內部出了問題,所以才會急著找回孩子……不對……”我發現我的推斷陷入了一個誤區,我打斷了自己接著說下去的話,抓著額頭的頭發,在門口低頭踱步,嘴里呢喃著:“假設一下,如果是相家內部出了問題,那么,相忘江是去阻止他們。可是兩個孩子怎么會跑出來的?跑出來了之后,相忘江又怎么放心我帶走這兩個孩子?
把相忘江看作一個人,另外相家來的是另一個人,假設這個人就是邪靈之眼的人,可是,他是怎么知道孩子會在我們手中?難道是相忘江出賣了我們?可是,也不對啊。對方如果有能力禁錮住胖子和法華,那么完全可以要來我的手機號碼。甚至可以直接到我家來抓走兩個孩子。
也不對,我漏掉了什么呢?一定有什么東西是我漏掉的,這些推斷完全不成立。”
我捏著頭發,翻出一根煙,給自己點燃,不管不顧的去推測。事實上這些天我完全推測不出來相忘江所要做的事情,但是他濃重的警告卻時刻徘徊在我心頭。
我挨個推斷,相忘江在M市裝作胖子,到處招搖撞騙,又故布迷陣。
然后,胖子和我的出現,是接觸?還是什么?是對方故意的嗎?如果是故意的,又是誰引導這兩個孩子被我們碰到?更或者說……一切都是對方有意安排的?那么對方的心思一定太縝密了吧?也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呢?
那么之前呢?碰到的學校是不是對方安排的?如果都是在對方的算計之中,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相忘江后來攔住我們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信的?
接著,回來以后呢,又發生了什么?
游樂園里的開了陰陽通道,冤魂如龍,在那天晚上,金剛寺失竊了佛骨舍利……
還有呢?還有呢?這些都組合在一起,還是少了什么一樣,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些事情似乎都聯系到了一起。怎么會那么湊巧,那么巧合的去發生?為什么偏偏是讓我趕上了?
我停住腳步,想不通,想不通對方到底是不是算計了我,不,是算計了我們!
如果只是巧合,還有很多的解釋,巧合嘛!
可若是算計了的呢?
相家?或者說,相忘江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表現出來的到底是不是我們看到的?
中間是不是差了什么?我沒有想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是我忽略掉的?
我抓著額頭的頭發,幾乎跟個瘋子一樣的撕扯著。
“楊光!楊光!”我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把我從那種瘋魔的狀態喚出來。
我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到的是小奇師姑關切的表情:“你沒事吧?”
趕鬼集陰歷每月十五的下半夜,拿一小圓鏡,到墳地找一角落,緊閉左眼、微睜右眼,鏡面朝向自己的臉,背朝墳地,用右眼觀察鏡子,若發現有模糊影子在動,你就倒退跟著走。當看到圓鏡里有很多模糊影子時,說明已經到了鬼集市。此時轉身,把鏡面反轉正對前方,你便可以看到鬼們在集市里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