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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慶淵派

  元子銘在聽見李無為的問話愣了一下,他本以為李無為應該能明白他話里話外的暗示之意,轉念一想才反應過來,李無為應該是第一次出山歷練,又并非柳州人,自己還得把話挑明才是。

  他自以為想通了其中的關隘之后朗聲大笑,快步走到李無為身旁,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故作友善,低聲道:“李少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這隨從的確是這山寨中的山賊頭領,我們本意只不過是想給門派弟子一個安全歷練的地方。

  不止我們慶淵派,這柳州有一定的實力的門派都會做同樣的事情,其他州府或多或少也有宗門做類似的事情。我們柳州門派做這些事兒可都是得到了官府許可的,官府對我們也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雖然我這仆從算是這群山賊的頭領,但從沒做過什么惡事,大多都是手底下那幫泥腿子鬧出來的。”

  在一旁仍舊被殺意壓制得一動不能動的山賊頭領趕緊點了點頭,露出希冀的神情看向李無為和衛鳶兩人。

  所以呢,還希望少俠你能夠放他一馬,也算是我欠了少俠你一個人情。等少俠路過我們慶淵派時,還請登門一敘,只要跟看門弟子說是我元子銘的恩人即可,我必有厚報。”

  且不提聽完這番話之后面上寒意更甚的衛鳶,李無為卻是擺出了一副為難的神色:“啊呀,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元子銘趕忙追問:“不知少俠有什么難處?我元子銘在這柳州一地也算是有些名聲,少俠若有什么麻煩纏身直言便是,我定能幫你解決。”

  李無為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同樣也是欠了別人的人情,受人所托才來剿滅這山賊的。若是放走了這位頭領,那就得辜負這份恩情了。”

  元子銘聽到這話心里冷笑道:屁的恩情,這小狐貍估計是怕報酬太少,想要以此抬價吧。不過面上卻顯露出一派義薄云天之色,不過手卻是從李無為肩上挪了下來,還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李少俠的恩人那就是我的恩人,我來報答這份恩情就是了。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這仆從對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只是跟得久了,手腳又麻利也算是有一點感情。若是李少俠欠下的恩情實在太大,我也不為難李少俠,把我這仆從的人頭拿去便是。只不過這樣一來,李少俠和我們慶淵派之間,說不得就少了份交情。”

  這話就是在明著告訴李無為,多要錢不是不行,但要的多了,那大家就一拍兩散,慶淵派說不得還會在出柳州的路上給他們添點堵。

  李無為聽見這話顯得更加為難了,又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山賊頭領,咬了咬牙說道:“這份恩情實在重大,恐怕我是無福結交慶淵派的高人了。

  我和我身旁這位姑娘在到柳州之前已經連續幾天沒吃過飯了,險些餓死街頭,是路邊一個小女孩兒遞給了我們倆一串冰糖葫蘆,兩個人分而食之才撿回了這兩條性命。救命之恩實在重大,我不得不報。”

  李無為說話間始終直視著元子銘的雙眼,神色誠懇,端的是言真意切,

  衛鳶嫌棄地看了一眼李無為,心中思忖道:這漏洞百出的謊話也虧他說得出口。手中暗暗扣好了銀針,只等李無為和元子銘撕破臉皮便下殺手。

  她雖然不明白李無為耍弄這人的用意是什么,但她相信李無為絕對不會放過身旁這為禍一方的山賊頭領和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毫無緣由,毫無保留地信任著他。

  元子銘聽了這番話人都傻了,腦海中混亂地想道:眼前這人面色紅潤神完氣足,哪里像是幾天沒吃飯的樣子,再者說看他們兩人身上的衣衫也不算貧寒,怎么會淪落到餓死街頭的地步。不對,有這么高武功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餓死街頭啊。

  直到元子銘的目光重新凝聚在李無為臉上,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耍弄自己,壓下心頭涌起的無名火,陰惴惴地對李無為說道:“我好言相勸,為何少俠卻把我當作傻子一般耍弄?可是看不起我慶淵派?”

  李無為搖了搖頭,干脆放出了自己的劍意,看著元子銘臉上的怒氣一點點消散,逐漸化作尷尬之色,差點笑出聲來:“難道不是你先把我們兩人當作傻子耍弄嗎?這山賊頭領沒作過惡,你說這話自己恐怕都不信吧?

  至于你背后的慶淵派,你覺得我需要看得起嗎?”

  元子銘感受到如刀般的殺意圍繞著自己,只覺嘴里苦澀異常,但仍是強撐著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先前不知道閣下竟是宗師,無意冒犯,不過閣下最后這句話就有些過分了吧?我們慶淵派雖然沒有大宗師坐鎮,但也有足足五位宗師境。

  我今日此行來這山寨也是向宗門報備過的,我勸閣下行事前還請三思,不要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才是。至于這山賊頭領,當然是任由閣下處置,要是閣下覺得臟了自己的手,那由我代勞也是無妨。”

  李無為點了點頭:“那便勞煩你了,剛好我先前動用了太多真氣,不便出手。”話音未落,這山賊頭領已經被元子銘一掌拍死,倒斃當場。他倒在地上臨死前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可惜還沒來得及發出丁點聲音,他身上的生機就已經徹底消散了。

  李無為見元子銘動作如此迅速,臉上笑意更甚,開口問道:“不知慶淵門所在何處?”

  元子銘在出手殺了這山賊頭領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只等李無為的號令,此時聽見他問話趕忙回道:“少俠沿著去元州的路繼續走便是,我們慶淵派就在去元州的必經之路上,少俠若是實在找不到,那隨便找幾個路邊的行人問問就行。”

  李無為沉吟片刻后,看見元子銘仍舊待在原地,對他說道:“既然這里的事兒都已經結束了,我和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走就是了。不過我去慶淵派尋你的時候,希望能吃上一頓酒席。”

  不過他下一刻就對衛鳶使了個眼色,暗中傳音告訴她斬草除根。元子銘克制著自己奪路而逃的沖動,一步步恭敬地退出這茅屋,就在他剛出這茅屋打算運起輕功時,已經有一根銀針點在了他的后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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