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節快到了,單位搞了一個以‘勞動最光榮’的大比拼。
工會與團委首當其沖,他們在此前已經忙碌起來。
此活動,不僅與評選先進,增加效益掛勾,而且與工資級別也有關聯。尤其是十月的進京賽,更是令很多年輕人躍躍欲試。
工會組織的是各種技能競賽,而團委則是先進人物選拔賽。選撥出來的人選,在十月后去北京觀光十天。
本來無論什么活動都與黃小仙一點關系也沒有,但辦公室的人員加班,就與她有關系了。
首先,工會組織的宣傳資料,需要打印和裝訂。
記住了,這可是九十年代的初期,根本就沒有電腦打印機這類的高檔辦公設備。是用人工打字的方式,油印成冊。
黃小仙被留下來負責裝訂,就是把頁面的數字排好,然后用訂書器訂在一起。
黃小仙不喜歡在辦公室里做,也不想聽他們沒完沒了的埋怨,就拿著厚厚的一摞跑回收發室,而胡大爺此時也來了,他眼神還不錯,給黃小仙一張一張的擺好,按照數碼擺齊。
黃小仙喜歡胡大爺,覺得他特別和藹可親,這是單位里她唯一一個喜歡多說幾句的人。
加班整整進行了五天,黃小仙與胡大爺共處五天。黃小仙覺得胡大爺就像自己的親爺爺一樣,不僅風趣而且特別的見多識廣。
他們不知不覺中成了忘年之交,黃小仙甚至跟他述說了自己的苦惱。
胡大爺好像是一個能掐會算的人,他說:丫頭,你別犯愁,我覺得你比他們都強。
他們是誰?黃小仙心知肚明,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真的比他們強,但她也喜歡聽這樣的話。
胡大爺告訴她,人就是這么一回事,攀到多高的位置也得調頭往回走,你呢?在山的最底端,只要邁開步子,肯定就是向上的臺階。
最難的時候,不要患得患失。最風光的時候也該云淡風輕。
胡大爺的話有點像雞湯,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就變成了哲理。
勞動節到了,單位放了三天假,胡大爺小心翼翼地問:“丫頭,你能不能來我的小窩里來?我給你講更多的故事,而且還有神秘的禮物送給你。”黃小仙一想到待在死氣沉沉的家里,心里就有說不出的憋屈。
父母自從她工作后,再也不抱怨了,但沒完沒了的嘆氣,尤其是母親,連夕陽紅歌舞隊的排練都不想去了。
原因是她剛高興自己的女兒上了大的集團公司,沒想到,歌舞隊里面有一個小姐妹,他的兒子也在這家集團公司里,當她說黃小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收發員的時候,黃小仙的母親再也掛不住臉了,以生病為由,說什么也不去排練了,這讓黃小仙更是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黃小仙知道他們是不甘心,也知道憑表姐的能力,她是可以往上升的,但人家就是這么安排的,自己又能有什么辦法呢?想讓她自己往上爬?她連想都沒想過。
最要命的是,現在有風聲傳出來,李鳳麗的老公生命進入倒計時。人一死,她肯定會回來上班的,到時候自己怎么辦?黃小仙不敢告訴父母,也沒有知心人可以述說,每天惶惶不可終日,很怕這個任何人都瞧不起的工作也岌岌可危了。
五一黃小仙老老實實呆在了家里,二號她就跑到離自己家不算太近的胡大爺家里去了。
沒想到,在單位不算太講究的胡大爺家里竟然是一塵不染,還有個特別可愛的保姆照顧他的生活。胡大爺很顯然看穿了她的心事說:“年輕的時候,我是有潔癖的人,現在年齡大了,啥毛病都得改嘍,干不動了。”
“那你為什么還要工作呀?”黃小仙看他的房子和家中的擺設,一眼望過去,就知道家庭條件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至少比自己家要強太多了。
“呆在家里太無聊了,能找點事做,心情就好。我不喜歡舞刀弄槍的練習武術,也不會跳舞唱歌扭秧歌,所以只能找點事做了,等干不動那天就是不行的一天了。”
保姆其實就是鐘點工,一周來三天,打掃一下衛生也做做飯。今天她特意做了好幾個菜,笑吟吟地請假說:“姑娘,要不是老爺子說你要來,我今天就不過來了,家里一大家子事呢。”
黃小仙感激地道了謝,并把她送了出去。
胡大爺拿起一瓶酒說:“可不可以喝兩口?要是怕我會見閻王,我就不喝。”
黃小仙也是一個豪爽的人,雖然外人看不到,她說:“怕什么?喝!命是上天給的,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完結,天天想著這個事,現在也活不痛快。”
爺倆你一杯我一杯的,越喝越有情緒。胡大爺很快就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三樣東西。黃小仙當然沒喝高,她看是一件破破爛爛的扇子,上面的紙全部沒有了,只有扇的骨架。
另一個是一個更破舊的帽子,還有一個小盒子,只有這個小盒子還算精致一些,上面有一些看不清的山水畫。
“我要是給你講的故事就與這三件東西有關,他們都是寶貝,你肯定不會相信。”胡大爺得意地滿臉放著紅光。
“我信!大爺您說什么我都信,我覺得你是一個具有仙風道骨的人。”
胡大爺被黃小仙恭維的高興,說:“我要是把這些東西的來歷說明了,你肯定會大吃一驚的,而且……而且你要是信的話,我覺得你也是一個有仙緣的人。”
黃小仙永遠也想不到,胡大爺的故事竟然是如此的離奇,以致她從此之后像長在了胡大爺家里一樣,倆人成了親密無間的忘年之交。
“這柄你看不上的扇子,他能讓人飛起來!”胡大爺的話,讓黃小仙吃驚不小,如墜云霧之中。
“就它?”黃小仙拿起扇子,這把幾乎馬上就要散架的扇子,沒有一點特別之處。
“現在它沒有任何魔力了,這三樣東西,都是仙物,個個都有神通。你別急,從我十七歲那年講起吧,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從這年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