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起臉,她有著姣好的面容,此時雖說有些低落,但還是強打精神講了起來。
“我原來在市人民醫院做護士,我學的是高級護理,后來就給人家做家庭護理了,這個工作不累賺得也多,就脫離了正經單位,屬于單干戶。”
“這工作不錯呀。”關鵬宇內心是喜歡女人干這一行的,溫柔體貼,確實如白衣天使一般。
白靈蔦嘆了一口氣說:“正因為是干了這個工作,我和老公的矛盾越來越大,前些日子我護理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是財政局的一個干部,他得的是很重的胃病,我護理了整整三個月,他們一家都對我特別的好,但我丈夫卻不這么認為,他就說我喜歡上男人了,我們因為這個打得不可開交,這也是我想走的主要原因。”
“他發現什么蛛絲馬跡了嗎?”
“根本就沒有,只是那個男人條件好,經常送給我一些禮物,也不能算私人禮物,都是他單位發的一些生活用品,有時是一箱帶魚,有時是水果,沒有特意買的,但他就是不能接受。”
“也是你上橋的原因?”
“前兩天那個男人給了我三張五百元的購物卡,特意當著他的面說是別人送的,他家根本就用不了,可好,他人前腳剛走他就打了我,非說我倆當著他的面演戲,怎么解釋都不聽,接著就動手,我怎么能打過他?所以不得不跑出來,
他把我家的親屬都找遍了,我根本不敢跟任何人有來往,只能隨便找了一個小旅店。“
“你家人沒事吧?”
“他暫時不敢怎樣,我說了,等我一走我家人就報警,可我在小旅館郁悶的要死,無意中走到這里,喜歡橋上的風景,就固定每天都來,有一天我竟然呆了半夜。”
“你就不怕壞人把你……”
“能把我怎樣呢?我連死的心都有,我還有什么可怕的?還真有人搭訕過我,他邊說邊往我這里走,我差一點真的跳了下去,把他嚇得跑得比兔子還快。”
關鵬宇沒笑,他問:“他總打你嗎?”
白靈蔦無語了幾秒鐘說:“記不清多少次了。”
“為什么不離婚,你們也沒有孩子。”
“我和他是同學加鄰居,我要是真離婚,他真的能害我的家人,他不止一次這樣說了。”
“你還真的害怕他這樣說?一般這么說的男人都是嚇唬人。”
“別人是他不是。”
白靈蔦神情凄苦地說。
“那你除了跑路這一條了?”
“嗯,他一定會到處找我的,我現在除了深圳的同學沒和他說過外,他會一一找到的,我現在也想到一個誰都不認識我的地方去。”
“你家人知道嗎?”
“知道,他們也沒辦法,如果他實在找不到了死心了可能就好了。”
“那他不會對你的家人?”
“他也了解我的為人,我要是真走,我是不會和家里人有聯系的,那樣會害了他們。”
“怎么碰上這么個人,唉。”
白靈蔦聽他這么說,就把袖子上的扣子解開了,她把胳膊露了出來,好像一道白光一樣,白皙的皮膚帶著光亮,射向關鵬宇的眼睛,但白皙之中又有道道傷痕。白靈蔦把袖子放下說:“不讓你看了,全身沒有好地方,每次打完都磕頭發誓的,我都麻木了。”
“逃避終究不是辦法。”關鵬宇嘆氣說。
“我看你是逃避吧?還沒說你是做什么的呢。”
關鵬宇笑了說:“你猜呢?”
“好像是金融行業的從業人員,我猜對沒?”
關鵬宇哈哈大笑起來說:“不是你一個人這么說了,真不明白為什么會是這個職業。”
“那到底是做什么的?”
“銀行的小職員。”
“哇,一個銀行的小職員竟然有車?”
關鵬宇愣了一下,馬上改口說:“車可不是自己的,是我家老子的,他是做生意的,我就喜歡車,他出差了,回來車就沒了。”
白靈蔦笑笑,沒在問下去,好像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關鵬宇追問了一句:“你認識我嗎?”
白靈蔦很奇怪地問:“你是?你是明星嗎?怎么我會認識你?”
“不、不,我是說你像明星,他們也有人說我像明星,我是這個意思。”
“噢,”白靈蔦仔細看了看他說:“嗯,有點像鐘漢良。”
關鵬宇沒敢吱聲,因為他不知道誰是鐘漢良。
白靈蔦仔細看他的時候,他也把目光往她身上掃,他發現她不光手臂上有傷,頭上也有,只不過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他心里有些心疼。
還是白靈蔦看了一眼表說:“太晚了,你應該回去休息了。”說完臉都羞紅了。
關鵬宇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看樣咱們聊得太投機了,我把時間都忘了,我走,馬上就走。”
白靈蔦往外送他的時候,他問:“明天你還去橋上嗎?”
白靈蔦有些難為情地沒說話,關鵬宇說:“明天我帶你吃大餐吧。”
他以為白靈蔦怎么著也得客氣一下,沒想到她說:“好,反正我周六就走了,我買的是飛機票。”
關鵬宇一聽說她要走,心里即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她真的成為不了他的負擔。
女人剛相處的時候,真的是千嬌百媚,時間一長就開始講條件要不就天天要人陪。
難過的是如此一個美人,自己也只有一天的時間在一起,對于好久沒有新歡的關鵬宇來說,這個女人還真對他的胃口。
女人是麻醉劑,無論有多大的麻煩,只要和女人在一起,有些煩惱的事都會減輕許多,雖然解決不了主要問題。
關鵬宇臨走的時候最終還是要了電話號碼,其實他是糾結的,一方面人家馬上就要離開了,隔著千山萬水再搞什么精神戀愛他可提不起興趣,另一方面這個女人的丈夫也是個難纏的,關鵬宇當然有能力讓她留下來,可以后什么樣他就不敢想了。
關鵬宇開著車心里罵自己膽子越來越小,如果這是以前,這個女人他分分鐘能拿下,但現在則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