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仙還是會往工地跑的,隊了三隊,她最喜歡去的就是一隊,因為一隊的隊長叫楊永波,與陳澤民是最好的朋友,兩個人不僅是同事也是同學。
當初積分卡制度剛一開始的時候,楊永波即不贊成也不反對,持觀望態度,等他加入到行列里的時候,已經是后期了,至少他們隊分紅照其它幾個隊晚了兩個月,隊員們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隊長的態度決定了他們的效益。
其實楊永波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他所做的一切也是希望更穩妥一些。
三隊在各項指標上都是龍頭老大,所以幾個隊長在一起開會的時候,都拿陳澤民開玩笑,有人甚至說他與黃小仙的關系不一般。
黃小仙這天來到了一隊,楊永波正在看圖紙,見黃小仙來了,就讓座說:“您是稀客喲,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黃小仙討厭他的陰陽怪氣,就說:“我上你這里還少嗎?”
“那就要看與誰比了。”
“你能排第二就不錯了。”
“要是獎金上排第二也還真是不錯。”
黃小仙知道他是一個膽子不大,卻喜歡報怨的人,就說:“一切都按規章制度辦事,賺得少,說明你們付出的也不多。”
“咱是沒眼光的人,誰讓咱沒第一時間執行黃總的意思了,唉,沒有遠見不是?”
黃小仙坐下,找了一個一次性的杯子,倒了一杯水說:“這話是你自己說的,確實如此,當時我在隊上讓大家進行積分制的時候,你是沒反對,但你也不支持,那個時候你要是支持我,可能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但我能理解,風險是有的,所以,如果積分制度失敗了,你不就是活神仙了嗎?”
“我說什么了?我輸的是心服口服,我也沒陳澤民的命呀。”
黃小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是心不服,口就更不服了。我與你還有陳澤民和別的隊的隊長都是一起相識的,沒有什么側重,只是他支持了我的工作,老總給的優惠我總不能掖著藏著吧?到后來這些優惠沒有了,我也爭取過,但我說了不算。“
黃小仙發現,男人要是小氣起來比女人還不如。
懶得再聽他的怪話,黃小仙就回了公司。
競標的標書已經遞了上去,現在就是等待命運的時刻。
王玉娟給她打來電話,說兩人結伴去看看結果,黃小仙說什么也不干,她覺得方昆是討厭這類事的男人。
王玉娟說:“好吧,那出來吃個飯吧,我們雖然是競爭對手,友誼還是第一位的。”
黃小仙不用想就答應了,她們之間的關系面臨破裂,這個她們倆人都心知肚明,但維系的時間越長,對兩個人都有利。
黃小仙發現王玉娟的變化挺大的,自己有半年的時間泡在工地上,以前的王玉娟基本還是挺節儉的,但就從她這場婚禮來說,她開始走上高端的生活。
以往她們也吃過無數次飯,但每次都是一些小飯店,或者咖啡廳,現在,她一張口就要是醉美。
在本市,如果有人打賭,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要是贏了,我請你去醉美,說明這里是一個可以遠觀,卻很難入足的高消費地方。”
黃小仙聽她說了醉美,就推遲了一下說:“去個普通地方算了,咱們倆又吃不了什么。”
王玉娟立刻教育她說:“黃總,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在路邊攤也沒問題,但現在不一樣了,如果還在小吃里混,碰到有些人替你宣傳,你連生意都做不成了。”
黃小仙才聽不進去她的危言聳聽呢,但客隨主便她還是懂的。
黃小仙來到醉美二層的包間,王玉娟已經把菜都點好了,她扔下菜單說:“知道你不喜歡點菜,我就代勞了。”
黃小仙脫下風衣,把包也掛在衣架上,這才說:“我是隨便習慣了的人,這么高檔的地方,別說點菜了,吃的是什么我都不清楚,小老百姓一個,和你沒法比了。”
王玉娟笑了笑說:“人都是從老百姓走出來的,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質是早晚的事,你沒看現在公司連活動都跟電影里學嗎?這就叫緊跟形式別掉隊。”
黃小仙想起那次所謂的派對,有好些問題都沒明白,就問:“王總……”
“這種場合要叫姐。”王玉娟極力體現她們關系不一般。
“姐,你說有個奇怪的事,我一直也搞不明白,原來咱們參與競標的不是五家嗎?怎么突然就少了一家?那個蘇姍姍到底是什么來頭?”
“蘇姍姍?哪個蘇姍姍?”王玉娟不解地問。
黃小仙也傻眼了,說:“蘇姍姍你都不記得了?
“就是第五分公司的副總?”王玉娟疑惑地問。
“副總?她是副總?她不是名正言順的老總嗎?”
王玉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我看你是不是糊涂了?她什么時候成的老總?副總還不知道是怎么爬上去的。”話說完了,怕黃小仙多心,趕緊補了一句說:“我可沒說你呀,你是真才實學。”
黃小仙根本沒注意她后面的話問:“那她當時參加競標的心那么重,而且還要自己籌備資金。”
“她……她要自己籌備資金?”王玉娟徹底傻了。
“你怎么了?難道這么重要的事也忘記了?在咱們第一次召開競標會的時候,她不是跳到臺上說要自己拿五千萬嗎?你當時就坐在我的身邊,還跟我說她是不是瘋了。”
王玉娟好像不認識黃小仙似的問:“你確定?她什么時候參加過競標會?她所在的公司根本就沒資格參加,那樣的會議她出現了?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你跟她很熟嗎?”
“不熟悉呀,但她一開始特別針對我,你還問我說,你倆是不是有什么過節呀,我說沒有,你還說那怎么她看你的時候,恨不得把你吞了。”
王玉娟再一次震驚地問:“我說的?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再有,我一次也沒碰到過她,你要是不提,我都想不起來她,只是感覺她人長得特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