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仙的心境很不平靜,車子路過一段沒修整的路,上下起伏著,她也跟著顛簸著。
“你了解陳澤民嗎?”黃小仙知道薜傳海什么都不喜歡說,但兩個人坐在車子里,長期的沉默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了解,我都不太認識他。”
“當初搞積分卡的時候,他挺出風頭的,那個時候你也不知道嗎?”
“跟關總到工地見過他幾次,但我們沒說過話。”
“嗯。”
黃小仙覺得跟他聊天還真難,能把好好的天聊死。
車子很快就到了一個小區,根據地址,估計這里就是陳澤民的家,確切地說應該是他父母的家,因為陳澤民雖然年齡不小了,但卻沒有結婚。
黃小仙在三樓敲了半天的門,根本沒人應聲。旁邊的住戶出來說老兩口出去了,黃小仙問陳澤民呢?鄰居沒反應過來問陳澤民是誰?薜傳海說就是他們的兒子。
鄰居說,你是說大民呢?
黃小仙趕緊說是,他是不是住在這里?
鄰居說那就不知道了,好像這幾天也沒過來。
黃小仙問沒過來是什么意思。
鄰居說他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嗎?
黃小仙趕緊問他的住址,但鄰居搖頭說那可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紅星小區,前一陣他父母給他買的。
黃小仙沒敢問他家出事的情況怎么樣了,其實黃小仙上學的時候,多次想問問陳澤民家里怎樣了,解決的還算圓滿嗎?但話到嘴邊都咽了下去,就算他們之間關系不錯,那也只是工作關系。
私人關系黃小仙覺得與他相隔太遠。
黃小仙一點辦法沒有,想等他的父母回來,薜傳海說:“跟我走吧,我知道他家大概的位置,就是不知道這個時間他能不能在家。”
黃小仙想也沒想就上車了,在車上她問:“你怎么知道的?”
薜傳海說:“我跟他弟弟是同學。”
黃小仙說:“你給他弟弟打個電話,一定要把他的地址問出來。”
薜傳海打了電話,在電話里嗯嗯不停,還說自己找他哥有點事,問他哥上班沒有,在什么地方。
放下電話薜傳海說:“知道地方了,而且他現在根本就沒找到工作,這人不知是怎么想的,你回來了,他應該高興不是。”
黃小仙最希望的就是這樣的消息,如果他真的找到一個雖然不太適合他但也安穩的工作,這個死要面子的男人,說什么也不會跟她走的。
“黃總,我看你對他真不錯,他怎么就不了解你的心情呢?當初不也是你把他推上來的嗎?”
黃小仙嘆了一口氣說:“男人太要面子是會害了他的,而且他在隊里,我們基本上也接觸不到……沒辦法,有些男人就是這樣心志不成熟,等成熟了,也就是功德圓滿的時候。”
他們很快把車開出小區。
黃小仙想薜傳海多多少少會問一下她為什么這么不遺余力地找陳澤民,但薜傳海一句都沒問,讓黃小仙索然無味。
到了陳澤民的家,他們徑直上了三樓,薜傳海在前面,他敲了幾下,里面有個聲音問是誰。
黃小仙一聽,心里有底了,正是陳澤民。
薜傳海說是我,門就被打開了,當他看到站在門前的黃小仙時,本能地想關門,但最終還是把門打開了。
薜傳海拍了拍陳澤民的肩膀,非常識趣地離開了,并告訴黃小仙說在車子里等她。
黃小仙被動地走了進來,發現這是一間半成品的房子,地板和墻壁都已裝修。只是室內的東西還沒齊全,也缺少了家用電器。
這樣的屋子,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沙發不是新的,好像從哪里順來的。客廳有一個大電視倒是挺奪人眼目的。
陳澤民把她讓到沙發上。
黃小仙一年多的時間里,發現陳澤民變化挺大的,原來他的眼眸里是有些羞澀的大男孩兒形象,笑的時候還愛臉紅,跟黃小仙一樣,但工作起來,卻是嚴肅認真的。但現在有些不一樣,從骨子里透出一股頹廢。
黃小仙想,自己終于見到了臉色蒼白的陳澤民。
開場白自然略去了,她覺得那些太浪費時間了,不如單刀直入。
“為什么要辭職?為什么要躲避我?”黃小仙看著他的眼睛問。
“辭職是因為找到可心的工作了,躲避你?從來沒想過,我們現在天差地別,再說了,我現在想見你都不容易,何談躲呢?”陳澤民一直不敢正面看黃小仙,他低著頭,好像很羞愧的樣子。
黃小仙想了又想,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傷害他呀,為什么他對自己的敵意如此濃?
“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嗎?還是你只是因為前面出的事?”
“哪里,都是我的錯,給你丟臉了,我不想見到你,見到你就想到以前不光彩的事。”
“你會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一蹶不振嗎?”黃小仙猜得果然沒錯。
“怎么可能,難道我離開公司就沒活路了嗎?”
黃小仙發現他說話語氣雖然還好,但抵觸的情緒太明顯了,就緩和了一下口氣說:“我有點渴了,能不能給我倒杯水。”
陳澤民慌了,很顯然他在黃小仙進來時沒倒水是有原因的。他趕緊沖進里廚房,但卻有些難為情地說:“我馬上燒水,很快,冰箱里有飲料,你要嗎?”
黃小仙點頭。
陳澤民從冰箱里拿出兩瓶飲料,送到黃小仙面前,黃小仙拿了一瓶可樂。
他們之間的情緒緩和了下來。
“實在不好意思,家里的杯子……”
黃小仙把瓶子擰開了說:“沒事,就這樣喝吧。你是不是特別不歡迎我回來呀?剛一聽說就辭職了,還是我自作多情,你確實是家里有事?”
“你回來我特別高興,我覺得你一定能把公司搞好,關鵬宇之流想的都是自己。”陳澤民很認真地說。
關鵬宇有時真的把公司當成了自己的宮殿,女人就是他的嬪妃,他甚至不必小心謹慎,他與李春紅就差明鋪著睡在人們的眼前,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沒有人可以管他。
昏庸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