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動真張的時刻了,幾個人反而惴惴不安。
黃母第一次去這樣大的場合,心里難免有些緊張,但她從走廊大屏幕上看到專家的時候,她的心反而平靜下來。
幾位專家雖然年齡各有不同,但他們都與之前自己見過的大師太像了,幾乎是一個柜子里刻出來的。
事情總是大起大落的,當黃母把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拿上來的時候,令她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幾個專家一起搖起頭來。
黃母問:“值多少錢?”
“你覺得呢?”專家可能看出她的期望了。
“八、九十萬?”黃母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到。
其中一個專家笑著搖了搖頭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文物,只是近代的高仿。”
黃母不相信地把證書也遞了上去說:“我這個可是有人鑒定過了的,而且也和你們一樣是專家。”
幾個專家接過來看了都笑了。
黃母慌了問:“到底怎么了?難道我的不是真的?”
其中一個白發專家說:“你這個東西,往多了說也就值二千元左右,是現代仿品當中算是不錯的,但與你說的什么清朝沒有一點關系,這個東西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值錢,而且我告訴你,以后這東西也不會升值。”
黃母說什么也不信,她不停地指著證書上的印章說:“那你們看看,這東西能是假的嗎?你們是不是如大師說的那樣,明明這東西非常值錢,但你們就是為了往下壓價,就把它說的一文不值?”
這話是項宏波不止一次教過他們的。
其中一個專家和藹地說:“老人家,如果我們要是搞收藏,你這樣說,我也不反駁你,我們來這里只是為了宣傳當地曾經是古戰場的原因,我們多數都是在北京、西安、南京這類地方活動,這次是市里再三邀請我們才來的,我們不可能有任何的私心,你這類東西,在北京的某古玩商場比比皆是。
黃母說什么也不信,而且也不走,后面的人開始有騷動了,他們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人說:“下去吧,別影響別人。”
黃母被工作人員扶了出去。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出了門就坐在了地上。
黃小仙的母親和來的幾個人,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他們全部上當就不用說了,最可氣的是這里面的姓吳的男人,他的東西雖然拍賣了一萬五千元,按理說他應該沒有損失,但實際上他的損失是最大的。
因為他拍賣的東西的圖片被專家看了之后說,那東西至少值十一萬左右,而被騙子拍去了一萬五……
這東西根本不是在古玩市場淘的,是家里老輩人留下來的。
他也有六十多了,用欲哭無淚來形容他是最合適的了。
幾個人與幾個月前完全是兩種情形,有一個人甚至想起當時他們乘坐的出租車司機說的話,誰都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幾個人根本也沒心情回家了,直接去了當地派出所。
黃小仙的母親,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留存那么一點點的希望。
當他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后,派出所的民警說:“今天你們來的是第三波了,這么簡單的騙局你們也信,難道你們有事不與家里的孩子商量嗎?”
幾個人聽了警察的話,都絕望了,被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了。
民警告訴幾個人說:“這個叫項宏波的人,本名根本不叫這個,他姓安,也不是當地人,他已經是三進宮的人了,靠著會舞蹈的優勢,專家欺騙你們這樣的老人,頭幾年賣保健品來著,現在改成古董了。”
幾個人異口同聲問怎么辦,警察說:“我們馬上展開調查,一有結果一定會通知你們的,你們進里屋去做了筆錄。”
“我們被騙去的錢怎么辦?”黃母問。
警察搖了搖頭說:“這個可就不好說了,如果他們全部揮霍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幾個人又不想走,一直說自己的苦楚,但民警勸慰他們說:“你們先回去等消息,我們是要調查的。一旦有新的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幾個人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黃母連開門都沒力氣了,黃父本來也在等她的好消息,看她這樣,趕緊問到底怎么了。
黃母一下就哭了,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黃父說:“趕緊打電話給小仙吧,這么大的數目我們怎么辦?這個別墅靠咱倆省吃儉用也難維持呀。”
黃母一開始不答應,黃父說:“年底的時候,物業公司來收取物業費,你說手頭有點緊,非要過完年再交,現在,那可是好幾千呀,你現在有嗎?就算咱們的退休金也不夠呀。”
黃母徹底沒了主意,她沒想到自己給女兒出了這么大的難題。
從買古董到上當,她把黃小仙給的二十萬花了一個光,而且樓上的柜子里全是這些東西……
黃小仙聽了這些,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并沒有過多的責怪母親,只是說:“媽,當時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么就不告訴我?收藏是普通人都能做的嗎?你也沒想想,如果這么容易,誰還做事干嘛?你為什么要相信這些呢?以后這類事一定要跟我說。”
母親擦了擦眼睛說:“現在還有時間跟你說話嗎?你都忙成什么樣了。”
黃小仙說:“媽,以后每個周末我都回來陪你和我爸,咱們每周都聚會一次,家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你和我爸才是我這輩子最應該在意的人。”
黃小仙又給了母親五萬元,告訴她,房子的開銷一定跟她說話,她說自己看病的錢還有一些,反正不能讓父母到老了再過苦日子。
黃小仙離開的時候感覺錢真好用,如果沒錢,這么大的難題要怎么解決呢?她一下就想到了薜傳海,再過幾個月他們的孩子就可以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