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柳府,白老爺把自己的擔心提了出來,他說:“我現在感覺不好,有人要拿小夫人的事來做文章,要么就是想把視線轉移了,皇上讓嚴查,有些人坐不住了。”
柳老爺分析說:“這事要抓緊,不然可要涉及甚廣了。”
白家老爺問他:“你覺得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柳家老爺說:“能是你的小妾的美色嗎?”
白老爺搖了搖頭說:“就為一小女子?做出此等大事?怎么想也想不通。”
“關鍵還是皇上怎么想,會不會有人利用這個做文章,然后皇上……”
“我最怕的也是這個。”
“高相為人貪財好色,也說不定他要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只有要他手里,那基本就很難扭轉。”
“我也想過,可他并未見過小夫人,如何能……”
“就是,我也不太明白。”
他與柳老爺密談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回到白府。
白老爺回府的時候,夫人正在門口緊張地張望著,老爺下了轎問:“怎么在這里等上了?”
夫人有些不安地說:“你昨日說的話,我越想越害怕,今天你雖然梢信說去了哥哥家,但我還是不放心。”
老爺拍了拍夫人的肩膀說:“我不見你,你怨我。我把事情跟你說了,你就多了一份擔心……”
夫人拉著老爺一齊往府里走說:“還是把事說了好,我們是夫妻,一旦有什么事還是要商量著來的,如果真有什么,我連知道都不知道,那有些事就不好辦了。”
他們進到里屋,老爺說:“今日薜洪上了密報,卻偏偏當著朝臣們的面,他這么做是什么意思?再有,他可是宰相的影子,恐怕這事與宰相脫不了干系。”
“會是什么事呢?與咱們有關嗎?”夫人緊張地問。
“我也不知道,等吧。”
到了掌燈時分,白府里燈火通明,老爺與夫人用完膳,正在說著什么,忽然外面傳來吵嚷之聲。
白老爺有些煩悶地說:“外面在做什么?吵鬧什么?怎么了?”
門房的頭一個箭步沖進來,連門都沒敲嗑嗑巴巴地說:“老……老爺,不好……不好了。”
白老爺氣不打一處來說:“你好好回話好不好?”
沒等門房再說話,老爺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兩個帶著佩刀的人出現在白老爺的面前。
“老爺,奴才正要通報,但他們直接闖了進來……”
白老爺太熟悉這些人的打扮了,他知道自己真的出事了,此時,他反倒特別鎮定地說:“你們都下去吧,是不是找我有事?”
眼前的人,白老爺知道是大理寺的人,但偏偏是兩個他不認識的人。
“二位,失迎了,有什么事嗎?”白老爺完全知道是有事了,但他還是慢慢地說。
夫人也明白了此時的境地,在老爺特殊的目光下,從另一個門出去了。
白老爺心里稍稍有些安慰,至少,后面沒有大量的兵丁,說明事態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眼前情況危急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皇上對自己一直信任有加,突然讓他回去調查,與薜洪的密報不無關系。
白老爺此時無暇顧及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有一點是最要緊的,就是夫人趕緊出去報信,而且自己事先也與舅哥打了招呼。
兩個公差之人,對白老爺很是客氣,其中一個拿出公文說:“我們只是奉命而為,門房阻擋,我們不得已而為之……”
白老爺立刻表示可以理解,他對兩位公差之人說:“兩位大人能不能行個方便?我去換套衣服?”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其中一個點了頭。
白老爺回到后屋,跟在里面早已嚇得面如土色的夫人低聲嘀咕了幾句話,夫人一個勁地點頭。
夫人的丫環雪玉出來給公差倒上了茶,兩個人一起擺手,雪玉分別拿了兩個繡了花的袋子,里面的銀兩相互撞擊,發出輕脆的響聲。
兩個公差又擺手,雪玉說:“公家哥,你們辛苦了,整天辦案挺操心的,我們家老爺、夫人想孝敬也沒機會,這次就別推脫了。”
他們倆個還想拒絕,雪玉笑盈盈地按住他們的手說:“我們家老爺本身就是個大方人,能結交朋友,是他最喜歡做的事。”
雪玉也算為老爺爭取了時間,讓老爺有機會,與夫人說得更詳細些。
老爺換上衣服,很自然地與兩個人出了門。
兩個差人雖然不是平常的衙吏,但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與剛才進屋的氣勢也完全有了不同。
白老爺以為路上會有些波折,沒想到,他們三人和和氣氣地一路上。
只是白老爺問起自己犯了什么事,兩個人一起保持沉默,白老爺也不好深問下去。
老爺前腳剛走,夫人立刻行動起來,她馬上要趕回娘家,而此時家里已然亂了,幾個姨娘嚇得不輕,有的甚至開始收拾細軟。
大夫人傳下話去,說在此期間,若有一人鬧事,無論對錯扔到后窖。
后窖,也就是小黑屋的意思,責罰重錯之人的。
府里一下又安靜了下來。
黃小仙聽春梅說的這些事,自己也曾親見老爺的慌張,一時之間她倒是挺鎮定的,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緊張不起來。
春梅把九少爺看得更緊了,黃小仙讓九公子跟在自己身邊,可公子就是在屋子里待不住,而黃小仙暫時又不敢出去,春梅得已有機會與九公子在一起。
春梅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只要她跟九少爺在一起的時候,就顯出自己對少爺的無限關愛。
黃小仙看著非常的不舒服,但現在的情形也不允許她有什么不滿,大家全都憂心忡忡府里的近況。
白老爺還是有點太樂觀了,他以為就是找自己問問話,或許有什么地方是誤會了,就算宰相想害他,可他認為自己在他面前沒有一絲的把柄。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情況已經到了特別危機的時刻,他竟然被直接扔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