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現在的心思都用在自己的長壽上,對其它的事置若罔聞,他覺得只有自己長生不老,這兩派勢力尚能制衡,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幼小的兒子必定如自己一般受人掣肘。
皇上現在每天是如履薄冰,滿朝文武看著個個都挺溫和的,一旦有立嗣之事出現,他們就變得如狼似虎一般,每個人都想著自己的利益。
黃小仙哪里知道這么多的事,她還以為皇上不學無術,一心只想成仙呢。
兩人足足聊了一個時辰,黃小仙終于知道了皇上的苦衷,他們定下了許多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秘密。
黃小仙需要一個月與皇上傳遞一次信息,就是把書信藏在樹洞中,皇上若有什么指令也會給她直接發。
黃小仙知道皇上最想要的是藥,其它的什么民間傳聞,朝庭動向,這可不是她黃小仙所能知道的。
這些都是煙霧彈,他想要常生不老的藥,黃小仙心想,要是有,我干嘛給你找?我自己不會用嗎?
黃小仙走出娘娘府邸的時候,看到九姨太正淚眼婆娑地與自己的女兒告別,那母女情深的戲碼,好像還真的動了情。
回來的時候,九姨太非要與黃小仙坐一個轎子不可,惹得九少爺鬧了半天,現在的九少爺,一點也離不開黃小仙。
黃小仙不明白她為什么非要與自己坐在一個轎子里,后來她終于明白了,九姨太一路之上一直在哭,因為什么她沒說,黃小仙也沒敢問。
她是怕老爺發現她的不正常。
“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黃小仙說。
“真的沒什么。”她擦了擦眼睛說:“年歲大了,眼淚收不住了。”
黃小仙回到白府的時候,老爺和夫人把她單獨叫了過去,他們一遍又一遍問她都做了什么?
黃小仙知道,自己是在白娘娘的宮里見的皇上,這事肯定也瞞不住,就說自己見了皇上。
老爺夫人臉都白了,老爺急問:“皇上都說了什么?”
黃小仙看他們緊張的樣子覺得好笑,就說:“也沒什么,就問了問府里的一些情況,還特意提到夫人的身體……”
“難道只有這些嗎?”夫人不信。
黃小仙說:“他是皇上,還能說哪些?”
“那你們一個時辰只聊了這些?”
黃小仙心里轟隆一下,連自己與皇上聊天的時間都知道,說明老爺的耳目都遍布于宮中了。
黃小仙說:“皇上主要問的是煉丹的事,他問我那些丹藥能否長生不老。”
老爺半信半疑地問:“你是怎么回答的?”
黃小仙毫不猶豫地說:“當然不管用了,那東西其實是傷害身體的。”
老爺嘆息了一聲說:“這類不是你很懂的事,以后你就不要瞎說。你這樣講,一來斷了皇上的心氣,二來不是得罪了宮里的煉丹的那些人?他們現在吃香著呢。”
黃小仙不得不說:“那里的汞和鉛都是有毒的,連這點知識都不懂嗎?”
他們哪里會懂呢?是黃小仙太單純了。
“不要亂說話,那東西有好多年了,好多人都吃的,我們想吃還吃不上呢。”
黃小仙再不說話了。
黃小仙在后山的時候,采了一些藥,都是補藥,她自己用特殊的方式把它們做好,也把方子放在里面,她去看了,后山的樹洞真的有一人多深,但在頂端有個精制的木匣,如果不把手探進去是不會知道的。
黃小仙現在早就能讀懂這些文字了,也能寫出簡單的文字,她與皇上的一種聯系就這樣建立了起來。
終于到了夫人生產的時候,宮里的太醫也被皇上指派過來,主要是怕夫人年紀大了,會有什么意外。
夫人還算順利生產,真的是兒子,老爺的高興溢于言表,其它幾房幾乎沒有了希望,就算她們再有兒子也是落于夫人之后了。
十三姨第一個最不自在。
老爺幾乎長在夫人的房子里,對她越來越冷落,十三姨不明白,自己失蹤的時候,老爺是如何心急火燎地找自己,怎么現在竟然對自己熟視無睹?
黃小仙覺得府里好像比過年還熱鬧,夫人有了孩子,老爺的精神為之一振,好像他又有了打拼的精神。
這天晚上,黃小仙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醒了的時候淚水打濕了枕巾,讓她想起好多過去的事。
黃小仙知道自己,想過去的人和事了。
她夢見了自己的父母,他們雖然現在生活得不錯,但黃小仙對他們的思念越來越強烈,她甚至把徐媽看成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長輩和親人。
她夢見了武娜,武娜在監獄中顯得很平和,她對黃小仙說:“人生真的能重新來過嗎?如果能,我愿意與周勇或者吳天昊安分守己的過日子,爭來爭去的結果是什么?不僅人財兩空,連命都不由自己了。”
她問黃小仙現在在做什么?如果有機會可不可以來看看自己?黃小仙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里,原來最貼心的一個,可她們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收場。
黃小仙也夢見了李春紅,她們也在好長的一段時間里是最好的朋友,可后來李春紅竟然成了收發室的小職員,她對黃小仙的種種行為,不知道為什么,黃小仙都一一諒解了,身份、地位的不同,讓她有了更多的理解。
最讓黃小仙無法理解的是她夢見則止了,就是白家的九少爺。
夢里的則止風度翩翩,是個飄逸如仙的王子。
他溫柔地對黃小仙說:“你現在還好嗎?”
黃小仙在夢中就哭了起來,她說:“你真的變好了嗎?你真的知道我是誰了嗎?”
則止繼續溫柔地說:“我怎么能不知道你呢?我們不是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戀人嗎?”
黃小仙抓著他說:“請你就這樣跟我講話好嗎?我要這樣的你。”
則止難過地摸著她的秀發說:“會的,會有那么一天的。”
黃小仙不相信,她拼命地追則止,眼見他慢慢飄了起來,黃小仙也想一步跟了上去,卻一下就驚醒了。
她看著身邊鼾聲如雷的九少爺,忽然之間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