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仙看著她美麗絕倫的臉龐,不由得想起一首歌,她輕輕哼唱起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黃小仙就是無意之間哼唱的,沒想到江雪兒聽得入迷了。
她一再讓黃小仙把歌詞告訴她,黃小仙唱了兩遍,她立刻就會了,黃小仙還說,這歌配上舞簡直是人間一絕。
黃小仙還在說,江雪兒已翩翩起舞了,她穿上了給黃小仙準備的那些好衣服中的一件,這是一件淺紫色的衣服,不僅袖子長長,而且紫紅色的裙擺在她纖細的腰下如盛開的荷花,江雪兒人很瘦弱,卻沒有柔弱女人的無力感,長長的裙子在她的舞動下,顯示出生命的活力。
黃小仙很少有相形見絀的感覺,但她在江雪兒面前總有丑小鴨的無奈。此時的黃小仙就有這種無力感,江雪兒越舞越玄,好像滿屋熠熠生輝。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得香斷有誰憐?如此一個絕世佳人,卻也如此在夾縫中生存,是不是所有的紅顏都帶著幾分凄美的哀婉?
黃小仙看得入迷了,她腦子里有無數的光景出現,如此一個美麗女子,就應該擁有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是一個無論男人不是女人,都無法忽視她的人。
黃小仙流著淚水為她打著節拍,嘴里不自覺地一遍又一遍唱,而她一遍又一遍舞蹈的時候,兩人完全沉醉在彼此的歌舞里。
此時,房門已然悄悄開了,皇上就站在她們面前,他雙眼癡迷,好像丟了魂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江雪兒。
很顯然,皇上在外面已然站了有一會兒了。
江雪兒化身為精靈,不停地舞動著,此刻身上微微冒出了汗水,臉蛋因此紅潤如花。
皇上拍著手說:“真是太美了,歌美舞更美,你們倆真是天間少有的奇女子。”皇上說這話的時候,滿臉滿眼的欣喜。
黃小仙與江雪兒嚇得趕緊下拜。
皇上親自把江雪兒扶起來,也讓黃小仙起來了,問:“你們唱的這是什么歌?怎么這么好聽?”
黃小仙知道這是漢代的歌,但他們一定是沒聽過的,于是瞎編說是自己因為看江雪兒舞得實在太漂亮了,臨時想起來的。
皇上也沒心思再問,眼睛一直不離開江雪兒。
“皇上,什么時候送我們出宮?”江雪兒撒嬌一樣說。
黃小仙除了在九少爺面前,在其他人面前,她從未如此說過話。
“出宮?這里不好嗎?”皇上看著江雪兒問,好像黃小仙根本就不存在一樣,黃小仙心想,自己原來還以為是殺頭的大事,現在看來,這個江雪兒還帶對了,至少,皇上的精力都用在了她的身上,這么一想,又有點心疼老爺。
“皇上,這里好是好,但就是有些不自由,我想去花園看看都不行。”樣子還是嬌滴滴的。
“你如果想看花園,我隨時都可以領你去的。”
“真的?你親自領我?”江雪兒好像一個不諳事世的孩童,天真地問。
“有何不可?”皇上此刻的心早就飛到了江雪兒的身上。
江雪兒又跪倒在地說:“小女子何德何能能讓一國之君親自領著觀賞花草,我現在都不相信這是真實的,不對,我連這樣的夢也沒做過。”
皇上上前一把把她拉了起來說:“你夠格,你值得皇上為你盡力。”
“皇上!”江雪兒激動得哭了。
江雪兒天然妙目,明艷動人,皇上只看了一眼,上天入地再也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
黃小仙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們倆完全進入了無人之境。
黃小仙不得不弄出點聲響,說:“皇上,您可以讓我回家看看嗎?無論是我還是十四姨,我們不回去,老爺還不得急死?”
皇上忽然從仙境之中落入凡塵,他有些掃興,但又不得不應付。
“不急,白大人這幾天上朝的時間問了,我說你們小女孩兒家的喜歡留在皇宮里看熱鬧,而且白娘娘也喜歡你們倆。”
黃小仙一看,皇上的心,皇上的肺,皇上的眉眼都在江雪兒身上,此刻任何一句多余的話,都能導致對自己的不利。
皇上非常的不耐煩,恨不得立刻把她踢出去,她馬上靈巧地說:“皇上,我看雪兒還沒看夠皇宮的景致,您是否同意讓我回家再逗留一陣?先把我放出去,我不僅給皇上準備了很多的藥品,而且這幾天如果皇上想我了,我可以再進宮的。”
黃小仙這是下了一招險棋,但時機拿捏的非常好。
皇上剛要說什么,十四姨說:“皇上,我看少奶奶說的對,我進宮也有三天了,就算老爺在你處得到了消息,但他還是會惦記我的,關于少奶奶進宮到底是為了什么,其實也容易,把她先派回去報了信,要是咱們還想要她入宮,她也是會來的。”
無論是皇上還是黃小仙,都聽懂了她那句:咱們!
皇上現在只想讓黃小仙立刻在他們的世界里消失,他立刻點頭說:“反正也沒什么大事,你就回去吧,你跟老爺說,就說十四……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江雪兒。”江雪兒低頭說。
“好名字,太好聽了。”
他一指黃小仙說:“你就說江雪兒與娘娘再待幾日,她們一見如故。”說完摟著江雪兒就往外走,他們剛走出去,門就被關上了,黃小仙瘋了一樣跑上前去喊:“皇上,皇上,您下令啊,不然,他們是不會放我出去的。”
皇上光顧著江雪兒了,笑著回頭沖著把門的說:“把她送出去。”
“現在嗎?”侍衛也傻眼了,剛剛還叫她們不許出去,如今……
“對。”皇上已然顧不得許多了,他在江雪兒的臉上摸來摸去,還不時把嘴湊上去……
皇上摟著江雪兒,一刻也不想分開了。
幾個把門的士兵,把門再次打開,黃小仙怎么來的就怎么走的,她想去看看白娘娘,但天色已晚,她只好自己一個邁出宮中。
皇上與江雪兒坐在船只上,她還能聽到江雪兒脆生生的笑聲。
皇上感覺自己有了初戀的感覺,他不僅被她的美麗所吸引,也被她的舞姿所迷惑,原本還對黃小仙有一絲感覺的他,此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晚,天氣出奇的好,月亮高高掛在樹梢上,星星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人間發生的一切難以言說的傳奇。
如果說皇上看到江雪兒第一眼的時候,他還是有理智的,想不過是一時的迷惑,然而,今天看了她的舞蹈,他立刻無法自撥了。
其實這幾天晚上,他都失眠了,江雪兒如精靈一般鉆入他心里,怎么都無法去除,她好像在他的心里生了根,發了芽,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愿意與她,共赴這段塵緣,哪怕受人詬病,哪怕遭人非議……
他都愿意與她一起共經春花秋月,共擔一世塵緣。
皇上發現不光是自己情難自己,就連江雪兒也一樣,好像他們五百年前就有的一段緣,無論他做什么,江雪兒都積極地配合著他,好像他們早就是五百年前天注定的姻緣,是生生世世的伴侶。
“你愛我嗎?”到了皇上的寢宮,他擁著她,看著她美麗的眸子問。
江雪兒好像難以平復內心的激動,她擁吻著他說:“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有一條紅線牽引著我往皇宮里來,好像要尋找上輩子丟失的珍寶,見了你,這一切都有了答應,你說這是愛嗎?”江雪兒激動的不能自己。
他們誰也沒提白家的老爺,他們誰也沒提她現在算是他的什么人,誰也沒提明天他們將要怎樣面對所有人……
他們要做的就是紅羅賬里鸞鳳和鳴,或許只有這樣,才能不負他們一世的光陰。
然而,世事多變幻,很多時候,愛情不只是他們倆個人的事,就算他是皇上又怎樣?荊棘與風雨,都會如期而至,何況,江雪兒的心思誰也猜不透。
放下他們倆個正處在熱戀中的男女,說一說因此而解脫的黃小仙。
皇上與江雪兒一離開,黃小仙興奮得忘了自己姓什么,進宮的時候,她以為兇多吉少,至少也是被關進宮里,卻沒想到,自己最不愿意帶十四姨進來,偏偏是她救了自己,皇上一見她,立刻忘記了黃小仙,連他自己想長生不老和成仙的大事都忘到腦后了,可見愛情的力量有多偉大。
黃小仙不知為什么,有一點幸災樂禍,這件事她要是告訴了老爺,老爺要傷心到什么程度?一想到老爺有可能失戀,黃小仙莫名就有一種興奮。
男人太博愛了,當初他愛十三姨的時候,也是心肝寶貝一般,但見了十四姨,十三姨就不存在了,這次讓他也體會一下被人甩的滋味。
黃小仙一想到這些就想笑,有一次還真的笑出了聲。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回到白府,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要是皇上突然心血來潮,說不定又要反悔。
可她找了半天也沒見一條船,一想,再去找船去?
旁邊要護送她的人說:“少奶奶,不如明天再走吧,皇上的船只回來,至少要兩個時辰,再擺渡出去,天就大亮了。”
黃小仙回家心切,說:“你們睡覺去吧,江上面不是有小船嗎?我試試。”
“你會劃船?”護衛傻眼了。
黃小仙點頭。
“那可不安全?”護衛擔心地看了一眼江面,雖然現在是風平浪靜,但用小船出去,費時間不說,還有太多未知的危險。
“沒事,你們都回去吧,我不怕。”
侍衛還想說什么。
黃小仙說:“你要是在這里看著我,我就不走了,讓你走你就走,我肯定能出得去皇宮的。”
護衛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心想,把你能的,你會飛嗎?
整個御園悄無聲息,只有月光照射下的一片光暈,黃小仙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死里逃生,原來做的充分準備是不是有點可笑了?
黃小仙看四下沒人,迎風起舞,她輕飄飄地飛過御園,又毫不猶豫來到后山。
黃小仙把身形隱藏起來,自從她說過要把春紅嫁給公子后,她就有點后悔,她怕春紅在少爺面前再動手腳,尤其是她還給他們創造了一個這么好的環境。
本來黃小仙是真心想讓春紅嫁給九少爺的,這樣也方便他們在一起,但真的讓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黃小仙又犯了天下女人都愛犯的毛病,泛起了酸味。
黃小仙到了小屋里,只見小屋里沒有一絲亮光,而九少爺的鼾聲如往常一樣響,黃小仙看了半天,怎么也沒找到春紅,最后竟然在柴房里看到她搭了一個小床……
黃小仙非常滿意他們的相處方式,看來只是自己多慮了。
黃小仙回到小屋,俯身在九少爺身邊,輕輕吹了他一下,她知道此時還不能叫醒他們,白家現在估計已然亂成了一鍋粥也未可知。
卻不想,少爺竟然一下就睜開了眼睛,他剛要喊,黃小仙立刻捂住他的嘴,少爺馬上就明白了,接下來,九少爺就發了蠻力,一下把她按在自己的身下……
黃小仙慶幸他們沒有驚動到春紅,她小聲告訴九少爺,自己先回一趟白家,然后馬上就回來,少爺完全聽懂了,他滿意地看著黃小仙,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夠似的。
黃小仙摟著他問:“你想我了嗎?”
九少爺臉紅了,黃小仙就愿意看他害羞靦腆的樣子,他不說話,卻一個勁地點頭。
黃小仙在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意思讓他再好好睡一覺,別驚動了春紅,少爺聽話地重新躺下,黃小仙給他蓋好被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這才悄悄走出去,她看到春紅依舊睡得十分香,黃小仙十分滿意地離開了。
現在應該是清晨時分,外面的天空雖然沒有光亮,但預示著今天一定是個好天氣,黃小仙心情特別好的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