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們找?你現在是什么人物,輪得到我們找嗎?是老爺、夫人還有宮里的皇上。”
黃小仙一聽皇上兩個字就覺得要壞事,但她有些不相信,問二管家說:“真的是宮里皇上找我?如果是老爺夫人找我,我也是回去的,你可不要騙我。”
二管家苦著一張臉說:“我的少奶奶呀,我們是什么人呀,怎么敢騙您呢?您是府里的主子,我們就是為你們服務的。”
黃小仙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于是說:“好,你們走吧,我知道了,我會自己親自進宮的。”
二管家不干了,說:“別介,少奶奶,你神出鬼沒,我們想找到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還是跟我們一起走,我們也好交差了。”
“我說了,我一會就走,你沒聽明白嗎?”
“少奶奶,你能不能別為難老奴?我們……我們這樣怎么交差呢?你親自跟我們回去,跟老爺夫人說了,他們放心了,我們也就完成任務了。”
黃小仙才不理會這些呢,說:“反正我告訴你們了,我今天一定會去皇宮,但我不會回白府,如果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二管家不陰不陽地說:“少奶奶,那您可就別怪我們不懂禮了。”
黃小仙不屑一顧地笑說:“你們想怎樣?就憑你們?你們幾個能讓我就范?”
二管家立刻殺氣騰騰地變臉了,對身邊的家丁說:“執行老爺夫人的命令,給我上,拿下她,回府交差。”
黃小仙當著他們的面,一點也不費力氣地爬上了山,外人一看還以為是只猴子呢,完全看不到她是怎么上去的,黃小仙從山頂又回到半山腰說:“你們誰能上來?”
二管家看看身邊的人,他們都往后退縮著。
二管家拱著手說:“我的少奶奶呀,你就發發慈悲吧,我們也是受了命令來的……”
黃小仙覺得為難他們也沒意思,但她就是不想回白府,于是說:“我說過了,我肯定會進宮的,也不用麻煩老爺夫人了,如果不相信,我還不去了呢,你們能把我怎么樣?”
二管家換了笑臉說:“少奶奶,能不能讓九少爺也回府里,老爺吩咐了,讓少爺回家。”
“不行!”黃小仙在這件事上完全不能妥協,她的聲音橫著就出去了,她說:“這個就不用你管了,你告訴老爺,少爺跟我在一起,比在白府好太多了,進宮后,我也會把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讓老爺和夫人放心吧。”
二管家立刻笑嘻嘻地說:“少奶奶是個明白人,那好,我們回去,我們就回去了,少奶奶說話一定是算話的。”
白家的家丁們,一個個走了,黃小仙想回小屋去看看少爺和春紅,又一想,沒有必要了,自己應該馬上進宮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黃小仙雖然對老爺寄予了無限的同情,但她的內心還是歡喜的,因為十四姨,自己好像躲過了一劫,難道是十四姨替自己在皇上面前美言了?
這兩天黃小仙的警惕性越來越差,她以為皇上有了美人,肯定把她丟在一邊了,這樣才好呢,這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雖然每次這樣想,都覺得有點對不起十四姨和老爺,但她又不能不這樣想,反正這一切又不是她所能左右的。
反正不管怎么說,至少給黃小仙留下了大量的時間。
但皇上為什么又突然讓她進宮,是他的身體出現了問題,還是藥真的不夠了?按黃小仙的計算,這藥就算到明年也是夠的。
如果皇上沒有任何理由讓自己進宮,那么讓自己進宮的人一定就是小十四,她到底要干嘛?自己走是她說的,讓自己進又所為何事呢?黃小仙把自己與十四姨交往的過程想了一遍又一遍,她怎么都覺得自己沒有得罪過這位姨太太。
聽天由命吧,如果是壞事,她也是逃不過的。
帶著復雜的心情,黃小仙很快就來到皇宮。
黃小仙沒有去御園,她直接來到白娘娘的宮里,她知道,如果她想知道更多的情況,這里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黃小仙來的時候,白娘娘正在花園里賞花,黃小仙跟著宮女來到這里,白娘娘的身子已經很沉了。
她見到黃小仙第一眼就把身邊的宮女都打發走了,而且還讓她們把風。
“你怎么來了?”白娘娘問。
黃小仙疑惑地說:“皇上有令讓我進宮的。”
白娘娘搖了搖頭說:“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知道白家那個十四姨現在是風光無限,幾乎是可以呼風喚雨了,從她進來,皇上一次都沒再見過我,我肚子前兩天疼得不得了,但他還是沒來,打發太醫過來看看完事。”
黃小仙沒想到皇上這次如此“長情。”她有些同情她說:“娘娘,不來更好,一天天的不是下跪就是有罪,累不累呀?我看你一個人更省心。”
“你哪里知道宮里的事,如果皇上長期不過來,我連吃飯都要成問題了,現在肚子里有孩子還好些。”
黃小仙不敢再問下去了,沒想到宮里的競爭竟然慘烈到這種地步,那些哭著喊著要進宮的人,如果知道這樣,還敢來嗎?
黃小仙知道白娘娘有一肚子的委屈,但她無法排解她,自己的事還沒著落呢。
黃小仙沒想到,白娘娘竟然不知道皇上讓她進宮的事,于是問:“他們恩愛就好了,為什么要找我呢?”
白娘娘嘆了一口氣說:“那就只能問他了,我估計就算是讓你進宮也肯定是十四姨讓來的,現在的皇上對她是言聽計從。”
黃小仙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得罪過這位白娘娘,她為什么要讓自己進宮呢?于是問:“你現在怎么樣?”
“能怎么樣,自從她進宮后,三天的時間就被封為雪美人,前兩天又封為妃,要不是她自己再三不受,她現在……皇上更是天天待在她的宮里,她現在的待遇都快超越皇后了。”
“那皇后能受得了?”黃小仙知道高皇后雖然早就不受寵了,但她在皇宮的力量不可小覷,她的父親在外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皇宮里的女人們,誰的地位也不及她。
白娘娘的情緒與白府的老爺極其相似,都有一些生無可戀的樣子,她說:“那就不知道了,我現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自己的孩子早早出世,你說的也真是對,生個女孩兒多好,要是男孩兒,現在看來還真不是什么好事。”
“大皇子怎么樣了?”黃小仙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大皇子的影子。
“不怎么樣,現在高皇后天天在鬧,讓她的兒子當太子,她現在沒有寵愛,再丟了太子之位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是怕雪美人生下兒子嗎?”黃小仙問。
“宮里現在熱鬧了,一個要讓兒子當太子,一個心思都在美人身上,我們也只是看客,宮里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無論怎樣都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找我是什么事。”黃小仙一直心里在打鼓,她看白娘娘的處境,覺得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娘娘說:“無論是什么事,我們都沒辦法改變,你要記住,你身后還有白家就好,你的一切都與白家息息相關,我現在真是怕了,宮廷里瞬息萬變,一開始只覺得高皇后不好對付,現在看來,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怎么才能通知到皇上?我想見他。”黃小仙知道,皇上幾乎是不可能再來她宮里了。
“他現在朝上,下了朝也去雪美人那里,不然,你就去找總管吧,他能傳遞的。”
黃小仙應該就走了,看白娘娘一臉的生無可戀,但她最終還是好奇地問:“你就不問問你的父親嗎?他失去十四姨后,人都脫相了,一下子老了十歲,你不關心嗎?”
黃小仙沒想到白娘娘的脾氣上來的特別快,她說:“活該,整天就知道往府里迎娶女人,也不管這女人是好是壞,等到壞了事的時候,又想起宮里的我,當初他把我送進宮里就沒安好心,現在白家所有的事都是因女人而引起的,但他就是不知道汲取這樣的教訓。”
“是我多嘴了。”黃小仙趕緊道歉。
“我就是他們扔出的一個棋子,家里有事了就想到我,平時就不知道多為我著想一下,我在宮里容易嗎?”白娘娘越說越氣。
黃小仙聽了趕緊走了,在路上她吐了吐舌頭,怎么無論是宮里的還是府里的,一個個都覺得自己過得不如意她又一想,不僅樂了,白娘娘真的是氣昏了頭,如果不是老爺一個一個往白府里娶,怎么可能有你,你可是老九的女兒呀。
黃小仙本想去找大總管,但一想,自己為什么就不能直接找到這個雪美人呢?打聽別的宮也許是難事,但她打聽雪美人的宮殿那是一問一個準。
令黃小仙沒想到的是,她要是想進雪美人的宮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僅盤查的人多,還要檢查她是否身上帶了什么東西。
黃小仙被他們檢查煩了說:“你們去告訴雪美人,我叫黃小仙,是她叫我進宮的。”
一個宮女愣愣地看著她,旁邊的人說:“就是李美人。”
小宮女這才恍然大悟地跑開去了。
黃小仙的名號太好使了,那個小宮女氣喘吁吁地跑來說:“李娘娘讓你馬上覲見。”
黃小仙一聽,什么?覲見?就問:“皇上在嗎?”
小宮女搖了搖頭說:“皇上還在朝堂之上。”
黃小仙心里這個氣呀,幾天沒見,她的譜擺得可有點大。
黃小仙經過了一層又一層的門,這里比白娘娘處復雜豪華得多。
當她終于被領進一個屋子里的時候,黃小仙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這香味黃小仙感覺很熟悉,卻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聞過。
黃小仙總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就是在這位李娘娘身邊,總有讓她特別熟悉的東西,但她就是想不起來。
黃小仙左右打量的時候,發現剛才領她的宮女不見了,又出現四個新的面孔,而她們后面還有四個年齡大一些的可能就是叫姑姑的女人,這里可真的不得了,只一個人就有這么多人來服侍。
黃小仙越往里面走,越覺得皇宮的氣派,不光是富麗堂皇,而是她第過一道門的時候,都有人幫著把簾子掀開,讓她有種貴賓的感覺,李娘娘不知道要有怎樣的待遇呢,這里的一切可比白府強上一萬倍。
黃小仙隨著宮女往里走,里面的富麗堂皇讓黃小仙不敢睜大眼睛看,幾個月前,還是在戲班子里受氣的小戲子,如今飛黃騰達成了萬人之上的寵妃,人的變化是瞬息萬變的。
黃小仙沒敢抬頭,看到一襲華麗裙子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又見小宮女快速離開,她立刻倒地跪拜。
“起來吧,咱們倆還用如此客氣嗎?”李美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黃小仙起身,看向李雪兒時,眼前不僅一亮,而且被驚到了。
李美人膚白,在紅色的映襯下,肌膚更有如雪花一般,她身上散放著獨特的香氣,又是黃小仙特別熟悉的那種,這種氣味非常適合于她,你能聞得到,卻無法判斷這氣味到底是那種花得,在似有似無中誘惑你的感官。
黃小仙一時之間在她面前醉了。
黃小仙看到了戲臺上的美,也看到過居家的美,如今的美,是動人心魄的美。
只見她穿了一襲紅裙,長擺拖于地下,身上的裝飾品有品位地搭配著,不像某些娘娘為了顯得富貴而充滿了世俗氣,她不是,她是靈動的,唯美的,恰到好處的。
黃小仙不知此時應該用怎樣的詞匯來描寫她的美麗,她的美麗是矛盾的也是和諧的,她舞動起來,就是狂野的山風,肆意而為,她又是山里的小溪清淡自然,黃小仙不明白,為什么如此矛盾的兩種事物可以在她的身上完美地統一起來。